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莫月柔柔的對著穆雙笑道:“妹妹也是倔強脾氣,既然不想見王爺,那就跟本宮走吧,暫時的消了氣,本宮再教你些王府的規例,以免妹妹以后再無心冒失的犯下了事端,這對妹妹總是不好的。”
穆雙冷哼哼道“我永遠都不要見到那個人才好,大男子主義,那么霸道,除了會欺負女人什么都不會,有什么了不起,不就靠著自己父母當了個王爺嗎,離了皇上,他還是個什么,扔了大街都被餓傻的主。”
司莫月聽她對王爺口氣不善,也不曾惱火,她與王爺越不合,對自己王妃地位才越有利,所以穆雙此番大逆不道的言論聽在她的耳里,并無不悅,只是淡淡一笑,親手握了穆雙的手道:“妹妹,跟我走吧,別在這陰冷的房內,再染了風寒,那可得不償失了。”
穆雙這次沒有反對,乖巧的被司莫月帶著回了王妃別苑。司莫月發現,穆雙的尊卑觀念十分的單薄,而且口無遮攔,心直口快,走路做事也直是風風火火,一點女子溫婉的氣質都不曾存在,也難怪王爺如此生氣。
“不!誰說我學不會這些禮儀的,他這么看我,我偏偏學給他看!”
“呵呵好妹妹,有骨氣,本宮欣賞你這股不服輸的勁,那么,就讓我的貼身丫鬟海棠來教你吧,只是吃得苦中苦,才方為人上人,妹妹需忍了才是。”
“恩,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好意的!”
穆雙就一臉誠懇的這樣掉入了一個存心為她而設計的圈套之中,生在新世紀的人,怎能知曉這些宮門爭斗,在她眼里的司莫月,反而是和氣可親,比起李朝天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這般單純的心思,也為她在云王府百般吃苦埋下了必應的一筆。
海棠冷冷的看著穆雙,自從接到王妃的傳達,負責“好好的”調訓穆雙開始,她的臉色就一直沒好轉過,因為她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自己主子的心結,若不好好治治她,她是不是還真的當云王府,這么來去自如呢?
“娘娘,莫怪小的手狠,這些基本禮儀,您還是學會的好,否則以后跟了王妃和王爺進宮或者參加宴會,您一個疏忽,可就丟大了云王府的臉,小的也是為了您好。”
穆雙咬牙切齒的頭頂一重達數斤的瓷瓶,腳下還綁了限制邁步間距的絲帶,腰間后背,自然也插了一處木板,全面的限制了她的站姿和走姿,海棠手端了一杯溫茶,目無表情的看著她說:“現在從這處,走至門口,再轉折回來,注意期間不可將頭上瓷瓶打碎,這么來回走幾遭,熟能生巧了,娘娘您自然就有了走姿。”
穆雙心里暗罵道:“什么破規矩,連走路都要限制。”
她想反抗,又無從反抗,因為司莫月語重心長的對她說:“王爺認為你生性惡劣,再加也是無可改變的,妹妹你可愿意背上如此惡名?”
啪的一聲巨響,轉身時,穆雙頭上的瓷瓶終于在搖晃中應聲而落,隨后全身被束縛的穆雙腳下一酸,驚叫著跌倒在地,胳膊重重的壓在了碎瓷上,頓時鮮血濕透了半片衣袖,疼的穆雙自是直抽涼氣,海棠冷冷笑道:“娘娘您也該長下這教訓,這是您的疏忽導致了您的受傷,下次再走時,您自然就記得怎么避開這等禍事了。”
“來人呀,將娘娘扶起來包扎好傷口,再繼續訓練。”
門應聲而來,一等小丫鬟前互后涌的將狼狽的穆雙扶到了一旁,這才解了她的束縛,七手八腳的給她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上藥。那些藥粉撒在傷口上,頓時引起一陣刺激性的巨痛,痛的穆雙連連慘叫,海棠自是不為所動。面色無異的看著她。
穆雙委屈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白嫩的手臂上這鮮紅的創傷,心里一酸,眼淚險些掉落下來,你說這都是何苦呢,若早些應了李朝天,承認個錯,自己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凄慘的地步,只是騎虎難下,已經夸下海口說要證明給全王府的人看,一定會學會宮廷禮儀,又怎能失信于人。
事到如今,只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所有的苦楚,自己吞了!事在人為,只要努力,總能堅持過去!
三天的訓練下來,禮儀沒有學會多少的穆雙,反而被弄的傷痕累累,疲憊不堪。此時賴在床上,緊緊的拽著懷中單薄的錦被,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接受那些苦其心志的訓練。
海棠站在床前細細的凝視了下她痛苦的睡容后,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恍惚中,穆雙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個模糊的身影,只不過這次被抱的人再也不是那個顰兒,而換成了自己,她看不清楚那人的樣子,只能聽著他凄涼到絕望的哭吼聲,伴隨著瓢潑大雨絲絲滑滑的砸落在她的臉上,心上,想睜眼,卻無論怎么努力都睜不開,連四肢都動不了,哭泣的男人混身顫抖著,不知是因為雨的緣故,還是傷心的緣故,莫名的心疼蔓延了穆雙的胸腔,她好想坐起來抱抱這個痛哭不止的男子,將他所有的難過揉進自己的懷里,只是再也再也。。。不要聽他哭,不要如此的心疼,心疼到仿佛失去了自己的半截靈魂,飄飄蕩蕩,找不著一具可以歇息的軀殼。
穆雙的房間離司莫月的寢房相隔不遠,只須繞過一條長廊便是。
司莫月聽聞了穆雙病倒后,先是一楞,隨后淺道:“那要不要傳太醫來可好?”
海棠低眉順目道:“娘娘,只是疲憊勞累了,奴婢想不礙事的,何必那么驚動他人,不妨讓她養一養再訓,我想仙妃娘娘必然也不肯辜負了娘娘的好意吧。”
海棠一番話,將不為穆雙請太醫的建議和主張全部都纜到了自己的身上,縱然以后穆雙真的因為病重而產生不良后果,那都與王妃無關。
王妃依然是那個宅心仁厚善良可親的王妃。
一陣一陣的寒意侵襲向穆雙病中的身子,此值春時,天氣冷暖不定,一床薄薄的錦被斷然不能維持住她漸漸下降的體溫,夢中的男人再一次決絕的跳下了山崖,依然蒼涼而堅定的向蒼天企求著,讓她慢些走,慢些走。。。
咳嗽,顫抖,穆雙忍著全身散架頭腦發暈的從夢中昏醒過來,拖著沉重的痛苦爬起來。環顧四周,依然是那個清冷的房間,沒有一絲人氣。
她開口虛弱的喊道:“海棠,海棠,有人么,來人啊。。。”
沒有人進來應她的話,好渴,好餓,已經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竟然沒有人前來照顧她,司莫月呢,難道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病了么?無助感層層疊疊的穿越過她的身子,模糊之間,一個支撐不住,穆雙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海棠懶懶的推門進來看望穆雙情況時,只見床上空無一人,床外,穆雙卷縮著身子昏迷不醒,她這才大驚失色,忙跑了過去扶起穆雙。
“娘娘,娘娘,你醒醒,醒醒。。。”
穆雙緊皺眉頭,沒有任何反映,海棠這下才慌了神,幫將穆雙抬上床,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找司莫月。
司莫月眼色一涼,暈了過去?這事萬萬不可讓王爺知道,必須隱瞞住!
“海棠,快去我房內拿些太醫之前開的藥,還有補品,吩咐廚房燉了端去給她,你要好好照顧她,萬萬不可讓此時傳于其他人耳內,否則,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海棠唯唯諾諾的低頭道:“奴婢遵命!”
語罷,火速的捧了藥朝著廚房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