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趕緊道;“主子,奴才們留著雙眼才能替您辦事。這瞎了雙眼,成了廢物,只會被趕出宰相府,到時誰來伺候您?而且您弄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到時恐怕無法跟老爺交代。”
卓子傲聞言一愣。他忘記了,他失寵了。這琉瓔水榭的奴才不再像以前那般,被他打傷弄殘了之后,自然有新的奴才填補進來。如今被他折騰的,就只剩下眼前這幾個奴才了。
再把他們弄瞎了,還真沒人伺候他了。可恨!
卓子傲不甘心的狠剜著喬木。
喬木趕緊道;“主子,您看,讓他們各自打對方二十大板,然后罰光他們今年所有的月俸,可否?”
卓子傲眸色陰沉,很顯然,覺得懲罰太輕了。
喬木再接再厲道;“主子,懲罰過重,他們下不來床,您這一身的傷,每天還得出府給您買藥,煮藥,還得伺候您,還得去繪雅軒那邊打探消息,隨時注意老爺那邊的動靜。這,可都需要人手。”
“滾!”卓子傲對著跪了一地奴才,極其不滿的大喝一聲!結果扯痛了臉上的傷口,又躺在床上哼哼了起來。
“謝謝大公子,謝謝大公子。”奴才們異口同聲的跪地磕頭,倉皇而逃。
只剩下喬木一人,趕緊站起身來,湊近床邊問道;“主子,您怎么樣?”
卓子傲疼的見到誰都想除之而后快,齜牙咧嘴的沖著喬木低吼。“你讓本公子弄瞎你的雙眼,你就知道了!”更何況,他不止眼睛瞎了疼,整張臉都疼,而且下身的命根子也疼!
他的臉不但被毀容了,說不定有可能從此以后不能人事!想到這里,卓子傲整張臉綠了。“大夫怎么說?”
“啊?”喬木一愣。
卓子傲厲眼一掃,喬木立刻反應過來道;“您的眼睛,你知道,已經瞎了,您的臉也……。”
“這些還用得著你說!”卓子傲對著喬木低吼。
喬木見卓子傲反應如此激烈,突然想到了他是問什么,趕緊討好的道;“您的那處,大夫說沒事,需要靜養,可能您要修養一年半載的不能近女色,否則就有可能出問題,所以您以后,盡量……。”心虛的垂下眼簾。
他撒了謊。
大夫隱晦的跟他說,卓子傲的命根子傷的很嚴重,以后都不能用了。
大夫說完,就沒命的跑了,連診費也沒要。
如今卓子傲瞎了一只眼睛,臉也毀了。如果再跟他說,永遠不能近女色,恐怕,他當場發瘋,殺了自己!所以實話絕對不能說,先拖個一年半載再說!
卓子傲沒料到喬木一個奴才敢有膽子欺騙他,臉色稍緩。斜睨了他一眼,厲喝道;“滾去派人守著繪雅軒,看看司寇禹冰到底還在不在,第一時間通知本公子!”確定司寇禹冰已經逃離,他才好栽贓陷害!
“是。”喬木應聲剛要轉身走人,身后又響起卓子傲的聲音。
“回來!”
“主子您還有何吩咐?”
“一旦確定司寇禹冰逃離之后,等父親下完早朝一回來,你立刻親自去哭訴,就說司寇禹冰是如何的要殺我!又是如何的逃離。帶父親來見我,讓他為我報仇!”
“是,小的知道該怎么做。”
“滾!”卓子傲眸中閃爍著嗜血的殺氣躺在床上。他只是要了野丫頭的身子而已,居然遭此大難!他要她死!死!
繪雅軒。
錢嬤嬤起得最早,第一個來到正院的房門外。輕輕的推開房門之后,走進屋內,第一眼下意識的看向外間美人榻上守夜的丫鬟,卻發現被子凌亂,美人榻上無人。
錢嬤嬤微微擰眉,上前整理美人榻,把上邊丫鬟守夜蓋的被子收了起來。
這才挑開門簾,走進了內間,結果卻看見扔在地板上的床單跟被子。
猛地抬頭看向床榻之上,隔著紗帳,隱隱約約的透著卓楠的身影。
小姐的穴道解開了?錢嬤嬤滿心疑惑,小心翼翼的近身上前。“小姐?小姐?”
“叫什么叫?閉嘴!”卓楠翻了個身,繼續大睡。
錢嬤嬤忌憚的立刻噤聲,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靜立在原地不知道多久。直到聽見外邊的院子中,傳來其他丫鬟起身的動靜,這才趕緊轉身,踮著腳走路。
把落在地上的被子跟床單撿了起來,一塊抱了出去。
來到外間,這才敢深呼吸一口。把被子跟床單暫時先放在美人榻上。
聽到外邊青黛跟落葵還有白薇說話的笑聲,趕緊走了出去。
站在大門口,眼神嚴厲的一掃她們。低聲呵斥道;“小聲點,吵醒了小姐,后果自負。”
青黛嬉笑道;“小姐現在成了木頭人似的,她哪里聽得到?嬤嬤你就別瞎操心了。”
落葵瞳孔一縮,突然一臉嚴肅的盯著錢嬤嬤問道;“小姐……難道醒了?”
青黛臉色瞬間煞白,也盯上了錢嬤嬤。
錢嬤嬤點點頭,轉身進了屋。
青黛想到她剛才居然說小姐是木頭人?天啊!
白薇見青黛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趕緊小聲的安慰道;“青黛,小姐在里間睡覺,剛才你說話的聲音很小,小姐她應該聽不見。”
青黛趕緊連連點頭,自我安慰的喃喃自語道;“小姐應該沒聽見,小姐應該沒聽見。”
床榻之上的卓楠;“……”。
落葵見青黛一副沒出息的樣子,眸底一閃而逝鄙視之色。
這時,錢嬤嬤正好把被套跟床單抱了出來。
白薇立刻上前伸手接過,轉身去了外院,交給三等丫鬟去洗。
洗被單跟床罩的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鬟,見到床單上的血污,還以為是卓楠月事來了,因為以前她也曾經洗過,習以為常的照常洗了。
錢嬤嬤告誡了幾個丫鬟,沒人敢打擾卓楠睡覺,直到她們用過早膳之后,海月來了。
青黛她們看著一身粉紅色宮裝的海月,覺得她好美好美。
海月的身后還跟著兩名宰相府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