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斜了忍冬一眼實話實說道:“夫人本想送大姑爺一條手帕,還沒繡,看到精美的圖案就放棄了。
我勸她繡一雙鞋墊子送給大姑爺,墊在鞋子里踩在腳底下,繡活差點也無人可見。
夫人同意了。
繡到一半,十根手指頭慘不忍睹,我只能勸她放棄。
實在沒辦法,想來想去唯有褻衣褻褲不需要任何繡活……。”后邊的話沒說,卻用眼神向眾人傳達了她的意思。
眾人恍然大悟。
青殤一臉壞笑道:“原來是這么個見不得人啊……哈哈哈哈哈!”不需要任何繡活的褻褲都需要偷偷摸摸的關起門才能送出手,可想而知成品有多糟糕!
青殤笑出了眼淚,直接用袖口擦掉眼淚忍住笑道:“我真是同情主子,他好可憐啊……哈哈哈哈!”
青柳眸色微斂,臉上并無半分笑意。
錢嬤嬤看著笑的毫無形象的青殤微皺眉頭。
忍冬想笑卻又不敢笑,想起卓楠鬼鬼祟祟的舉動害的她誤會一場,差點被景容發落,心有余悸,長長的嘆了口氣。
走在書房的路上。
卓楠挽住景容的胳膊,一邊笑一邊走。
景容忍了又忍,最終忍無可忍的甩掉卓楠的胳膊,轉身半瞇著眼盯著她,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質問道:“丫鬟誤會你夫君不行,你倒是很開心啊。”
卓楠笑著矢口否認,誰承認誰是傻子!“我可沒有,你少冤枉人。”覺得再笑下去有些過分,收斂笑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繼續往前走。
進了書房,卓楠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瞅著景容笑著問道:“需不需要我把眼睛先蒙起來?”
景容神色淡然的瞥了她一眼道:“不用。”隨即走到書桌后邊坐下,朝她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卓楠站起身走了過去,隔著書桌看著他。
景容又道:“到我身邊來。”
卓楠繞過大半個書桌走到他的旁邊。
“把手給為夫。”
卓楠心想他就往太師椅子上這么一坐,也沒見他干什么啊,難道已經拿到要送給她的神秘禮物了?
低下頭把手給他的同時盯著他伸過來的手掌,發現他手掌攤開空空如也,根本沒拿東西。
一頭霧水的想看他究竟搞什么鬼,順從的把手主動塞進他的掌心中讓他握住。
景容握住她的手就往下邊探去……。
看著他岔開的腿,自己手伸的方向,卓楠頓時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來,臉蛋爆紅的掙扎想抽回手。
居然送這個給她!臭狐貍不要臉!
景容見她反抗抬頭瞥了她一眼,見她整個人宛如煮熟的大蝦頓時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什么,也不戳破。嘴角勾起邪佞的壞笑,不顧她的反抗,硬拽著她的手繼續往下探……卻伸到了書桌底下。
“這里有一塊凸起的暗紋摸到沒有?按上去。”
卓楠確實摸到了凸起的暗紋,像平靜的池塘里突然丟下去一顆小石子,蕩出了一圈一圈的波浪。
這時她才明白過來她剛才竟然誤會了!
臉上的熱度飛快的褪下,使勁往上按了按。
只聽微不可查的咔嚓一聲,書桌肚子下邊整塊木板卻奇跡般的往下移了一寸,露出偌大的長方形隱蔽空間。
卓楠蹲下去一看,里邊藏著滿滿當當的畫軸!
如若她猜得沒錯,這些正是曾經景容以她為畫中人物畫的畫,卻藏起來不給她看的那些畫。
她摸遍了整個書房,甚至連每一面墻壁的每一塊地方都偷偷的敲打過,卻無功而返。
萬萬沒想到機關竟然藏在書桌底下!
景容辦公的這張書桌非常的大,書桌肚子里可以藏物的空間跟書桌差不多大小。
她哪里想得到,本該是實木的書桌居然內里掏空了拿來藏東西!
景容屈指敲了她腦袋一下。“發什么愣?你不是一直想要這些畫嗎?趁為夫還未改變主意,拿出來。”
卓楠生怕他反悔,趕緊把畫軸一個個從書桌肚子里掏了出來擺放在書桌上。
很快書桌肚子空了,卻占滿了大半個書桌。
卓楠直接坐在景容的腿上,打開一幅幅畫欣賞了起來。
看著畫中的自己,把她代入了過去的回憶中。
看著看著,卓楠突然發現了一副紫竹林睡美人圖。
指著畫中的自己怒瞪了景容一眼。
她可清楚地記得那天她午睡醒來,景狐貍卻讓她不要動,說要為她作畫。
結果到了最后,她根本沒看見他為她作的畫在哪!
“我就說那天你耍了我!現在證據確鑿了吧!”憤憤不平的伸手掐了景容的胳膊一下,又繼續美滋滋的看其他的畫作。
欣賞了小半個時辰,卓楠才與猶未盡的把畫又小心翼翼的全部卷了起來。
看完景容的丹青,畫中的自己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畫中走了出來。
再聯想到她自己的丹青畫技把活物都能畫死了。
“唉!我不得不承認,除了女紅不行之外,我連丹青也不行……。”
景容忽然笑了。
卓楠扭頭看著他。
景容好笑的反問道:“說的好像你其他技藝很好似的。”
卓楠送了他一記白眼。“我琴棋書畫樣樣不行,你厲害,你無一不精。”
景容傲嬌的微微頷首。
卓楠嘴角勾起壞笑逼問道:“你這么厲害為何會中意我這么個無用之人?”
景容:“……”
卓楠見他愣住乘勝追擊,得意洋洋的道:“我這么沒用卻嫁給了最厲害的人,豈不是證明我比你更厲害,哼哼!”
景容露出寵溺的微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你確實比為夫厲害,你的臉皮夠厚。”
卓楠沒在跟他胡鬧,而是站起身拿起畫軸,又把它們一一放了回去。
景容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意外。“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這些畫,甚至背著為夫去后山練功多次潛入書房想要偷盜,這會親自送到你的手上,你竟然又不要了?難道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得到手就不稀罕了?”
卓楠忙里抽空回頭瞪了他一眼,轉回頭拿起畫軸愛憐的用手摸了摸。“不是要分家嗎?這些寶貝畫等分家之后我拿去新家再掛起來。”繼續把書桌上卷好的畫軸往書桌肚子里藏。
景容聽完她的解釋,這才滿意的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