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只是剎那間失態,很快又恢復平日里,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樣。“那是因為,她,死了。”眸中流轉之間,閃爍著幸災樂禍之色。“天妒紅顏,就算她獨占你父親的心又如何?剛剛與你父親定親,當夜,就被闖入侍郎府的賊人殺死在香閨中。”
“……這么巧?”卓苒有些同情她。
“呵!”五姨娘看著卓苒,詭異一笑。“傻女兒,你都說是巧合了。”意味深長。
“姨娘,你是說……你是說……?”卓苒瞬間秒懂。
五姨娘點點頭,突然湊近卓苒的耳邊飛快的說了一句竊竊私語。“聽說,當初派人殺死梅霜的,就是,李氏。”
卓苒聞言,瞳孔猛縮。
五姨娘稍稍離開卓苒幾分,嘴角譏諷的翹起。“不然,你以為這些年,為何你父親獨寵與我?很少踏入天音居?你父親絕頂聰明,自然也懷疑是她所為,故意寵我,氣她。娶跟梅霜一模一樣的三姨娘梅雪,也是為了報復她。”
她的背后可是有太后撐腰,誰敢動她?也只能耍耍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而已。
卓苒聽得目瞪口呆,她都不知道,是眼前被父親故意捧殺的姨娘可憐,還是被當作替代品的三姨娘梅雪更讓人憐憫……。
“……所以,這個卓楠,絕對不可能是梅霜的女兒!光看她的長相,跟你三姨娘,哪有一丁點相似的地方?”說到這里,五姨娘尤媚茹的眸中一閃而逝狐疑之色。
提起長相,這卓楠反倒是跟李氏有幾分肖似。難道是她的女兒?
不對,李氏當年生的可是卓子傲,這卓楠可是跟卓子傲同歲。更何況,李氏剛剛才被卓楠氣的暈厥過去,她昨晚上守在那里大半夜,也沒見她醒過來。
再說,如果卓楠真是李氏所出,宰相夫君應該對她棄之如敝履才是,怎么可能任她在府中囂張跋扈?沒見到李氏寄養在名下的嫡女卓婭,從前至今,每次見到她的苒兒,都只有被欺負的份。
如果不是宰相夫君在背后刻意的縱容支持,她的苒兒只是庶女,怎么敢欺負一個嫡女?
卓苒也被五姨娘的話,說暈了。“……那,那她既然不是父親的女兒,怎么可能在府中橫行霸道,父親還對她如此縱容?”
五姨娘自己也糊涂了,斟酌了半響,忽然道;“……總之,她的身份依舊不明,既然能讓你父親忌憚,如此縱容,我們靜觀其變就好,你可千萬別去招惹她!”
卓苒聞言卻打了個寒顫,心驚肉跳的怯怯道;“女兒哪敢惹她?大哥都被她打傷,至今下不了床榻,還被父親禁足。連母親她都敢招惹,被她氣得暈厥過去。我現在見到她,就想躲著她,哪還敢往她跟前湊,去招惹她?”她現在連繪雅軒都不敢去了!
五姨娘聞言點點頭。“姨娘總覺得,這個卓楠太過囂張,反倒透出一絲說不出的怪異。情況有變,你別去討好她,以后沒事,盡量守在百花軒中,繡繡花,勤學苦練琴棋書畫。別忘了,太師夫人舉辦的賞花宴,不日來臨,到那日,你表演才藝,露臉的時候,一定要令五皇子驚艷!讓他傾心,愛慕上你,主動上門提親!”
卓苒點頭。“姨娘,女兒知曉孰輕孰重,女兒這就回去,靜心準備賞花宴那天的才藝。”
“去吧。”
天音居。
王嬤嬤幾乎一夜沒有睡,天蒙蒙亮時,見李氏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終于沒能忍住,趴在李氏的床邊上,昏睡過去。
李氏迷迷糊糊的醒來,睜開雙眼,盯著頭頂上熟悉的紗帳數秒。轉過側臉,一眼看見王嬤嬤直接趴在她的床邊上,坐在地上,睡的正香。
剛剛醒來,腦袋還有些迷糊,過了一會,腦中的記憶瞬間倒回昨日被卓楠氣的暈厥過去的畫面,一向淡然的雙眸,瞬間閃過嗜血的殺意。
她瞬間明白過來,她生的好女兒卓楠,從頭至尾,根本就沒看上三皇子!
她是故意刁難,讓自己答應之后,又在面對卓婭的時候,突然反悔,就是為了讓她難堪!
好!非常好!她李氏這一輩子,連愛上卓世清,面對他的背叛,都能說放棄就放棄,更何況是一出生就被她丟棄的女兒!
“嘶……。”后知后覺的感覺到手掌心微痛,抬起手來一看,她保養得當的長指甲,因為無意識的用力,狠掐著手掌心,不但手掌心的皮被掐破,留下指甲印,其中一個手指的指甲蓋,整個翻了過來。
怪不得,疼得厲害!
王嬤嬤突然被李氏的痛呼聲驚醒,趕忙爬起身來站穩,揉了幾下眼睛,喜極而泣。“夫人,您終于醒了!嚇死老奴了!”
“我睡了多久?”李氏聲音平淡無波,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被活活氣的暈厥過去,才剛剛醒過來的人。
“您昏迷了一夜,菩薩保佑,您終于醒了!”王嬤嬤手掌合攏,做了個朝天禱告的樣子,低下頭,滿臉關切的看著李氏;“夫人,您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再請大夫?”
“不用了,已無礙。”李氏雙手撐在床上,想要坐起身來。
王嬤嬤趕緊幫忙扶了她一把,隨手拿起靠枕,讓李氏舒服的靠在靠枕上,靠坐在床頭。
“昨夜,老爺可有來過?”
“來了,來了,守了您大半夜呢,其他的姨娘,小姐們都來了。其中婭姑娘最孝順,其他人都走了,老奴勸她回去休息,她也不肯,愣是守了您一宿。”
“婭兒是個好孩子,不枉我疼了她這些年。”話鋒一轉,雙眸迸射出狠戾的殺氣。“孽女如何?!”
王嬤嬤嚇得脖子一縮,照實說了實話。“她,她把您氣的暈厥過去之后,就離開了……。”
也就是說,根本沒來看過她一眼。“好,非常好!我李氏,終于生了一個好女兒!一個來討債,索命的孽女!”
王嬤嬤不敢接這話茬,靜默不語。
李氏斜睨了她一眼,蹙眉問道;“老爺既然得知我是被孽女氣的暈厥過去,可有懲罰她?”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