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給他倒了杯茶,笑道:“是巧。”
薛天接過茶喝了,看到煥然一新的阿昀,驚道:“之前我看走眼了,小子模樣很俊啊!”
阿昀淡淡喊了聲“薛公子”,將他的手打了過去,似乎很嫌棄。
薛天撓撓頭,皺眉道:“玥兒,你這小廝的脾氣也太大了!”
凌玥笑著點頭:“可不是?有時候我都怕他。”
阿昀立時想到了之前幾次他陰暗揣測她的行徑,低聲道:“大小姐,我已經改了。”
“是,逗你的。”
她笑得眉眼彎彎,向薛天道:“阿昀長期悶在家里,所以我今日帶他出來玩玩。”
薛天點頭:“是要常出來。”
沒看到他的拐,剛要問,凌玥道:“他已經可以正常行走了,再過半個月都可以練武了呢!”
練武?
阿昀猛地抬頭,難以置信道:“大小姐,你說我可以學武?”
“你不想嗎?”
“想!”
他做夢都想,只是每次醒來看到那條廢腿,徒增傷心。若是學了武,就不怕被別人欺負了。
說不準可以與薛天一樣。
雖然沒見過他動手,但阿昀知道他一定很厲害。
武安將軍府的公子,光聽名號就不同凡響。
聽到學武,一直被忽略的陳文玉終于找到了機會,激動道:“薛二公子,我也會武功,咱們什么時候切磋切磋?”
薛天還記著她詆毀凌玥的事,一臉淡漠:“我不與女子切磋。”
陳文玉撇嘴,亮亮的眼睛里盛滿了沮喪:“你是看不起我嗎?”
薛天道:“不存在。學武是強身健體、保國安民,不是用來搭訕的。”
凌玥嘴角一抽,這哥哥要如此直白嗎?和阿昀的愣頭青有的一拼。
陳文玉面上尷尬,她好歹也是將軍府的嫡小姐,已經放下身段向他示好了,他怎么如此不解風情?
弱弱道:“薛二公子,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與玥兒姐姐已經和解了。”
“嗯,你哥來了。”
“嗯?什么?”
薛天指了指前方,重復道:“你哥來了。”
陳文玉將信將疑地順著他的手望去,陳文飛正往這邊走。
對于這個庶出兄長,她一向沒什么好感,但父親卻極為倚重他,自己這個嫡女有時反倒落了下風。
“薛二公子。”陳文飛頷首,薛天也回了禮。
陳文飛望向凌玥,見她氣質不俗,又與薛天坐在一起,笑道:“這位是?”
“凌玥。”
陳文飛又看了她一眼,點頭致意。
向妹妹道:“爹找你有事,現在回府。”
“就知道拿爹來壓我!”陳文玉恨恨道。與凌玥等人道了別,心不甘情不愿跟著他回去了。
凌玥總覺得陳文飛的眼神有些奇怪,問薛天:“他為什么那么看我?”
薛天不屑道:“別理他,丑人多作怪。”
“你與他有過節?”凌玥來了興趣,笑嘻嘻道。
薛天哼了聲:“過節談不上。只是我看不上他們,好好的威遠將軍府,不把心思放在保家衛國上,偏偏一心去攀附權貴,咱們家與那等人家齊名,我都覺得寒磣!”
忽然想到一事,拿出一張精美的帖子給她。
“五日后是爹的壽辰,本想去凌府送帖子,沒想到這里遇上了。”
凌玥激動道:“薛將軍回來了?”
薛天笑道:“打勝仗了還不回來?昨日剛到家,就聽奶奶說給他認了個干女兒,高興得不行,讓你一定要去。對了,別喊得那么見外,喊‘干爹’。老頭子心可敏感呢,到時候你又喊‘奶奶’,又喊‘大哥’,偏偏喊他‘薛將軍’,又要自怨自艾了。”
凌玥光聽就覺得有趣,連連應下。
看了眼阿昀,有了個主意。
“二哥,幫個忙好不好?”
薛天難得見她撒嬌,杯子一放:“還‘好不好’?但說無妨,上刀山下火海給你辦成!”
凌玥笑道:“沒那么嚴重。我是想啊,過半個月,你能不能教阿昀武功?”
“啊?”薛天不笑了,“教這小子?”
這小狼崽子對他總帶著敵意,能好好跟他學嗎?
阿昀也驚了,他潛意識不想讓薛天教,又看他也不情愿,悶聲道:“大小姐,算了吧。”
凌玥恨鐵不成鋼地瞥了他一眼,跑到他旁邊坐下,低聲道:“我可跟你說,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你別小看他,他的功夫比大哥還好呢。若不是生得晚,武安將軍府的少將軍就是他了。”
見他依舊不為所動,勸道:“阿昀,既然要學武,那就跟最好的師傅學。學成了之后,就不怕別人了。哎,以后還指望你保護我呢!”
聽她這么一說,小狼崽子動容了。
“那我跟他學。”
凌玥拍拍他的頭:“這樣多乖!”
薛天看著這主仆倆咬耳朵,揉了揉眼睛。
“我說玥兒,你不該花心思勸我教他嗎?怎么反而勸他跟我學?我可是不輕易教人的,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
凌玥給他續了茶,笑瞇瞇道:“不白教,必有厚報!”
教好了小狼崽子,怎么著都有了師徒情分,日后他入主東宮總不至于再去找武安將軍府的麻煩。
當然,她不能說,牽好線就行了。
薛天搖頭笑了,附耳道:“教沒問題,但你要告訴我,為什么對他這么好?”
從玉明寺與他們初次見面他就奇怪,不過一個小廝,怎么就讓她如此上心,甚至為了他與葉離憂公然作對。
凌玥總不能告訴他阿昀是未來的太子,所以她要抱好大腿。
眼睛眨啊眨,最終擠出兩個字:“秘密。”
回去的路上,阿昀有些不開心,望著閉目養神的凌玥:“大小姐,不是說好了我付錢嗎?”
“客不帶客,這是規矩。若就是我們倆,你付錢沒問題。但后來陳文玉與二哥也到了,那就不能讓你付。放心,你的那頓跑不了。”
聽她這么一說,阿昀“嗯”了聲。
離凌府還有幾十米就聽到門前一陣吵鬧,“什么事?”
阿昀掀開車簾一瞧:“有人在鬧事。”
鬧事?鬧到丞相府了?
誰那么大的膽子?
吩咐車夫快一點,到了跟前一瞧,眾人圍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那廝正躺在地上耍無賴。
宜桂站在旁邊,一臉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