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拂,拂動了她的發絲,也拂動了李烈的衣衫。
花錦程咬著唇,桃花眸中一片冷然。
李烈眸光柔軟,他扶著花錦程,鬼使神差的便想將她摟進懷里,看看這個女人的身體是不是如同她對人那般冰冷。
勁風拂面,李烈的瞳孔一縮,他下意識側頭,手上的力氣同時也輕了幾分。
“我不在,便不知該如何保護自己了嗎?怎么什么人都敢往你跟前湊。”
眼前閃過了一片紫色,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冷香將她所有的感官瞬間剝奪了出去。
花錦程怔怔的看著將自己摟在懷里的人,眼中的冷冽一分分的被欣喜取代。
“人家都說久病成醫,我看你病了這么久,怎么還不知道什么樣的地方適合自己?”
“我又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一直都在家里會悶死的,總不能不出門吧?”花錦程嘟著唇,語氣中帶著一抹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依賴跟嬌嗔。
本來好好的計劃被人破壞,李烈心中早就窩了一團火氣,如今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模樣,那目光更像是要將人五馬分尸一般。
“梨兒跟小六呢?”
“小六還在家里,我讓梨兒跟桑姐姐去玩兒了。”花錦程乖乖的回答,“你那邊的事情都辦完了?”
“恩,還好,差不多了。”云修寒含糊的說道。
花錦程疑惑,不過也沒有多問什么。
“錦程……”李烈開口,他頓了一下,然后才將聲音中帶著的那抹憤怒跟冷意隱藏下去。
花錦程陡然回神,這才發覺自己還靠在云修寒身上,她連忙直起了身,不自然的干咳了兩聲。
云修寒面紗下的雙唇微微抿起,微微上挑的眼角讓露在外面的眉眼多了一抹邪魅的妖氣,他捏住了花錦程的手腕。
“放開!”李烈怒喝一聲。
“李兄。”花錦程擰眉呵斥了回去,“這是我朋友,無礙。”
李烈咬了咬牙,“錦程的朋友?抱歉,是我失禮了,還以為是哪兒來的孟浪無禮之人。”
“你見識少,我不怪你。”云修寒笑道,“我叫錦寒,你是誰?怎么從未見過你在錦兒身邊?”
“難道錦程的所有朋友閣下都知道嗎?”
“八九不離十,我跟錦兒認識了這么多年,她有哪些好友,我還是略知一二的。”
不要臉!
花錦程心中暗啐,但臉上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來。
“養的還算不錯,底子算是扎實了,若是不折騰,可以延兩三年的壽命。”
“那還要多謝你。”花錦程誠心感謝。
“那藥吃了多少了?”云修寒伸手在她額頭上點了點,“別給我灌迷魂湯,老實交代。”
“額……”花錦程摳了摳臉頰,突然有些心虛了起來,“我,我忘了。”
“你啊。”云修寒的語氣又是無奈又是寵溺。
花錦程臉頰微紅,“那只是意外,又不是都怪我。”
“我又沒說怪你,自己這么快承認什么錯誤?”云修寒柔聲道,“我餓了,有吃的嗎?”
“我沒帶,桑姐姐帶了,但是點心盒子在馬車里,沒拿過來。”花錦程道,“你沒東西吃嗎?為什么會沒東西吃?”
“顧著逃命啊,三天都沒好好睡覺好好吃飯了。”
“騙人。”花錦程切了一聲,三天沒好好睡覺的人還這么干凈,騙小孩兒呢吧。
“不遠處有一處泉水,我在那兒清洗了方才過來,不過三天沒吃飯卻是真的。”云修寒扯著她的衣服,可憐兮兮的眨眨眼,“小錦兒,請我吃飯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也要等回城里,可是桑姐姐他們才剛出來……”花錦程為難的咬著唇。
“那我再忍忍吧。”云修寒嘆了一口氣,“小錦兒,站不住了怎么辦?好餓啊。”他說著話,整個人就朝著花錦程靠了過去,然而還未近身,兩道勁風一前一后的朝著自己襲來。
李烈咬著牙,拳拳生風。
江恩重一把折扇舞的像是花兒一樣,但卻是能殺人的花。
花錦程站在一個不能被搏擊的伽羅,興沖沖的看著戰在一起的三人。
“那是誰?”桑雪晴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邊。
“一個朋友。”花錦程答道。
梨兒疑惑的看著那蒙面的人,然后她雙眸一亮,“公子?!”
莫伊心中一顫,“是……”
“是錦寒。”花錦程生怕他叫出了那個名字。
莫伊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問什么。
“很少見男子以紗蒙面,我走過大江南北,也自認見過不少的人,可錦程你這位朋友……”桑雪晴雙眸瞇起,“極是不凡。”
“恩,大概是他臉上受過什么傷,所以愧于見人吧。因為自卑。”花錦程隨口胡謅,看向云修寒的目光中也滿是戲謔。
“小錦兒,可不能在背后編排人。”云修寒啞然失笑,腳步一錯,堪堪躲開了兩個人的攻擊。
“我是當面編排的,如若不是因為自卑,那你為何總是不讓我看你的臉?”花錦程狡黠的笑著,那副模樣卻是讓桑雪晴差點看直了眼。
“我讓你看過啊,而且還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咱們面對面,我只讓你一個人看的。”云修寒拉長了聲音,故意說的引人遐思。
花錦程忍不住紅了臉,的確是晚上,也的確是她一個人看的,可事實……
“明明是我被人刺殺,你別胡說!而且那又不是你的臉。”
“我餓了,下次再陪你們玩兒吧。”云修寒的身形倏地消失在了原地。
江恩重跟李烈皆是一愣。
李烈面色一肅,好俊的輕功。
江恩重面色鐵青,眼中的神色不停的變換著,幾個呼吸之后,他這才斂起了所有的神色,“好久不見,兄臺武藝又有進展。只是這次為何還不以真面目相見?難道是看不起在下嗎?”
“雖然我跟你不熟,不需要看得起,但你是小錦兒的朋友,所以我不能說的如此直白。”云修寒嘆了一口氣,好像極不情愿一般。
花錦程橫了他一眼,神色之中有些氣惱。
“剛剛我是胡說的,你們不要介意,其實正如同小錦兒說的那樣。”云修寒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受傷,“我臉上有傷,因為自卑,所以羞于見人。”
“閣下說笑了,閣下醫術精湛,豈會連一道小小的疤痕都無能為力?若是兄臺醫者不自醫,那么在下也會些醫術,想必能為閣下分憂。”江恩重手中折扇一展,言語之中雖沒有任何鋒芒,但卻是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