翌日,蕭濟寧便安排將崔瑩的棺槨抬出韓王府。
因著崔瑩的背叛,云恒對她甚為嫌棄,便借口她先前的心愿是葬在一處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而并非要葬入皇陵。
崔瑩的母親趕到韓王府眼睛都要哭瞎了,蕭濟寧見狀雖心中不忍,又擔心暴露,便沒有將這件事告知于她。
假死一事,太過于虛空,總要真的試過才知道是否可行。
而且,蕭濟寧也不確定崔瑩到底有沒有服下假死藥。
蕭濟寧借故送崔瑩下葬,安排抬棺的人都是蕭濟寧的心腹,也是郁善給蕭濟寧的暗衛,極能信得過。
來到安全的地方后,曹玉成出現,蕭濟寧命人開館。
曹玉成顫抖著手將解藥送入崔瑩口中。
解藥是一枚很小的藥丸,據說是含在口中便能讓人醒過來。
靜靜等待一刻鐘后,崔瑩還是毫無反應。
就在曹玉成忍不住要淚崩之時,崔瑩的手指動了動,不多時,她便睜開了眼。
“玉成哥……”
崔瑩弱弱的聲音傳來,曹玉成看向她,目光中滿是失而復得的溫情:“阿瑩,你怎么這么傻,服這種藥作甚,萬一……”
曹玉成沒辦法再說下去,想到那種可能性,曹玉成就覺得崩潰。
蕭濟寧四下看去,這處雖然是荒郊野嶺,但也不排除有被人撞見的可能。
蕭濟寧催促道:“快帶著她離開,棺槨要盡快下葬,避免橫生枝節。”
曹玉成點了點頭,將崔瑩從棺槨中抱出。
崔瑩剛醒來,依舊是渾身無力,沒辦法行走,曹玉成便將她打橫抱在懷里,朝著一旁事先準備好的馬車走去。
然而,還沒走過去,便見不遠處一輛華貴的馬車駛來。
曹玉成緊緊抱著崔瑩,已經做好與人殊死一站的準備,他的阿瑩受了這么多苦,好不容易才脫身,他定要護好阿瑩。
蕭濟寧看向馬車,卻沒有讓暗衛們動手。
馬車停下后,從上面走下來一位滿臉淚痕的中年婦人。
曹玉成看向婦人,警惕之心絲毫未減。
婦人沖過去:“阿瑩,娘的阿瑩!”
當婦人看到崔瑩睜著雙眼時,神情微怔。
“娘。”崔瑩聲音低低的喊了聲。
婦人正是崔瑩的母親。
崔母看著失而復得的女兒,不真切感和驚喜感充斥著一顆心。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崔母問。
曹玉成警惕道:“夫人可知阿瑩在王府里都受過怎樣的委屈?如今得知阿瑩還活著,夫人是不是還想將她送回去?”
“阿瑩是我的女兒,我自然希望她過得好。”崔母怒吼道。
曹玉成顯然并不相信崔母的話,只道:“韓王府側妃崔氏已死,如今在你面前的是我曹玉成的妻子。”
崔母卻點了點頭:“好,只要阿瑩能活著,是何身份并不重要。”
自從得知女兒的死訊后,崔母就無數次的在想,女兒的死是否跟嫁入韓王府有關。
崔母甚至還想過,若是當初答應曹玉成的提親,女兒會不會還活著。
如今看到女兒沒死,崔母早就沒有奢望,只要阿瑩能健健康康,比什么都重要。
曹玉成抱著崔瑩坐上事先準備好的馬車,而崔母也坐著馬車跟了上去,親自送他們離開。
崔母出門只帶了兩門丫鬟一位嬤嬤,車夫也是信得過的人,不怕被傳出去。
蕭濟寧則帶著人將空棺槨訂上,然后將棺槨下葬。
愿你們能遠離紛爭,去一處無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的度過余下的日子。
她不能做到的事,希望崔瑩能做到。
自從被崔氏背叛后,云恒總是煩悶地在別院飲酒。
別院里生活著的幾位身份見不得光的美人,每每來到此處,云恒總能覺得心情平靜。
只可惜這處不能暴露,云恒也只能偶爾來,如今是因為心情低落,才頻頻來此。
倒也不是每次過來都是為了見美人,更多的是求得心情的平靜。
郡南王養女云煙在無意中發現此處是云恒的別院后,就時不時來到此處見云恒。
云煙心里有云恒,云恒則對這個名義上的堂妹沒有心思,為了得到郡南王府的支持,云恒只能一直哄著云煙,兩人之間也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系。
云煙卻不甘心止于此,就偷偷讓人準備了烈酒,又趕過來與云恒見面。
云煙將房中服侍的下人屏退,拉著云恒繼續喝酒。
云恒意識迷離,漸漸地,眼前浮現出沈棠的面容。
他將云煙抱起,走向床榻。
二人見面的時候本就不讓下人服侍,衛寰對此也沒有起疑。
等到云恒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云煙躺在他身側,正衣衫不整地癡癡看著他。
云恒意識到發生何事,羞愧的看向云煙。
“煙兒,我……”云恒欲言又止,懊悔為何會做出這等事。
云煙笑瞇瞇地看向他,眼神中滿是癡情:“阿恒哥哥,煙兒已經是你的人了。”
自從云煙對云恒有了心思,便在私下里將這稱呼從六皇兄改成了阿恒哥哥。
云恒雖然覺得后悔,但此刻看著嬌羞的云煙,亦是別有一番滋味。
只是他從來就只當做云煙是妹妹的人,如今變成他的女人,云恒心里還是有一絲難以接受。
云煙環住云恒的脖子,身體貼近他,低聲道:“阿恒哥哥,往后你便再不能將我推開。”
云恒聞此言,意識到這件事很有可能是云煙的算計。
可是那又如何?如今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認下,畢竟這事確實是他做的。
他對這件事有印象,只是萬萬沒想到被他抱著的女人是云煙。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云恒道。
云煙緊緊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不要,我就要讓阿恒哥哥陪著我。”
“你若不回去,便會被人察覺出異樣。”云恒提醒。
云煙坦然無畏道:“父親去城外辦差,今晚不回府。我已經跟丫鬟交代過,裝作一副我在府上的樣子便可。不會有人發現的。”
被嬌媚可人的云煙抱著,云恒防線崩塌。
既然二人之間已經有了首尾,那就不妨再多一次。
云恒低下頭,狠狠地噙住了云煙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