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眸色深沉的想了想,確實如此,但,前提是,眼前這個看似老實,跪在他面前的老狐貍,真的效忠他才行!
“太子殿下,李氏殺了臣最心愛的女人,別說寄養在她名下的女兒,哪怕是親生的,臣也舍得送出去!臣對你的衷心,可昭日月,天地可鑒!”
太子立刻笑著把宰相扶了起來。“宰相原諒剛才本宮的失態,我也是聽其他人挑唆,說你把嫡女嫁給了三弟,就會改投他下,是本宮對你不夠信任,懷疑你的衷心,本宮向你道歉。”
“臣,惶恐。”宰相趁勢起身。你不懷疑本相的衷心,為何捅出楠兒的身世!
管家已經查出,楠兒就是被太子手底下挑唆,弄進來給他一個警告。
天音居。
大丫鬟銀翹正在伺候李氏,正準備上榻,王嬤嬤走了進來。
銀翹服侍李氏躺下之后,退下。
“老爺有何反應?”
王嬤嬤低眉順眼的放下兩邊的紗帳,回答道;“老爺許諾管家,為他另娶一房美嬌娘,補償他。”
“呵!”李氏諷刺的低笑一聲。“這死了一個年華老去的糟糠之妻,換得一個美嬌娘,倒是便宜這狗奴才了!”卓世清,我弄死了你一條狗,你居然一點也不心疼!心可真夠狠的啊!
太后姐姐說得對,她不是卓世清的對手。她還是靜待時機,等婭兒跟三皇子完婚之后,借三皇子之勢,再來碾壓他的氣焰!
宰相送走了夜訪的太子,踏進了傲雪閣。
三姨娘梅雪披著一件外套,起身迎接。
宰相一進入內間,丫鬟們自覺的退下。宰相一把抱住了梅雪,微涼的手伸進了她的衣服里,在她耳邊低語。“霜兒,給我生個兒子吧,好霜兒。”
梅雪身上的外套隨之滑落,露出她罩了一件薄紗,里邊只穿了一件大紅肚兜的絕美身段。
宰相迫不及待的一把抱起梅雪,壓倒在床榻之上。色迷心竅的在她耳邊低語;“好霜兒,委屈你了,在等兩年,我就能弄死李氏,給你報仇了。”
梅雪閉著眼睛,承受著身上這輩子摯愛男人的索取,眼角卻留下一滴清淚。
沒有人知道,她是梅霜。
當年,李氏害死的,其實是她的雙胞胎姐姐梅雪。
一夜之間,陳嬤嬤代主受過死在宮中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宰相府,也傳遍了整個京城的角落。
第二天,天音居。
王嬤嬤服侍李氏正從床榻上起身。
“昨夜,老爺夜宿何處?”李氏語氣平淡,仿佛問的不是她的夫君,聽不出半點嫉妒。
王嬤嬤低著頭,如實回稟。“傲雪閣。”
“呵!”李氏冷笑一聲。“臉長的跟死去的小賤人一樣又如何?不過是個可憐的替代品!夜夜寵幸?呵呵!我倒要看看,公雞不頂事,母雞,如何能下出蛋來。“給那些狐媚子下藥,她做夠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永絕后患!省得她要一次又一次的動手!
王嬤嬤窺伺著李氏的猙獰宛如惡鬼的臉,靜默不語。老爺自從得知卓子傲并非親生之后,經常夜宿傲雪閣跟仙舞閣。
可惜,他再這么折騰,也絕對想不到,他已經被夫人下了藥,別說兒子,連女兒也蹦想再生出一個來,永遠絕了子嗣。
百年之后,這偌大的宰相府,恐怕無人可以繼承。
陳嬤嬤的死,加上卓婭與三皇子一個月后即將完婚,令宰相府的風向,再次變了。
繪雅軒,以前人人巴結,熱鬧非凡,如今門可羅雀,人人避如蛇蝎!
因為這陳嬤嬤可是被太后親自下令杖斃的!卓楠再受寵,能大得過太后去?
人人都懼怕卓楠這么個惹禍精,怕是被宮中的那位貴人‘惦記’上了,恐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找個借口懲戒她一二。
誰跟她親近,誰就會被牽連,杖斃的陳嬤嬤就是前車之鑒啊!
與繪雅軒突然冷清相比,竹意軒反倒是突然熱鬧了起來,人人爭先恐后地巴結。
因為李氏這次進宮,帶回了卓婭跟三皇子婚期的太后懿旨!
一個月后,兩個人就要完婚了,現在,卓婭那可就是板上釘釘的,三皇子妃了!
如今住在宰相府內不巴結,難道等到卓婭嫁到三皇子府邸里去了之后,在舍近求遠的去巴結嗎?!又不是腦子壞了!
卓婭身邊的丁香每日接待絡繹不絕的人,連卓苒跟卓晴也每日去拜訪。笑的她合不攏嘴,私下里總是說她家主子終于熬出頭了。
連繪雅軒的一些丫鬟也動起了歪心思,去竹意軒跟丁香套近乎。
青黛恨鐵不成鋼的瞪著白薇;“子苓、落葵她們都去過竹意軒,給丁香送過東西了。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白薇怯怯的看著青黛轉身走人,想追,又不敢去追。她對卓楠的忌憚,已經刻入心間,成了終身的夢魘。
丫鬟背主巴結外人,一旦被發現,輕則發賣,重則處死!
她不敢,她怕啊!
每次只要生出想要攀龍附鳳的心思,腦海中即刻浮現,卓楠棒打卓子傲的強悍畫面,她有賊心,沒賊膽。
偏房內,卓楠依舊每日早起,跟傅先生識文斷字,進步神速,一日千里。
因為她五識異于常人,其中眼識讓她視力驚人,過目不忘。識文斷字,自然不在話下。
傅先生對她越來越滿意,從教導她一整天,又變成了半日,因為傅先生擔心以對方一日千里的速度,不出半年,他就沒什么東西可以教的了,到那時,可就太丟人了!
傅先生傾囊相授,完全忘記了卓楠只是一個女兒身,滿腹經綸才華,以后也當不了官。
辛夷見傅先生離去,邁步走了進來,卻見到卓楠很少有的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風景在發呆。
卓楠雖然看著外邊的風景,但是眼中卻無物,腦中一直轉動個不停。因為她發現,敏銳的五識,太好用了!
五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
視力驚人,讓她過目不忘眼識。得到傅先生的賞識,連她偶爾睡懶覺起來晚了,也有耐心等待她片刻,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如今閉著眼睛,光是聽傅先生跟辛夷的腳步聲,就能辨別誰是誰。
不用回頭,不用睜眼去看,她也能清楚的知道,進來的是辛夷。還能從她腳步輕盈,異于常人,判斷出,她,會武。甚至還有此刻司寇禹冰踩在房頂上,疾馳飛過的細微響動耳識。
她僅憑辛夷跟之前藍依身上的體味不同,就能輕易分辨她們是兩個人,哪怕她們易容術天衣無縫。就算有人涂脂抹粉,她靈敏的鼻子,依舊能清晰的區分體味跟其他的味道鼻識。
倘若有人在她的飲食中下毒,她輕輕一嗅,就能自動分辨。哪怕她根本說不出毒藥的名字,也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