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捕頭回完話后,這才抬眼看到了一旁還在地下沒起來的穆雙,疑惑道:“王爺,那女子是??”
李朝天猛然想起替自己挨了一腳的穆雙,驚的忙回過身,這才看到青墜一臉驚慌的跪在地上扶著她,穆雙滿臉吃痛的表情坐在那,臉色慘白一片,李朝天頓時就慌了,不顧自己身上的疼,幾步奔了過去推開青墜,驚慌道:“雙雙,你沒事吧?”
穆雙抿著嘴搖了搖頭,其實她這么小的身子,讓獅子全身重量的一腳踩下來,怎么可能沒有事?李朝天手一碰到穆雙的后背,只聽得她淺叫一聲,竟是痛的不得了,牛捕頭在一旁看著,小心翼翼道:“王爺,要不要小的給請個大夫來?”
李朝天怒道:“請個頭呀!都給我滾開!備馬車!!!去宮里請御醫去王府!!!”
聽了令的牛捕頭答了聲:“是!屬下遵命!”語罷,一揮手,吩咐了手下去備車的備車,請醫生的請醫生。
李朝天焦急的將穆雙護在懷里,柔聲的呼喚道:“愛妃,愛妃,痛就說,你何苦這么傻,自己去擋那一腳!”
穆雙臉色慘白的依偎在他懷里,背上的痛讓她絲絲點點的委屈漸漸涌上心頭,估計那一下踩的也不輕,她跟個孩子似的拽著李朝天的袖子,委屈道:“我想媽媽了,我想回家。”
李朝天低頭看著她可憐巴巴的小臉,心里頓時疼成一片,忙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柔聲安慰道:“雙雙乖,不要哭,回了府請大夫看看就好了,等你病好了我差了人幫你找你娘好不好。”
穆雙嗚嗚的哭了起來:“找不著的,找不著的,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王爺,馬車備好了。”牛捕頭沖進來。看到的是一店的人尷尬的神色,坐立不安的縮在一邊,狼籍中,云王爺蹲在地上,緊張的抱著受傷受到哭成一片,拿著他袖子擦鼻涕的女人,眼神里溫柔彌漫。
李朝天輕輕的抱起穆雙,沒有讓任何人插手,只是吩咐一旁的青墜道:“跟我走,咱們回府。”
然后在一干人目瞪口呆之下,大廑皇朝一向風度翩翩萬千少女心中的夢中情人的云王爺跟一頭憤怒的獅子一樣抱著一個哭的絲毫沒有形象的女人離開了店里。
回到王府后,李朝天又親自將穆雙抱至房間,晚春的時節,這樣的午后,天氣已經有些熱了,一路著急下來,加上路途也不怎么近,李朝天竟滿頭大汗的險些中暑。
秦可兒猛然見到李朝天這副樣子后也是一楞,看兩人的樣子就知道出了不小的事,她知道現在也無法問什么,只得跟在李朝天身后隨著他進了房間,幫著將穆雙放在床上,掀開穆雙衣服后背后,只見烏紫的一片,其中最重的地方赫然模糊的顯示出一個腳印的樣子。
秦可兒是習武之人,看到這樣重的力道也不免的一驚,冷聲道:“王爺,怕娘娘這下是傷及內臟了,這一腳踩的可不輕快,你們究竟與到什么事了?”
李朝天被穆雙哭的心煩意亂,一邊惱火這個女人忽然撲出來替自己擋一下,整到重傷,一邊又心疼穆雙,怕她萬一有個好歹。聽到可兒的問話后,不受控制的咆哮道:“那群王八蛋已經被關進衙門大牢!若雙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不管他是哪國胡商,我一定發兵平了他那鳥國家!為我愛妃報仇!”
秦可兒從來沒見他發過這樣的脾氣,字字句句的竟然有些穆雙當初指著鼻子罵他的樣子,先是一楞,后來噗嗤一笑,道:“王爺先息怒,等大夫來了瞧瞧的吧,我看娘娘這身子骨也沒那么柔弱,是不是,雙娘娘。”
穆雙抽噎道:“是個屁,你挨一腳看看,那死大胡子,抬腳就要踩他肚子,若那腳沒落在我背上,那他不得被踩吐血,我又不認識路,萬一他昏死過去我怎么找你們報信嘛!”
穆雙疼成這樣,還不忘了擠兌李朝天幾句。
李朝天頓時氣樂了。跳腳道:“靠,你這實話說的也太讓人心涼了吧。!”
一吼一鬧下來,三個人紛紛笑了出來,著才把緊張的充滿火藥味的氣氛化解了些許。
大夫一來,也沒等請安作揖,就被李朝天揪著扔進了房間。
司莫月沉默的看著穆雙房間內來來往往的忙碌成一片,方才李朝天急成那個樣子,她也是頭次見,不過聽說穆雙為了王爺受傷,現在似乎也不是自己糾結自己的時候。
“臣妾參見王爺”
司莫月欠了欠身,沖著伸著脖子看房間內的李朝天問安,李朝天這才回過神來,回道:“免禮吧,你怎么來了。”
司莫月道:“聽說妹妹受了傷,我這里擔心,才來看看的。”
李朝天不耐煩的甩了甩手道:“這里不需要你來幫忙,你回去歇著吧,人來人往,別碰傷了你。”
一句客套話說的禮貌有加,臉上那表情分明不是那么回事,司莫月的心頓時跌落進谷底,什么都是穆雙好,穆雙重要,她這個王妃。又該擺在哪里!
忙碌的人群中,有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也沒有說對不起之類,端著藥箱子就進了房間,司莫月淺淺的呼了口氣,重新將淡定的笑容掛在臉上,幽雅的告退后,轉身離去,一抹濃重的陰郁,在她心里蔓延,穆雙,絕對,絕對不許你,留在云王府。
情妃雀躍的從梳妝臺前站起,笑容滿面的對玉妃問道:“你是說那女人受傷了?”
玉妃道:“是呀,姐姐,聽說王爺一路急忙忙的抱著她回來的,王妃聽了擔心,前去問,結果被王爺給堵了回來,那臉色真是難看到極點了。”
情妃嘴角一揚,心里暗道:這才好,這個女人這般猖狂,先前王妃不肯管,現在看她騎到自己頭上了,這才著了急,這就是活該。活該她們打,我就該坐山觀虎斗才是,哼。。。
玉妃揚了揚手道:“姐姐,你在聽我說話嗎?”
情妃回過神來,故意裝著淡定道:“唉,那又關咱什么事,還是消停的吧,先前鬧了那么一場,王爺臉色一直不好看,我可不再攙和什么了。”
玉妃心里一奇,著么大的熱鬧也有她不攙和的時候?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啊?
心里雖然這么想,嘴上卻笑道:“姐姐說的是,那妹妹先告退了,這么大太陽,曬的人都倦倦的,小歇一會養養神,改天再找姐姐嘮閑話吧。”
情妃假意的留了幾句,也就任由她走了。
王妃府內,司莫月面無表情的將自己畫了半截的水墨揉成一團,又提了筆沾墨,潔白的宣紙上忽然就被滴了滴大墨點,她心里惱火,干脆直接把筆丟了一旁,又吩咐海棠拿來自己繡了半截的刺繡打發時間,幾針下去,赫然一痛,一絲血珠順著絲綢就透了過來。
司莫月更加煩躁,走走停停,忽然歇斯底里的將桌上東西摔落一片,整個人無力的滑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
海棠一驚,忙跑去關了門,自己嚇的縮站在門邊不敢有半聲言語。她知道主子委屈,可是一個丫鬟,卻不能說些什么。跟了主子這么久,頭回見主子這般失控,就跟這春時里的天一樣,今年的王府里,風云突變,一切,都不再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