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抱一個孩子出來,嚴老爺子一瞧見他們懷里的小曾孫便笑瞇了眼,“快,抱來給我看看。”
三人走上前,將孩子放到小床上,讓老爺子想怎么看怎么看。
有了小曾孫的老爺子,對于孫子孫媳婦都不在意了。
“爺爺,這個時間段,咱們該吃早飯了。”鐘毓秀出言提醒。
嚴如山點頭附和,“對,是該用早餐了。”
“急什么?你們都不上班,推遲一會兒也沒事兒。”他可是一晚上沒見到小曾孫了,三個小家伙生下來最重的也才四斤八兩,最輕的一個是三斤六兩;到如今,體型都差不多了,白白胖胖的,渾身奶膘。
嚴如山朝毓秀無奈一笑,伸出手拉著她的柔荑。
“走吧,咱們去飯廳等;王阿姨去給孩子們調奶了,等會兒就能送來。”爺爺瞅著三個孩子就罷了,他媳婦兒不能。
人家說有了孩子的媳婦,分給丈夫的心思不足原本的十分之一;他現在算是見識到了,她家媳婦兒這會兒就直勾勾的盯著孩子瞧,眼里就沒有他的存在。
鐘毓秀拉著他站在原地不動,“從孩子出生,我可沒好好和他們相處過;好在,他們不認人,我們還能和他們多親近親近,不然,等孩子們長大半歲一歲的時候,他們就該認人了。不多和他們處處,日后只親近爺爺不親近我們,我看你怎么辦?”
巴不得。
嚴如山默默摸了摸鼻尖,“不親近就不親近,我們是他們的爸媽,還能不認我們不成?”
“那可說不準。”后世好些人家忙于生計,與孩子們相處的時間太少;等到他們想和孩子親近時,孩子根本不稀罕了,“剛懷上孩子你不是很高興嗎?怎么生了反而鬧脾氣了?”
“你眼里只有他們,從看到他們開始,你就沒看過我一眼。”滿心滿眼都是崽兒,心酸的厲害。
毓秀忍俊不禁,嗤笑道:“原來是這么回事呀,那以后我把你和孩子們放在一起,一視同仁好不好?”
“好。”應的理直氣壯。
“還跟孩子們吃醋。”瞧著挺穩重一人,突然變得這般幼稚,“咱們的崽崽,咱們自個兒疼;他們是我們血脈的延續,想想他們身上流淌著我們的血,是不是很神奇?還會不會吃醋了?”
嚴如山想象了一下,猛點頭,“是流著我們的血脈,我還是吃醋;我還是不想他們占據你所有的目光。”
目之所及,皆為他,這才是他想要的。
“大山,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們倆要親熱要說小情兒話一邊去,別在我家小曾孫面前說,教壞小孩兒。”嚴老爺子瞪了大孫子一眼,擺著手打發人。
鐘毓秀輕笑出聲,拉著嚴如山往飯廳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說道:“爺爺,我們先去飯廳等您。”
“知道了。”嚴老爺子回頭又低頭望著小曾孫,哦哦的逗著,但凡孩子們給一點反應,老爺子都能高興老半天。
王大丫裝了三瓶奶過來,她喂一個,老爺子喂一個,還有一個沒人喂,眼巴巴望著;王大丫喂完一個,試了試奶瓶里的溫度,覺得合適,又開始喂另一個沒吃著奶的孩子。
小娃娃喂奶麻煩,要抱著喂,還要一邊喂一邊給他們順奶,防止他們突然吐奶;在喂的過程中,還將就姿勢。
吃完奶,又讓三個孩子撒了尿,王大丫把人哄睡;見了小曾孫熟睡乖巧的面容,嚴老爺子這才起身到了飯廳,王大丫和龔招娣忙將早餐端上桌。
顧令國和方國忠下來時,正好一道用了早餐。
飯后,嚴如山看向老爺子,“爺爺,咱們什么時候去一趟丘爺爺家?提些謝禮去道謝。”
“是該這樣,不過,咱們還沒準備紅雞蛋。”嚴老爺子提醒道:“對了,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紅雞蛋;昨天他們來吃飯,不是正式滿月,沒準備紅雞蛋。”
“家里還有多少雞蛋?”嚴如山的視線轉向兩名保姆。
王大丫道:“還有四十多個。”給鐘毓秀準備了兩百多個雞蛋坐月子,到現在還剩下四十多個。
“四十多個暫時只能這樣,都煮上,染上紅;我走的時候帶上二十個,剩下的留著等我回來,跟大山一起一家送一幾個。趁著我們沒回來的空檔,你們再去買一些雞蛋回來染上。”有的人家有,有的人家沒有,那是在得罪人。
“好的,你們慢慢吃,我先去煮紅雞蛋。”王大丫一走,龔招娣幾口喝完稀粥,跟了過去。
到了廚房,龔招娣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紅曲、紅胭脂和紅紙,問道:“王姐,用什么染?”
“紅曲吧,健康又上色快,還不容易脫色。”王大丫看一眼就選了紅曲,紅胭脂和紅紙都不怎么安全,還容易掉色;人家拿在手上,指腹上就染上了色,終歸不好看。
有生孩子送紅雞蛋習俗的地方,有錢人都會選擇紅曲;鄉下地方或者窮人多是選紅胭脂或紅紙,意思意思也就罷了。
等他們吃完早飯,王大丫已經將紅雞蛋起鍋;用一個竹籃裝出二十個,并且在上面鋪上了一層紅紙,還放上四瓶肉醬,那是給嚴如海備下的。
她們都知道今天嚴老要去看小孫子,特意交代了準備肉醬,這一個是不能少的。
“嚴老,您要的準備東西好了。”王大丫親手將東西交給嚴如山。
嚴如山點點頭,嚴老爺子笑了笑,“有勞你們了,辛苦了,趕緊吃飯熱一熱吃早飯去吧。”
“好的,您和嚴同志慢走。”
將人送出家門,王大丫跟龔招娣又將剩下的紅雞蛋撈起來;早餐也不用熱了,隨意吃上幾口,讓龔招娣在家看家,王大丫喊上顧令國和方國忠一道出門。
這是叫的兩個壯丁,沒車的情況下,要搬幾十上百個雞蛋回來可不容易;有了這兩個壯勞力,那就不成問題了,分上一分就能輕松帶會。
家里只剩下鐘毓秀跟龔招娣。
龔招娣是個沉默寡言,喜歡悶頭干活的人;鐘毓秀和她聊不起來,干脆拿了一本醫術去到孩子們的小床邊守著,他們睡的香,鐘毓秀耳邊清靜,看書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