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曾,曾經是三王妃?!”一旁的小李子,不敢置信的結巴質問出聲,兩眼猛盯著,眼前光著頭,卻并沒有戴僧帽的尼姑。
文公公眸色陰沉的盯著眼前的尼姑,心中暗道;壞事了!三皇子遇刺身亡,兇手無故逃脫,不知所蹤。
皇貴妃哭的幾度暈厥過去,龍威震怒。
圣上有令,要三王妃跟曾經伺候過三皇子的丫鬟、小廝們,全部陪葬!
避免引起民憤,議論皇帝殘暴,所以,他來傳的是密旨!
其他的奴婢跟小廝,照樣要陪葬,可是眼前卻出乎意料,成了尼姑的三王妃,該如何處置?!
密旨,沒辦法宣了。文公公不動聲色的把密旨又揣回衣袖中。聲音尖利,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三王妃,您何故成了這幅模樣?”
卓婭神色平靜的看著文公公,一臉為她惋惜的模樣,冷淡的道;“夫君遇刺身亡,死在妾身的面前。妾身痛不欲生,頓時了無生趣。
本想自盡,隨夫君而去,卻想起,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愧對父親大人跟母親。
頓悟,出家為尼,長伴青燈古佛,日夜為夫君念經。”
兩個小太監不明真相,都用敬佩的眼神,恭敬的看著眼前的卓婭。
文公公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面無表情的卓婭,一時有些摸不準,她是提前自知必死,故意為之,逃過一劫,還是真的癡情重義,想要為三皇子守節終身。
不,她絕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剃度。
這旨意,是圣上當面對他所下。
他親眼看著圣上寫下密旨跟圣旨,蓋上大印,交于他。
他又馬不停蹄的出宮,趕來了三皇子府,期間,只有他一人得知!
不但太后跟皇后一無所知,連他身旁的兩個貼身小太監,甚至是三皇子的生母皇貴妃都無從知曉!
這么一來,三王妃是真的突然頓悟,才剃度出家的?文公公雙眼隱晦的掃過卓婭身上的海清僧袍。
只不過,何人大膽給她剃的度?甚至連法號都有了?
靜蓮?難道是蓮若寺的師太給她剃的度?
卓婭神色平靜的突然雙膝跪在地上。
文公公有些受驚的突然退后一步,詫異道;“三王妃何故行此大禮?”
卓婭神色冷淡的抬頭。“公公不是要宣旨嗎?還有,貧尼法號靜蓮,這世上已無三王妃。”低頭,一副恭順,靜等旨意的模樣。
他差點都忘了來此的目的!文公公眼神銳利的盯著光頭的卓婭,氣恨的暗自咬牙。
三王妃成了尼姑,他還怎么宣讀密旨?!總不能讓一個出家人為三皇子陪葬,這于理不合啊!
小丁子不明所以,真把手中的圣旨,遞回到文公公的手中。
文公公泛著狠戾的雙眸,冷冷的瞥了小丁子一眼。
這該死的蠢貨!先宣了密旨,賜死了三王妃之后,才能宣讀圣旨!告知世人,三王妃乃是殉情自縊!
如今三王妃突然頓悟出家,密旨沒法宣讀。明面上的圣旨,已然作廢,自然更加不能宣讀了!
小丁子嚇得脖子一縮,低下頭,渾身瑟瑟發抖。不明白自己哪地方做錯,又得罪了文公公。
“三王妃,您已出家,茲事體大。你這身份,不適合接旨。圣旨,奴才就先不宣讀了。奴才要先行回宮,上稟你出家這件事,請圣上跟太后定奪。”
文公公轉身,壓抑著滔天怒火,拂袖離去。
“恭送公公。”卓婭盯著文公公步伐有些慌亂的帶著兩個貼身小太監離去,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眸色平靜無波,心里卻有些激動,逃過一劫。
見到文公公的剎那間,她就感覺到來者不善,帶著殺意。
對方明明來宣旨,卻無功而返,急匆匆離去。
楠姐姐,妹妹不知道你是何人,為何未卜先知,早有所料。無論你是人,還是妖,救了妹妹一命乃是事實。妹妹真心出家,從此長伴青燈古佛,日夜為你祈福。
卓婭跪在地上,心中念叨著卓楠的名字,五體投地。
文公公出了內院,眸中一閃而逝嗜血之色,斜睨了一眼身旁緊跟著他的小太監。“小丁子,你去打聽一下,三王妃何時剃的度,何人給她剃的度。”
“諾!”小丁子領命離開。
卓楠帶著師太、辛夷還有丁香,在三皇子府丫鬟的領路下,來到了正廳外邊的院落中,發現人頭攢動,幾乎所有參加喜宴的客人們,全部聚集此地。
卓楠隨便看了一眼,發現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太過擁堵。
“楠姑娘,你隨在下進正廳等。”身后突然響起玉石相擊,悅耳動聽的聲音。
卓楠回頭一看,正是剛剛分別不久的景容。
一想到他跟五皇子之間的曖昧關系,眸底一閃而逝怪異之色,瞬間恢復正常。
見對方一臉微笑示好的樣子,微微點頭。帶著師太等人隨著景容的領路,進了正廳。
偌大的正廳內,除了太子,四皇子就只有五皇子。
其他的大臣各個寧愿待在擁擠的院中,也不敢踏進正廳,跟幾位皇子搭話。
因為他們深知,三皇子被刺身亡,如今每一位皇子都是懷疑的對象。現在誰跟他們親近,就有可能被牽連,誅九族。
辛夷跟丁香不敢邁進正廳內,留守在大門口附近。
師太雖然是一個出家人,本該百無禁忌,卻因為幫卓婭私自剃度,有些心虛,也不敢走進正廳。干脆留在外邊,陪著丁香跟辛夷。
唯獨卓楠緊跟著景容的步伐,腰桿筆直的邁著無可挑剔的優雅步伐,走了進去。
卓楠首先向太子行禮。“太子殿下。”轉身又向五皇子行禮。“五殿下。”卻看向四皇子。因為她前世雖然認識四皇子,今生,卻未見過。
賞花宴上隔的遠,又無人介紹,只當素不相識。
景容立刻為她引薦。“這位是四皇子。”
“四殿下。”卓楠這才彎腰向四皇子行禮。
“哼!”四皇子很瞧不起卓楠,坐在原位,鼻孔里冷哼一聲,不屑的把頭扭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