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楠拿著太子卷鈔的手稿,首先鑒賞了一下太子的墨寶。沒想到太子微微發福,長相并不出眾,這字跡倒是蒼勁有力,鸞翔鳳翥zhu。
這才從右往左,從上往下的默讀。
憑借她過目不忘的本領,默讀了一遍而已,已經深刻心中。
余光掃見李氏姐妹嚴陣以待,爭分奪秒的默誦,也裝模作樣的把太子的手稿展開,攤到長桌上。眼睛雖然看著手稿上的字跡,心不在焉的卻想著,李氏姐妹為何處處針對她?
清理了一下思緒,最后斷定,能跟李氏姐妹扯得上關系,又跟她有仇,敢得罪她的人都在宰相府內,答案脫穎而出——卓子傲。
卓楠跟李氏姐妹默誦,場中央的歌舞卻依舊未停。
“時辰到!”守在沙漏身邊的太監高喝一聲。
太子身邊的宮女立刻從卓楠跟李氏姐妹的手中把卷鈔手稿拿了回去,呈給了太子身邊的太監收好。
太師一抬手,歌舞瞬間停了下來,伶人歌姬井然有序的依次退下。
萬茹側臉朝李氏姐妹使眼色,先背誦的自然先占便宜!
后背誦的,時間一長,誰知道會不會忘記?
太師夫人見卓楠坐在原位,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淡然模樣,微微一笑,側臉看向李若媛。“媛兒,你是主,卓楠姑娘是客。你先開始,做個表率。”話說的冠冕堂皇。
“是,祖母。”李若媛起身,對著太師夫人微微一行禮,親啟紅唇,聲音清脆的開始當眾背誦。
整個宴會場上安靜極了,只剩下李若媛朗朗上口的背誦聲。
卓楠看著她們祖孫二人,一唱一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一個太監,把太子的手稿半頂在頭上。從二皇子開始,半跪在他們的面前,讓他們一一過目。
貴女那邊,則是同樣半跪著的婢女,半頂著太子的手稿,讓她們也依次過目。
李若媛僅僅背誦到第八句,就想不起來下面的句子,臉頰微紅的站在原地。
一時之間,場上的氣氛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緊挨著她坐的李若琳忽然站起身來,緊隨著李若媛不會背誦的那一句開始,緊接著背誦下去。
李若媛松了一口氣,坐下的同時,垂下眼簾,眸底一閃而逝陰霾。
妹妹一向比她愚笨,這一次,怎么會表現的比她聰明?還是在……眼神掃過對面的太子等人。
李若琳背誦到一半,也不會了,她落落大方的對著太師跟太師夫人行了一禮,又沖著太子那邊行禮。“小女子愚笨,只能背誦到這里。”隨即,一臉自然,輕松的落座。
貴女們議論紛紛,都在竊竊私語的評價,李若琳比她的姐姐李若媛更加聰慧。
太子那邊的貴公子們,也紛紛交頭接耳,其中一人更是直接站起身來,對著太師行禮。“太師,貴府千金果真出類拔萃,即使本公子看過太子殿下的手稿,半個時辰之內,也無法做到像她那般,通篇背誦到一半。”隨即瞥向李若琳的眼神,帶著明顯的傾慕。
太師哈哈一笑,示意此貴族子弟就坐。
太師夫人更是滿面笑容,瞥向李若琳的眼神,更加的慈愛。
李若琳聽到此高度評價,眸底一閃而逝竊喜之色,人卻偏過頭看著李若媛低聲解釋了一句;“姐姐,妹妹僥幸贏你一回。”
李若媛微微頷首,點了點頭,心里卻狐疑不悅的想。難不成這個妹妹,以前一直在她面前藏拙?就為了今日一出風頭?
五皇子卻突然聽到身邊的景容,低嘆一句;“自作聰明,貽笑大方。”
五皇子聞言,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斜對面自鳴得意,卻故作嬌羞不已的李若琳。
太師夫人見卓楠一點自覺性也沒有,不得不開口道;“卓楠姑娘,你,可以開始了。”
卓楠起身,并沒有開口背誦,而是朝著李若琳,微微一笑。卻轉過頭,突然看著太師夫人道;“太師夫人,民女剛才見這位李若琳姑娘聰慧不凡,一口氣能背誦到一半,民女卻連最開頭幾句都給忘記了。民女能否請教一下她,開篇的第二句跟第三句嗎?”
眾人嘩然,發出一陣哄笑聲。
沒人注意到,李若琳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太師輕輕一抬手,眾人的笑聲收斂,立刻變的寂靜無聲。
太師夫人笑的更加溫和的看向卓楠。“你是不戰而退,要直接認輸嗎?”
卓楠微微一笑,艷若桃花。“太師夫人,只要李若琳姑娘能背誦開篇的第二句跟第三句,民女自愿認輸。”
太師夫人聞言眉頭一皺。她這意思,琳兒若是背誦不出來,她就不會認輸對嗎?難道……琳兒她,耍了花樣?
李若媛狐疑的眼角余光,掃向身旁低垂著頭的李若琳,眸底一閃而逝陰霾。
太師夫人看著卓楠的微笑,明顯感覺到來者不善,正猶豫間。
五皇子突然站起身來,看著李若琳笑瞇瞇的夸贊道;“李姑娘,既然你能背誦半篇文章,想必開篇一二句更是爛熟于心。請你當眾背誦出來,讓卓姑娘自愿認輸,本皇子洗耳恭聽。”隨即坐下。
一個小女子,敢當著他們的面耍心機!
隨即打開一把折扇,側臉看向景容。眼神暗示道;我可是幫你的佳人出頭哦。
景容卻連一個眼角的余光也沒給他。
五皇子也不氣惱,依舊笑瞇瞇的。
太師夫人眸色一沉,五皇子都發話了,太子等人都是一副等著的表情。
其他的貴女不知情,更是不斷地小聲催促。
李若琳臉色更是慘白一片,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祖母,孫兒,有些不舒服……。”
太師夫人眸底一閃而逝幽光,立刻接收到暗示,揮手示意道;“快下去休息,請大夫。”
“慢著!”卓楠忽然出聲阻止。“太師夫人,我家婢女略通醫術,讓她為李姑娘瞧上一瞧。”
太師夫人慈眉善目立刻收斂起來,眸色一凌道;“謝卓楠姑娘的好意,太師府不缺大夫。”
“呵!”卓楠譏諷的冷笑一聲,看著李若琳在貼身婢女的扶持下,迫不及待的想要離去。“早不病晚不病,我看是做賊心虛!”
“放肆!”太師一聲厲喝。
太師夫人更是兩眼瞇了起來,迸射出銳利的鋒芒。“卓楠姑娘,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