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一身月白色金絲暗紋云團長袍,腰間系著同色暗紋腰帶,腳踩黑色的皮靴,渾身透著淡雅清貴,氣質卓絕。
不少貴女紛紛露出傾慕的眼神偷看他,可是一想到他只不過是五皇子手底下的一個謀臣,并無任何官職,芳心碎成了幾半。收斂心神,美眸紛紛投在幾位皇子的身上。
怯弱的五皇子都不是她們的目標,更何況只是一個平頭百姓的景容?即使長的芝蘭玉樹,氣質絕佳也無用。不過是個奴才,嫁于他,自己也成了奴妻。
一旁的小廝用托盤把三本書呈現于景容的面前。
景容卻一臉清冷淡笑的拒絕。“卓姑娘,你可聽好了。”玉石相擊的聲音響徹整個宴會場,令無數的貴女心碎不已。
為什么這么豐神俊逸的人物,偏偏是個伺候人的奴才呢!
卓楠向他微微點頭頷首。“不吝賜教。”
“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
景容剛剛說完,眾人的視線全部聚焦在卓楠的身上,沉心靜氣的屏住呼吸,等待她的應答。而有些知道答案的人,已經在內心中念出了下一句。
卓楠對視上景容清冷睿智的雙眸,總有種被看穿的危機感,躲開他的視線,看向遠方,擲地有聲的回答道;“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余力,則以學文。”
她為何要心虛避開他的視線?
于是又很自然地看著景容,心里默念,把他當成古板的傅先生就行。
景容;她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感覺……有點怪?
大多數貴女一頭霧水,不信卓楠答對了,露出質疑的眼神。
眾多貴公子有些已經露出了然的眼神,點點頭。
太師夫人下意識的看向身旁博學多才的太師,只見他擼著胡須點點頭。“嗯,對了。”
太師所言,眾人議論紛紛,有些人直接小聲議論,說卓楠是蒙對的。
“人皆有兄弟,我獨亡。”景容一開口,眾人的聲音立刻銷聲匿跡。
卓楠聽完,很自然的接了下去。“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無兄弟也?”
這一次沒等太師做出判斷,景容嘴角勾起一絲饒有興趣的弧度,清冷的微微點頭。“你答對了。”藍柒曾經稟告青壹,說她過目不忘。學問,一日千里,原本還以為夸大其詞。
她真的答對了?怎么可能?!卓晴看著卓楠,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眾人一致的看向太師,卻看到太師滿意的點點頭,露出一絲贊賞。
眾貴女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是說她出自鄉野,大字不識嗎?”
“她剛才自己也承認了,出自鄉野,不過讀書半月而已!
“她一定撒了謊!半月,怎么可能對答如流!”一語道出眾人心底的質疑。
景容充耳不聞四周的議論聲,眼中只有眼前面若桃花的佳人。“楠姑娘,在下接下來可就出難題了。”
楠姑娘?卓楠有些皺眉,這稱呼有些親昵了。“不吝賜教。”
“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修身在正其心。”
景容剛剛說完,眾貴女一臉茫然,就連一些貴公子們也紛紛交頭接耳,問出自何處。
卓楠淡然微笑著,接了下去;“所謂齊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其所賤惡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者,天下鮮矣!”
眾認看著卓楠居然真的能跟博學多才的景容對答如流,眾人嘩然!
一次兩次能蒙對,難道三次四次還能蒙對不成?!
眾人再次看向太師,發現連他略有沉思,不知卓楠答的對不對。
從卓姑娘到楠姑娘!哼!這稱呼,可夠親密的!五公主心中憤怒的差點咬碎一口銀牙,面上卻笑臉盈盈的看向太師夫人。“請太師夫人讓下人翻開一閱便知。”
太師夫人略帶銳利的眼神掃向一旁左下首,正端著托盤里邊盛放著書籍的丫鬟,命令道;“趕緊翻找,對照答案。”
三個奴才立刻上前,一人一本書籍快速的翻找。
卓楠對視上景容清冷的睿智雙眸,微微的蹙眉。她幾次三番半夜夢魘,可以肯定是人為。
上次在五公主的偏殿中小憩個把時辰,明顯有人與她同床共枕過。
如果真是登徒子,她的清白早沒了,可她仍舊是處子之身,對方究竟意欲何為?
原本懷疑上了景容,可偏偏從卓婭等人口中得知,景容緊隨著五皇子,早就出宮。
她只要走上前,湊近,聞上一聞,就能確定是不是景容。
可偏偏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人必須保持五步之遙的距離,有些遠,她聞不出來。
太過接近,對方又會誤以為她有投懷送抱之嫌疑。萬一讓對方誤會,又確定不是對方,卻惹上這么個厲害人物……,卓楠想了想,還是算了。
與其主動出擊,處處受制,不如守株待兔,靜待時機。
在外人的眼神中,就是卓楠跟景容看對了眼,兩個人深情相望。
五皇子瞧著一向眸中清冷,淡漠世人的景容,居然破例站出來,就為了眼前一位宰相府來歷不明的養女。端起酒杯,垂下眼簾,嘴角微微勾起。
終于,發現了令景容感興趣的東西,還是一個女人。希望他繼續保持下去,最好發展成……他的致命弱點。
卓晴見奴才們手忙腳亂,一頁一頁的翻找,不知何時才能翻找著正文,得知卓楠回答的對與不對,眸中一閃而逝疑惑的狐疑之色。
當初,初聞對方從三字經開始學起,整個宰相府,誰不暗地里嘲諷她?
短短半個月有余,哪怕不解其意,可是光能通篇背誦整篇文章,還能對答如流,又是以女兒身。
這,簡直太過讓人震驚!
卓苒瞥著場中央,吸引了眾人目光的卓楠,眸底一閃而逝陰霾。李氏姐妹讓她上場表演才藝,本是想看她出丑,結果呢!適得其反!
連她一直注意,想要勾引的五皇子,都頻頻把目光放在卓楠這個野丫頭的身上,氣煞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