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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老爺子現今的地位如何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是人老了,退休了,沒那么多顧慮,放開罷了;兒子能撐起家族,孫子出息,他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
鐘毓秀能理解這種狀態,全然放松,隨心所欲的過日子;不怕那句話說錯說漏,一直斂著性子過活太累。
“爺爺,您該午睡了。”
嚴如山點頭,“確實該去睡了。”
嚴國峰瞅一眼大孫子,再看一眼大孫媳婦,默默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對孫子孫媳道:“孩子交給保姆,你們倆也上樓歇著去;養好精神下午好上班。”
“好,我們洗了就去睡,您別惦記我們。”鐘毓秀在小床邊兒含笑回應。
嚴國峰微微螓首,轉身回了臥房。
“嚴大哥,你先洗,洗完了我再去。”
“一起。”牽著人起身,嚴如山喊道:“王阿姨,照看好孩子,我們上樓睡了。”
王大丫人未到聲先到:“好的,您和鐘同志好好休息。”
嚴如山牽著媳婦兒的手去了衛生間,兩人洗臉刷牙泡腳;收拾好方回樓上躺下,被我暖和軟綿,靠在嚴如山溫暖結實的懷抱,她快速入睡。
嚴如山低頭瞅了一眼呼吸均衡的懷中人,微微彎腰,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就著這個姿勢入睡,一覺醒來,因著姿勢的緣故,腰酸手臂發麻。
鐘毓秀在這時也醒了過來,“幾點了?”
“一點半。”嚴如山抬手看腕上的表,“現在起床,兩點能到城西一院。”
“這么遲了。”鐘毓秀翻身而起,顧不得還沒徹底清醒;下床的時候,因剛醒,人不夠清醒險些摔倒,還好嚴如山適時扶了一把,“慢點兒,有車的,別摔著了。”
毓秀揉揉眼,汲上鞋,穿上外套;與嚴如山一道下樓,洗臉刷牙,頭發簡單梳理一下扎成大辮子,拉著他火急火燎的出門。
顧令國和方國忠聽見動靜,急忙跟上,一行四人前后出家門;去到嚴家院子,上車后,顧令國跟嚴如山商量了一下,讓嚴如山坐后座去,與鐘毓秀一起,他來開車。
嚴如山沒強求,和毓秀坐在一起;方國忠上副駕,顧令國上駕駛座驅車出大院。
一路將她送到城西一院,在醫院外面停好車;顧令國和方國忠跟隨鐘毓秀下車,嚴如山站在駕駛座車門外,給媳婦兒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想吃什么?晚上下班給你買。”
鐘毓秀搖頭,“家里還有海鮮,不買了。”她家的伙食夠好了,有嚴如山在外打理,每天都能弄到肉吃;比現在的好些高干子弟家吃的還要好。
嚴如山道:“最近下面有個兄弟家開始做鹵肉生意了,聽林五滋味不錯;特別是豬蹄,用的是沒長大的小豬蹄,鹵制出來入口軟糯,口齒留香。”
“帶兩個?”
“好。”兩個不夠吃,家里人多,至少得帶十個。
鐘毓秀笑瞇了眼,揮揮手與他分開;嚴如山開車離去,鐘毓秀領著顧令國二人進入醫院。
到辦公室,她家老師又沒來,也不知出差要到什么時候。
“你們倆隨便找個地兒逛逛,不要在這里等著,醫院人來人往的,沒人敢來對付我。”上一回到鐘家人來上京探親之事過后,上面高度重視她的安全,顧令國跟方國忠又是絕對遵守命令的人,跟的越發緊。
“我們在外面等您。”顧令國開了口。
鐘毓秀搖頭,“你們在外面,真要是有人想針對我,你們每天跟進跟出的;人家說不定早就認識你們了。”
人家也不傻。
“我們坐遠點兒。”說話的是方國忠,鐘毓秀知道他是個一根筋的,懶得和他們多說,將人打發了,“隨便你們吧,別在這里杵著,該干嘛干嘛去。”
多少還是有點兒想念郝南、田尚國在的時候,他們很會把握分寸,對人對事都能讓她滿意。
方國忠和顧令國坐遠了點兒,能第一時間看到鐘毓秀辦公室門口的情況。
她搖頭輕嘆,坐到椅子上將昨兒個的病例拿出來,開藥方的本子也準備好;轉而去拿了毛巾開始打掃辦公室的衛生,辦公室內拖地有人,擦洗桌面凳子這些活兒是沒人干的。
而且,人家保潔阿姨只在要下班的時候才回來拖一拖地;她下班就走了,昨天的地面沒人拖,有點臟。
借了個水盆打了涼水回來,擦凈桌上的灰塵,毛巾晾起來,她又坐了下來。
“叩叩叩。”
正準備看書,不想聽見了敲門聲,鐘毓秀回首看去,來人是個病患,還是她的老客戶了。
“老娘身體又不舒服了?”
來人身穿補丁衣裳,臉色蠟黃,整個人處于虛弱憔悴狀態;朝她虛弱地笑了笑,說道:“鐘同志,可算是等到您了;我肚子疼的慌,您幫我看看?”
“可以,過來坐。”指了指旁邊的凳子。
病患走過去坐下,捂著肚子,滿臉痛苦,人估摸著已經疼痛到麻木了。
“哪個位置疼,只給我看看。”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病患指著胃的位置,鐘毓秀看了一眼,點點頭,“你手拿上來,我給你把把脈。”
“好。”病患抬起一只手放在桌面上。
鐘毓秀沒用手枕,就這般把脈;精神力不知不覺滲透,半響后收回手,“你在其他醫生那里看過沒有?”
“看過,疼了兩個多月了,時不時就疼上一場;一開始吃止痛藥,后來止痛藥都沒什么用了,去檢查人家只說胃受涼了。”
“......”毓秀不知她是看的哪個庸醫,額頭青筋跳了跳,“大娘,你這個病不是著涼所致,而是胃癌。”
“胃癌?!”
病患如遭雷劈,整個人都懵了,不可置信的嘴唇都在顫抖。
鐘毓秀目光一頓,淡淡說道:“你別怕,癌癥并不可怕,國家已經出了能治療癌癥的藥物;只要按時用藥,不說百分之百治好癌癥,控制住在一個不復發的范圍內還是沒問題的。”
更多的希望,她說不出口。
世事無絕對,更何況還是效用大打折扣的修復液。
病患因緊張,雙手不自覺的抖動,“我沒那么多錢支持我一直吃藥。”
鐘毓秀:“.......”
“你在什么地方上班?”
“火柴廠廠。”
鐘毓秀嘆了口氣,火柴廠分大小的,有的廠子條件很好,有的廠子只能混個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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