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才明白,那些曾經的朋友,不過是酒肉朋友;真正幫助他們的,還是父母十幾年沒聯系的朋友。
“一切都過去了,就不說這些了;你們這次回來,是暫住?”一直提什么幫助恩情,并不會讓彼此心里舒坦;反而會提一次便讓人記住一次,這種情況下,少有不產生別樣情緒的人。
真正記住恩情的方式不是說出來,而是做出來的。
蘇蘊徽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才看得開,當初幫他們的時候也沒想過回報。
荀母笑道:“不走了,我們打算在上京定居,這不,全家都回來了;等買到合適的房子就搬進去,今日前來拜訪,也想拜托你幫幫忙,打聽一所好房子。我們多年未回國,對上京都陌生了,不得不厚著臉皮來打攪你。”
“小事,不就是房子嘛!你想買一所什么樣的房子?”蘇蘊徽打量了他們一眼,又道:“你們回來也看到了,國內的房子跟國外還沒法比,條件如此;要是想買西式的房子,那是不可能的。”
“我們知道,就想買一座四合院,四合院住著好,寬敞接地氣。”荀母扭頭看了一眼荀家老爺子老太太,這兩位以前是苦出身;經過拼搏才有后來的錢財,到了國外還能東山再起。
而今,他們更相信自己的國家。
曹老爺子點頭,對荀家溫和了些,“四合院住著舒坦,特別是寬敞大氣的四合院;你們有眼光,國外的什么洋樓,哪兒有咱們老祖宗傳承下來的四合院好住。買四合院,最好是買兩三進的,買小了以后可有得麻煩了。”
“曹伯伯說的是,我們也是這么想的。”荀祁笑著開口,“要是有四進的就更好了,我們家人口是不多,以后說不定用得上。”
“買大點好。”曹老爺子說了這么一句后,直至他們走都沒再開口。
荀家人離開后,蘇蘊徽問道:“爸,您不喜歡荀家人嗎?”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第一次見面的人,討厭又能有多討厭?不必多想。”曹老爺子擺擺手,“只是,作為曹家的大家長,有句話我得提醒你。”
“爸,您說,我聽著。”
曹老爺子淺淺頷首,“荀家人有荀家人的想法,房子方面可以幫,其他的就別想了;我們曹家不會聯姻,曹家時至今日,走的不容易,靠的是家里爺們一步步踩在刀尖上走下來的。”
蘇蘊徽愣怔了一下,不過,老爺子多jing明的人,從她嫁進家里來就沒見過老爺子哪句話是無的放矢,既如此,荀家相親的事兒拒了就是。
“爸,我知道怎么做了,您放心;我們曹家還沒走到聯姻的地步,之前荀家是有把女兒說給咱們家的意思。我覺著吧,荀家一直在國外,見識多,他們家的女兒必定差不了;這才順勢應了,沒別的意思。”
“知道你做事有分寸。”曹老爺子對這答案還算滿意,“荀家想回國安家,一些小事能幫就幫了;但,不能和荀家扯上關系。”
意思是要她和荀家斷了聯系?
蘇蘊徽滿目疑惑,“爸,您這話什么意思?是荀家有問題?”
“是也不是。”曹老爺子輕嘆,起身負手來回行走,慢慢悠悠言,“你們說話的時候可能沒注意,荀家那荀歡不是良配,不能把我的孫兒搭進去,哪一個都不行。”
他的孫子一個個不說多有出息,但絕對是本本分分,規規矩矩的。
“歡歡?”蘇蘊徽更疑惑了,不確定道:“她沒做什么吧?”
“是沒做什么,可她還太嫩了。”曹老爺子說完就走了,一個年輕姑娘家知道來拜訪有相親的意思,不樂意不奇怪;不耐煩也沒什么,怕就怕這姑娘日后不安分。
老爺子走了,蘇蘊徽轉頭看向丈夫,“爸那話是說歡歡那孩子文靜乖巧是裝的?”
“你跟荀家當家主母聊的開心,沒注意到,荀歡那姑娘確實不什么良配;咱們征兒回來時,她臉上沒什么眼里都是嫌棄和不耐。”曹父曹豐收不由搖頭,對荀家的姑娘有些失望,“她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看不上咱們兒子。”
這姑娘眼皮子有點淺,估摸著是打聽到曹征在曹家是個異類;不走體系,偏去經商。荀家在國家是真家大業大,就算外國人歧視華僑,也不能磨滅荀家在金錢方面堆積起來的地位。
荀歡從小生活在荀家,自也知道荀家多富裕;陡然回國,心理落差,又看到了曹征狼狽的一面,便不愿意相親這事兒了。曹征只是經商,日后就算結婚也幫不了荀家多少忙;荀歡的眼光高,也眼皮子淺。
曹家沒分家,是一個大家庭,子嗣興旺;關鍵是曹家在利益方面一向分配的很明確,因此沒什么齷齪,各自奮斗各自的,關系自然就好。哪一天,曹征需要幫助的時候,這些人可都是助力呀。
蘇蘊徽輕輕嘆息,“連你也這么說,就不可能有錯了;荀歡這姑娘,初看時我覺得不錯,舉止得體,落落大方,家世不差。不想,我沒想到這方面來,險些釀成大錯。”
真要成了,不是害了兒兒子嘛!
“不會釀成大錯的,有我在呢。”曹豐收安撫妻子,“荀家要找房子就幫他們找找,我這邊也可以聯絡人幫忙。”
“不了,這點小事我還能辦不成?不就是兩到四進的四合院嘛!上京四合院不少,仔細找找也容易。”
“行,你看著辦,不行就跟我說。”曹豐收想的比較多,最好是早點辦好答應荀家的事兒;之后少聯系,他把妻子帶回部隊,聯系自然而然就少了。
不過,日后荀家要回國發展,蘇蘊徽是他們目前能最容易攻略的對象;必定不會輕易放棄,這事兒就比較麻煩了。
蘇蘊徽點頭,復而又難受起來,到底失去一個交心的朋友;那滋味兒,五味雜陳,難受的想落淚。
人和人之間相交,一是靠利益堆積,二是靠純粹的友誼;她和荀歡的媽媽當初是純粹的友誼,若非如此,誰會幫一個十幾年不聯系的人?
“兒子肯定猜到了我們的打算,等征兒醒了,我和他聊聊。”
瞧這事兒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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