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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篇第123章:眉舞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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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舞一雙美瞳閃著絲絲的淚光,毫不避諱的看著那個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尚公子,就差些當眾哭出聲來了——瀏覽器上輸入看——還好十四娘就顧著數她今晚賺的那白花花的銀子,并沒有注意到眉舞的反常行為,反而一旁的清竹看了去,自然覺得怕是不好,悄悄的私下里拽了拽眉舞的袖子,示意她不要沖動。
眉舞最后的期盼還是落了空,她今晚的時間不屬于那個每個月必然將自己搶下來的尚公子,搶到眉舞的男人絲毫沒有看到眼前這個明媚的女子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哀傷,他只覺得自己的三千兩花的很值,能與醉春樓的花魁一度春宵,縱然散盡千金又如何?
眉舞憤然的表情再此刻躍入了人群之中,雖然她最后極力的隱忍,但是還是忍不住,一行清淚順臉而下,此時,穆雙正如綠絲不急不緩的上臺而來,眉舞忍到及至實在忍無可忍,索性轉身而去,猛的朝后臺跑去,這一跑不要緊,正與什么都不知道的穆雙撞在了一起,撞的無辜的穆雙險些從臺上滾落下去,眉舞連看都懶得去看,甩著袖子轉身就跑了。
穆雙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絕塵而去的背影,很是費解,風月場的女子連這點自制能力都沒有,她還一直跟自己爭花魁,較老勁兒,原來這心理素質就已經差到這個樣子了啊,綠絲百亂之中,還不忘趁亂拽起穆雙,她不悅道:“呸,什么人呢,撞了人連句話都不說就跑了,說出去我都看不起她了。”
穆雙無奈的整理了下衣服道:“你又看得起過樓里的誰,別貧了,快把琴給我,我們該上臺了。”
綠絲這會到理智,連忙揮手糾正道:“錯,錦瑟姑娘,是你該上臺了,而不是我們,我只負責伺候你,我可不負責伺候臺下那幫子臭男人。哼。”
穆雙繼續無奈的笑道:“好嘛好嘛,那把琴給我吧,且聽為姐給你小奏一曲去咯”穆雙最后有些頑皮的接過琴,沖綠絲做了個小鬼臉,結果鬼臉換來了對方更直接的大白眼,穆雙灰溜溜的滾上臺而去了。
蒙面女郎,輕衣素衫,一琴一調,一曲離殤,穆雙出場后,僅僅是一個露面,便給現場氣氛掀了一個小高氵朝。一旁的清竹頗有些贊許的沖穆雙點了下頭,再博得穆雙禮貌的回應后,清竹不失風范的退身而去,將這個舞臺留給了穆雙一個人。
穆雙笑意盈然的看著臺下聚精會神的看著自己的男人們,輕笑道:“此夜時光,錦瑟來遲了,還望各位爺海涵。”
臺下轟然而炸,紛紛的響起了各種回應著穆雙的聲音……
“錦瑟姑娘客氣了,咱們不曾有氣何來海涵。”
“錦瑟姑娘見外了,咱們就等姑娘一曲高歌,也不枉此夜白過。”
“錦瑟姑娘……”“錦瑟姑娘……”雜亂的喊叫聲響成一片,穆雙面容寧靜的看著臺下一張張因為激動而通紅的臉,手指一揚,一聲清脆的琴聲在雜亂聲中應和而起,一片混亂的叫喊聲頓時安靜了下來,安靜的仿佛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樓外,此夏夜色整濃,墨染的空中仿佛被人輕輕的潑描了幾筆水墨一樣,幾絲若有若無的云跡隱隱約約飄蕩在天邊,將那抹明媚的月色隱藏在自己薄如蟬翼一般的身影之下,清清脆脆的夜里,仿佛有名身穿軸藍色旗袍的姑娘,手捧著色彩明媚的青花瓷瓶,在月光之下眉角含笑盈盈而立……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縷飄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
隔江千萬里
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撈起
暈開了結局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
你眼帶笑意
色白花青的錦鯉躍然於碗底
臨摹宋體落款時卻惦記著你
你隱藏在窯燒里千年的秘密
極細膩猶如繡花針落地
簾外芭蕉惹驟雨
門環惹銅綠
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
在潑墨山水畫里
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
一曲曾經當紅的青花瓷,被穆雙從遙遠的二十一世紀帶到了大廑皇朝,依然威力無窮,她輕搖淺唱的歌詞小調,已經讓所有人幾乎掀暴了全場的氣氛。
穆雙隨著自己歌里的調子,再一次讓自己的記憶橫空而飛,初時聽聞青花瓷時,她還是許小坤的女朋友,在那個月涼如水的夜色里,許小坤閃著亮晶晶的眼睛將MP3的耳機塞進她的耳內,與她相擁在一起聽著這個曾經紅極一時的歌,許小坤那時候笑著說:“雙雙,你大概就是我前世的青花瓷,所以這一世,我才會這樣的把你碰在手心里,生怕你受到任何一點的傷。”
只是轉眼之間,那個曾經說著自己是他的青花瓷器的許小坤,卻已經把別的瓷器捧在了懷中呵護,而穆雙碎了,裂了,似乎并不再關乎他的事了,幾年的感情和相守,只換來了最后的幾個字,許小坤說:“對不起……”這三個字威力是什么,就是三根鋼針,一針一下,死死的刺入了穆雙的心里,扎的生疼生疼的,不留一絲血色,卻讓她痛苦難當。
穆雙此時在哪里,做什么,什么處境,恐怕許小坤早就不再放在眼里了吧,所有的男人,都是那般的冷漠無情,還有李朝天,穆雙想到這個名字時,心口永遠都會很不給面子的狠狠的疼起來,她想起李朝天笑容滿面的眸子,想起他溫暖的懷抱和細語呢喃。想起他將她抱在懷中,寵溺的讓她覺得全世界都不過如此……
可是就是那個男人,始終,未曾信任過自己,在秦可兒重傷昏迷之后,他把她關入了地牢,還親手喂她喝下了那碗苦澀的藥,剝奪了她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孩子,再殘忍的告訴她,今后,她將永遠不能再懷孕了。穆雙的心底抖了幾抖。
歌還是那曲歌,悠揚的調子里忽然被唱出了凄涼的味道,凄涼的如同那個骯臟的雨夜里,那個不堪回首的記憶。穆雙覺得自己身上麻麻的,仿佛是那些骯臟的男人的手,再一次強行的撫摩上她的身子一般,讓她恐懼而絕望。只是手下一亂。
穆雙指尖的琴弦卻在這種氣氛下,忽然崩然而斷,發出一聲刺耳的斷弦聲,臺下熱鬧的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大家彼此相對,四顧無言,都知道琴斷不詳,但是弦,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斷掉?
十四娘本來笑顏如花的臉色登時難看了起來,一般把琴弦彈斷的歌女,都會被視為不詳,穆雙在如此要緊的關頭把琴弦崩斷,實在是讓所有的人尷尬了起來,穆雙額上的汗輕輕涌出,她在心底淡淡的罵了句:“真是倒霉,怎么會斷琴呢。”
琴弦斷了,可歌不能停,臺下在寂靜了幾秒之后,再次聽到了斷弦之后的曲子,依然悠揚如故,但是略帶了殘缺。
一曲完畢之后,穆雙頭也不抬的淡然道:“完美的事物,總是會有些遺憾,此曲如此,錦瑟此時心情,更是如此。”
臺下人議論紛紛,是因為人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等性格的女子,不卑不抗,不慌不亂,在琴斷之后,換成別的女子早就嚇的面色青白的跪倒在地了,而她卻只是眉頭一皺,在曲子完畢之后將過錯歸類于別處,這樣的反映和自信,實在讓人吃驚。
十四娘目瞪口呆的看著穆雙不動聲色的挽回大局,眉角的焦躁漸漸的被笑意所取代,這個女子不同尋常,除了才色之外,怕是還有更多的沒被自己發掘的魅力在里,醉春樓里未來的頭牌花魁,怕是清竹和眉舞,都爭不過她。
穆雙緩緩的起身而立,站在那里頗有些得意的看著臺下的男人們,雖然她青紗遮面,當時唇角的笑意依然從那道淺紗之后露了出來。十四娘很會挑選時機的蹦了出來,揚著手里的帕子宣布,錦瑟姑娘今夜的身價是,五千兩。
此價一出,全場嘩然,但是嘩然過后,卻依然有人肯散盡千金來博得美人一笑,人群中間的一個男人迫不及待的喊出了五千五百兩的價格,滿眼迫切的看著穆雙,他覺得,這個女人今晚必定就是他的了,畢竟也不是人人都出得起五千五的價格的。
穆雙眉毛一揚,嘲諷的一笑,這些男人的錢可真是好賺又好騙,這么簡單,就能賺到五千五百兩,正當她分神時,卻忽然從角落里聽到一個淡淡的聲音:“五千七百兩。”
穆雙抬頭看向喊價的男人,正是眉舞姑娘的心上人,尚公子,她有些吃驚,怎么這尚公子今晚會出價要她?那眉舞呢?又一出喜新厭舊的戲碼?穆雙仿佛聽到了眉舞的哭泣聲,一聲一聲,撓的她此時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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