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鐘鼓

18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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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18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遲遲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預想當中琉璃的聲音,外面衣服摩擦的聲音越來越近,再仔細一聽,才發現根本不是琉璃。那里有兩個人,一個男人,聲音輕呷又放蕩,女人則欲拒還迎,讓人不舒服極了。

遲遲知道這是撞上什么人tou情了,正常人家的夫妻,誰會大晚上來這偏僻地方?她藏在這里,不說等下會被人發現,就是偷聽人家幽會也不是她應該做的。可如今再要出去已經晚了,那兩個人就在她藏身的蘭舟不遠處的花叢里,聽那一陣環佩叮當聲,怕是連衣服都脫了。

遲遲在小舟里等得心焦,又害怕琉璃等下突然撞上來被人發現了,那她們兩個都討不了好。她動了動身子,微微探出雙眼睛,小心地往前看了看。花叢中,一對男女已經抱在了一起,男人身上的衣服還在,褲子脫了,女人就剩不下什么東西了。一雙白嫩的小腳被男人拿在手里不停摩挲,嘴上還不住調笑著。

黑暗當中,其實并看不清楚人的長相,遲遲聽聲音聽了一陣,只覺得那男人的聲音相當熟悉,又聽他污言穢語地說道,“家里那個母老虎……自己養小白臉兒,卻要我一天素著……他娘的,要不是見她是公主,小爺我早就休了她……”

遲遲在里面聽得震驚。聽這人的口氣,應當是哪個駙馬。身為駙馬,居然敢敢背著家里的妻子出來幽會情人,她的姐姐們雖然比不上前朝公主放蕩yin亂,但背地里養面首的也不少。其實遲遲自己覺得沒什么,天下間男子都能有好幾個老婆,為什么女子卻只能守著一個人?只是她覺得,既然兩個人相愛,便不再允許第三人插足,那些小妾面首,又算什么?

借著月光,遲遲看到那男人湊過臉去,吻上了女子的唇,原本還坐著的女人立刻軟成一灘水,軟軟地倒在了男人的臂彎里。她的眼神,比此刻外面的湖還要柔媚,看得連遲遲這個女子都忍不住臉紅心跳。遲遲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她不懂,為什么這女子被人堵住了嘴看起來還這么愉悅。而且……好像臉上也燙得厲害呢……

她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縮回頭,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外面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就算遲遲未經人事,也聽得滿臉通紅。過了半晌,她終于忍不住,又偷偷把頭探出來,繼續偷看。

女子仰著頭,白皙細嫩的脖頸在月光中高高長長地伸出來,神情既痛苦又愉悅。遲遲有些不明白,這難道是男女之間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嗎?要不然,只是聽他們的喘息就讓人臉紅心跳、躍躍欲試呢?外面的兩人抱在一起,黑暗當中看不清楚,她只看得見男子伏在女人身上起起伏伏,好像兩人已經融成了一艘小船,在海浪中顛簸起伏。

借著月光,男子的臉在極度歡愉當中抬起來,遲遲見了,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盡管知道那人是她某個姐夫,但親眼見到了還是覺得震撼。不為別的,此人正是遲遲長姐李雨霖的駙馬,孫長青。

前段時間先帝大行,李雨霖連夜奔喪,李湛憐憫她孝心可嘉,出嫁多年又很少回過宮中,便準許她在宮中修養,住的還是她出嫁之前的寢宮。李雨霖回來,她的駙馬沒道理不跟著一起。孫長青是當朝承平侯的長子,承平侯常年駐守邊疆,是朝中一員虎將。當年先帝那么寵愛李雨霖,還是不顧霍太妃的苦苦哀求,硬是將她嫁了過去,固然是看中了承平侯的家庭教養,另一方面,未必沒有拉攏的心思。畢竟,承平侯手握兵權,又常年不在京中,比較難以掌握。先帝雖然稱不上明君,后來更是荒唐不堪,但好歹是個皇帝,起碼的帝王權術還是清楚的。

連同這一眼一起,遲遲也將他身下的女子看了個分明,那女子容貌并不算美,尤其是跟李雨霖比起來。然而神情嬌弱,倒很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她的衣裙被隨意扔在了花叢中,看樣子,像是宮女的形制。想來李雨霖回宮沒多久,孫長青就把手伸向了她在宮里的侍女。

遲遲震驚之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身子緊緊地縮在小船上面,再也不敢看了。還好花叢中的兩人沉溺在激情當中,并未發現。只是遲遲卻知道不能在這里久待了。孫長青這個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他是將門之子,雖說沒有上過戰場,但一定會些家傳功夫,心腸手段不是李湛這種文弱書生可比的。要是讓他知道了今天自己在這里把他的丑態看了個分明,別說她現在是皇帝最寵愛的小妹妹,就是李雨霖,說不定他也敢使手段。等下琉璃要是貿貿然地撞上來,那她們主仆兩個的小命,今天晚上就要交待在這里了。

可是眼下她呆在船上,手邊什么趁手的東西都沒有,也不知應該怎么出去。遲遲呆了一會兒,見兩人還沒有要完的樣子,想了想,借著荷葉的掩映,鉆進小舟里,輕手輕腳地放開了繩子。不遠處就有一個停泊的地方,她把船搖過去,從另一邊上好了。

幸好平常她好動,劃過小船什么的不在話下。也幸好這個時節荷葉生得高大,將她的動作遮了個七七八八,花叢中的兩人沉溺于QING欲當中,并未發現她的動作。她劃了幾下,見快到了,顧不上等船停穩,直接就從上面跳了下去。

誰知她這一跳沒跳準地方,并未跳到干的地方,反而濺了一身的水。聲音在空寂的夜里有些大,這下孫長青想聽不到都不行了,他猛地從女子身上抬起頭來,見那女子剛要叫,他眼中一狠,伸出手來捂住那女子的嘴,手一扭,就這樣把剛才還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女子殺了。

那女子一雙杏目睜得大大的,眼中還仿佛倒映出他的形容,孫長青面無表情地替她合上眼睛,從她身上起來,隨手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朝著剛才遲遲上岸的地方行去。

小舟就停在岸邊,她剛才踩了水,地上還有濕漉漉的腳印,慌亂之中遲遲跑了幾步才想起來,趕緊脫下鞋子抱在懷里,一路小跑地朝自己住的地方行去。她的鞋子都有名字,要是隨手亂丟,被孫長青找到的話,一看就知道今天晚上在這里偷看的人是她了。

孫長青過來的時候,遲遲仗著熟悉地形,七扭八拐地將身影藏在了扶疏花木后面,他找不到人,只是盯著地上那兩排小腳印看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神情,又看了一眼四周,發現確實沒有人在了,這才轉身去了剛才那里,將那女子簡單地穿好衣服,扔進了湖里。

琉璃拿著剪刀走到走到院子里,就正好碰到了抱著鞋子一臉驚魂未定的遲遲,她細嫩的小腳上面已經被劃出了好幾道口子,襯著白皙的皮膚,上面鮮紅一片,看得琉璃心驚肉跳。她仰了頭剛要叫小宮女傳太醫,遲遲就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角,一把將她帶到屋子里,又把里面的宮女太監全都趕了出來,坐到了椅子上。

等屋子里人都走光了,遲遲臉上的神情才勉強安穩了一些。琉璃遞給她一杯熱水,問道,“你究竟碰到了什么事情?”她走之前還答應得好好的,說不闖禍呢,結果呢?果然就不該信她。

遲遲顧不得燙,將那杯水一飲而盡,喝完才說道,“幸好你沒去。”抬頭看琉璃,“剛才我碰到旬陽姐姐的駙馬了。”李雨霖當年受寵,對遲遲一向不怎么有好臉色,自然對遲遲身邊的人也不會和顏悅色。琉璃也不喜歡這個長公主,但到底是主子,她也不方便說什么,只是問道,“他怎么你了?”

遲遲搖了搖頭,“不是他怎么我了。”把剛才在那里看到的事情簡單地跟琉璃講了一下,琉璃聽了,臉上一臉憤恨,“這人真不要臉,他要找人幽會,為什么要到咱們們這里來,他不知道這里住的是女眷,外男不應該過來嗎?”

這里地方偏僻,風景清幽,還有哪里比這里更適合?遲遲倒不在乎這些,只是有些后怕地說道,“幸好你沒去,你要是貿貿然地撞上去,咱倆都暴露了。”她洋洋得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腳,說道,“你看我多聰明,知道我的鞋子會被他看出來,也知道有腳印,所以干脆光著腳跑。”她也不在乎腳上多出來的幾道口子,笑嘻嘻的模樣,很是討喜。

琉璃也被她感染,忍不住笑了笑,這里許久沒來,好多東西都不齊。遲遲要剪刀,她還真的找了好一陣才找到。要知道遲遲不做針線,這里連個剪線剪布的都找不到,更別提專門剪花木的了。還是幾個小太監出去找了一把過來,這才耽擱了,要不然她早就過去了。這樣一想,琉璃也有些害怕,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遲遲,問道,“你沒有什么東西掉下吧?”要讓孫長青撿到了,那又是一番波折。

遲遲搖了搖頭,她都是洗完澡才出去的,身上環佩全都取下來了。見琉璃還是不放心,遲遲拉了拉她的裙擺,說道,“放心吧,什么東西都沒掉。孫長青不會知道的。”只是臉上還是有些戚戚然的樣子,“李雨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要是知道她駙馬背著她那樣編排她,還不知道多傷心呢。我以前聽她說她相公她婆婆多寵愛她,如今看到這些……竟發現多數都是假的……他們這樣的婚姻,還有什么意思?”

琉璃聽她說這樣的話,只覺得孩子氣,“旬陽長公主為了給自己長臉,有所夸大也是正常的。只是她駙馬雖然背著她與人幽會,未必心里就完全沒有她。這世間夫妻千千萬,自然有千千萬種相處方式,他們樂在其中,我們這些旁人,倒不必杞人憂天、多管閑事了。”

遲遲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覺得她說的這些也有道理。琉璃見她緩過神來,便打開門,招來小宮女給她燒水洗腳。如今天色已晚,是該休息的時候了。: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