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地下石室的這一段路上,白初落罕見的沒再出聲。大概是下意識,她知道師兄就在白烈旁邊,以往沒話也要找話、做什么都要口頭直播的心情瞬間消失。
腦海里充斥的都是師兄現在怎么樣,這幾天好好休息了么,現在在干什么?等等一系列問題。
但她又不太好意思直接問白烈,她能感覺到,對面白烈并不是只用神識跟他交流。白烈就好像了解她的想法似的,她不說話,白烈卻沒像以往一樣滔滔不絕的呼喚她。
白初落其實猜的一點都沒錯,這一次,白烈跟她的交流全都直接訴諸于口。
這是宋延清的要求,也是他自己一開始就決定好的。
此時房間中不止他和宋延清二人,還有自從白初落消失后一直跟他形影不離的小寒。不過這個時間,小寒早已上床睡覺,正剩下他和宋延清相對而坐。
他們二人中間,本來該是桌子的位置,現在卻是一片空地。
桌子被搬到了一邊,空出來的地面上,用筆墨畫上了一個奇怪的花紋圖案。如果將白初落手里的陣法拿出來加一比對,你會發現,這個陣法雖然簡單的多,但卻能跟仍然能給人一種兩陣法相似的感覺。
看起來就像是從復雜陣法里抹去了一部分,變成了簡單陣法,但仔細觀察卻又能發現細微差別。
這陣法,就是宋延清按照白烈提供的白初落要求所描繪的定位陣了。
宋延清坐在白烈對面,眼睛眨也不眨的一直盯著他的方向,即便白烈只在最開始和白初落有過那么兩句交談,之后就一直陷入沉默,他的視線也一直落在白烈身上,仿佛透過他能看到對面的那一位。
沉默了一路,白初落到達地下石室的時間比平常更短一些。
打開機關門,下樓。
攝像機的聲音還在持續著,白初落走到昨天被她砸碎的那只攝像機跟前。攝像機和石塊的殘骸還在那里,看來白天并沒有人來回收。
諾大的石室,她要將陣法畫在哪兒呢?
這個問題,她早就已經想好。
這個陣法曾經出現過在這間石室中,因為還不能確認陣法的具體功效,所以白初落想將陣法的位置環境盡量模仿之前的陣法,這樣能增加安全系數。
首先,新陣法的位置不能離舊陣法太遠。這件石室明顯擴建過,想要找到和之前陣法一樣的環境,就只能在原有的石室區域,但具體擴建到什么程度她沒辦法確定,只能越近越好。
其次,她還打算將陣法畫在也畫在洞頂。之前畫陣法的人沒有選擇更加便利地面,她覺得一定有什么原因,與其妄加猜測面臨未知風險還不如直接向前人學習。
滿足這兩點,其實范圍就小了很多。
白初落來到原有的殘陣附近,隨意選了一塊地方御劍飛起。
師兄不在的這段時間,自己的御劍術一直都很安穩,沒有自己耍小脾氣突然失靈過,站上飛劍的那一刻,白初落不免又聯想起與宋延清學習御劍的那段日子,不禁嘴角含笑。
從空間中拿出筆墨,在頭頂的洞壁上細細描繪出陣法。
陣法圖一點都不能有錯,細微的差距就有可能導致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白初落所畫的主陣法很小,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殘陣大小。殘陣能裝下七八人沒有問題,而她所畫的新陣法,連一個人都裝不下。
大部分陣法的大小能決定它能力的大小,畫小一點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真是什么爆破、攻擊型陣法,小一點她還好對付一點,也不會給周圍帶來什么騷亂。
不過大小與能力成正比這一點傳送陣是個例外,再大的傳送陣也就能起到一個送東西的作用。它的大小只能決定所傳送物件的體積。只有在陣法里的東西才能傳送出去,如果某些東西只有一半在陣法內,那么傳送出去的也只有在陣法里的那一部分,人也如是。
從某種程度來說,傳送陣也是一種危險的存在。
白初落所畫的這個陣法之比她要傳送出去的東西大了一點點,也就是能用上的最小的陣法。
手在空中一抓,一個卷好的紙筒出現在她手中,紙筒由絲線纏繞固定,她將絲線的一端用膠黏在石壁頂端,準備工作就算完成了。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一切就緒后,白初落看著懸在空中的卷軸,突然開口。
“什么問題?”白烈不解,這馬上就要開始行動的節骨眼上,能有什么問題?白烈心里其實有些緊張,這件事的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
明明已經失去肉身的白初落突然回到了現世,據她所言還是因為看到了現世的裝置。
明明他一只白龍,即便在同化為空間之靈前,光靠自己的能力他也能隨意穿梭于外界于白家空間。但這一次,他卻無論如何也進不去了,不但如此,自己與白初落的交流竟然也受到了限制。
他從沒聽說過,已經簽訂契約的靈獸與主人之間的交流還能受限的情況。
這種種的一切都透露著不尋常。這種種就已經足夠讓他內心不安。
他曾想過,自己把白初落帶來修真界是不是就是個錯誤。她原本就屬于現世,在那里她能吃到所有她最喜歡吃的東西,還能做她最喜歡的廚師。
白烈曾經不止一次看到過,白初落在看到宋延清下廚時落寞的神情。在沒覺醒之前,他對外界還只是朦朦朧朧的時候就清楚,這一輩的白家人,白初落愛做飯,甚至勝過愛吃。
他知道,她雖然愛吃宋延清為她做的美味佳肴,但更希望自己也能親手下廚。
所以上天又給了她一次回去的機會。既然這樣,不如就一直留在現世好了。雖然自己沒了白初落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但從白元思到現在,他也活的夠久了,早就回本了,少活幾年也無所謂。
在心底,他已經做好白初落回不來的準備,也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
但這些他跟誰都沒有說過,他最清楚宋延清和白初落之間的感情,所以他不能說那些喪氣話打擊他們的積極。無論如何,他都遵從白初落的選擇,他希望白家的每個人都能獲得幸福,畢竟是那個人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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