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自然是不敢跟傅明華說傅明霞讓她走的,只能擦干了淚,柔順的道:
傅明華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心里清楚是傅明霞應該不想見她。
不過她躲得過初一,卻躲不過十五。
“我替她帶了些東西過來,讓她好好將養身體,我下次再來看她。”丫環聽到這話,幾乎眼淚都要流了出來。
連忙下跪叩頭應是,收了東西送走了傅明華,回頭傅明霞卻冷聲道:“不稀罕她的東西,扔了!”
屋里眾人都渾身哆嗦,不敢說話。
碧環是傅明霞屋里二等丫環提撥上來的,若是以往,她自然是會對此歡喜不盡,可前頭碧紅怎么死的,她卻也是親眼見到,心里不止不喜,反倒提心吊膽的,此時又聽傅明霞讓扔了傅明華送的東西,她咬了咬牙,上前跪到傅明霞面前,小聲的就道:
“二娘子,上回扔了謝三太太賞的鐲子……”上回砸了陰氏送的手鐲,便去了碧紅一條命,如今風波未平,若是她再由著性子,恐怕傅侯爺不一定會饒她。
碧環的話讓傅明霞想起了前兩天的事兒,她尖叫了一聲,抬手一耳光便朝碧紅臉上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碧環被她抽得腦袋一歪,下一刻傅明華一腳踹到她胸口上,將她踹得仰頭倒了下去,傅明霞尖叫:
“滾出去!”
雖說挨了打,可好歹傅明霞沒有再說要將東西扔了。
白氏午睡剛起,就聽常嬤嬤在耳邊說,傅明霞又發了脾氣。
雖說喜歡這個大兒子留下來的唯一一點血脈,可是白氏此時依舊心中窩火,重重的將手里端著的茶杯擲到了地上。厲聲就罵:
“豈有此理。侯爺前些日子才剛發過脾氣,莫非她就不知道收斂幾分?”上回因為陰氏翻臉走人,傅侯爺難得插手了內宅中事,雖然沒有明言。但意思就是在暗指她管理內宅不當,教出這樣一個孫女。
此時事情還沒過去幾天,傅明霞竟然又故態復萌,白氏只覺得心口兒痛:
“她是想要氣死我不成?”
常嬤嬤嚇了一跳,伸手去替她揉胸順氣:“夫人歇歇火。二娘子自小心高氣傲,恐怕受不得半點兒委屈。”
白氏冷笑了兩聲,只是面對自己最寵愛的孫女,到底說不出難聽的話來。
她頓了半晌,又問:
“你說,這元娘去看她,當真就是姐妹情深?”白氏從之前傅明華讓人打丁孟飛的事兒,便瞧得出來傅明華心中恐怕有些小主意,傅明霞跟她比起來,簡直太嫩了些。
常嬤嬤眼皮一垂。想起了上回傅明華打賞的那個荷包:“大娘子性情一向溫和,”常嬤嬤話沒說完,眼角余光便看到白氏眼中的陰霾。
她侍候白氏多年,深知白氏性情為人,當下心中一凜,轉口又道:
“處事亦是周到,只是夫人請恕奴婢斗膽,哪怕不是姐妹情深,恐怕也是不為了落人話柄。”
聽她這樣一說,白氏心里的疑惑頓時便散了。
沉默半晌才點頭:“你這樣一說。也是對頭。”她冷笑了一聲,看下人跪在地上打掃著剛剛她砸破的杯盞:“不過小小年紀,便心思如此多,也不怕……”
白氏余下的話沒有再說。常嬤嬤低垂著頭,只當沒聽到一般。
傍晚傅明華前來請安時,白氏看著她就笑:
“今日聽說你去看了二姐兒?”
傅明華看著白氏那溫和的笑臉,勾了勾嘴角。今日看望傅明霞,她又不是遮遮掩掩,此時面對白氏的詢問也不心虛。點頭就道:“聽說二妹妹精神不好,便送了些補品前去。”
白氏笑了一聲,等傅明華一走,卻是問常嬤嬤:“聽說?她聽誰說的?”
今日傅明華回來,去了她院中的,便只得傅明紗與齊氏二人。
傅明紗倒罷了,這個庶出的孫女一向貼傅明華得緊,視她為傅府靠山,可是齊氏便不大正常了。
“據說最近的時間,齊姨娘總往大娘子屋里去。”
一個做姨娘的,能跟庶出的姑娘有什么話好說的?白氏雖然對傅明華不太喜歡,可也不愿她跟齊氏走得太近,拉低了身份。
更何況傅明華剛從謝家的府邸歸來,齊氏便急巴巴的湊了去,跟傅明華一通胡說八道,白氏心里猜想是不是這齊氏太受傅其弦寵愛,以至看不清自己身份,說不定是希望傅明華與傅明霞鬧了起來,她的女兒三姑娘傅明珠便正好出頭了。
婆媳本是冤家,傅其弦雖娶謝氏,但并不寵她,反倒是這齊氏頗得他喜歡。
以前看在齊氏為傅其弦生下庶長子,又是龍鳳胎,還是自己遠房親戚前來投靠,白氏也看不她,犯不著跟兒子的妾室計較才沒將她看在眼里,此時一旦懷疑,白氏便有些容她不下了。
“就說最近天氣寒涼,少夫人身體抱恙,就說我的意思,讓齊姨娘去南院的佛堂里靜心為她戒齋祈福十日。”
常嬤嬤就道:“最近似乎齊姨娘與姑奶奶關系不差。”
白氏一聽這話,初時還沒反應過來,一旦回過神來,臉色頓時就變了。
常嬤嬤看她表情,小心翼翼的道:“最近姑奶奶約著三太太與大太太賞雪,每次齊姨娘都隨同了的。”
白氏手掌一下子便握了起來,常嬤嬤以為她會大發雷霆時,她卻忍了氣點頭:
“去吧。”
齊氏聽說白氏讓自己去佛堂靜心為謝氏祈福,頓時心里便如開了鍋一般。
強忍著將常嬤嬤送走,齊氏臉上便露出猙獰之色來:
“我憑什么要為她祈福?也不怕折了她的壽!一個病秧子,也要我為她祈福……”
如今已經快到過年,她便相當于是被白氏關進了佛堂軟禁了。
不止是大好時日要在佛堂中簡衣素食,更是連兒女以及傅其弦的面都見不到的。
旁人熱熱鬧鬧過年,偏自己就要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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