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不知道云修寒是什么時候認識花錦程的,也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為什么花錦程明明認識他,最后還會落到那種地步。
“妻……云氏錦程?”云修寒的手指搭在了下巴上,“這幾個字不錯,你的理由算過的去。”
盡管心中很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但小六子卻還是忍不住咧了咧嘴,他沒想到云修寒會相信這樣荒誕的理由。
重生?這樣的事情如果是被人說給他聽,他一定會覺得荒誕離奇,對方是在耍著他玩兒,沒想到云修寒居然就這樣相信了。
“你說的那個人可是李烈?”云修寒問道。
“是。”小六子點點頭,“我雖不知道李烈究竟對小姐做過什么,不過能讓小姐下那樣的狠心,他所做的事情,必定令人發指,讓小姐傷透了心。”
“小錦兒在莊子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
“小姐吃的藥里被人摻了東西,只是……”小六子有些猶豫,上一世的事情他雖然不是那么的了解,不過小姐當初在莊子里是因為碰到了一個游方郎中,所以才會逃過一劫,這一次卻與上次大大不同。
“你休息吧,別跟任何人說我來過。”云修寒將門帶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花家。
小六子坐了好一會兒才吹滅了蠟燭上床休息。
夜風刺骨,寂靜的街道上一道黑影倏地飄過,猶若幽靈。
正在睡夢中的六慧陡然驚醒,他下床將燭火點亮,昏暗的屋子里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深夜來訪,可不像你的性子。”
“這么晚還沒睡,也不像你這個老禿驢的性子。”
“阿彌陀佛,罵人不揭短,你怎么還是如此討厭。”六慧嘖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我記得你說過,我的命格發生了變化,所以我才會在寺里多留一段時間。”
“你說那變化起于花錦程。”
“我想問,為何會起變化?”
那道聲音沉寂了下來,等著六慧的回答。
六慧不慌不忙的起身,用銀簽輕輕的撥弄著燭火,火焰拉長,地上晃動的影子也變得巨大了起來,“天機不可泄露,老衲是人不是神,總有我預料不到的事情。”
“你做的本就是窺探天機的事兒,又有什么是你預料不到的?”那人嗤笑一聲。
“知道那么清楚又做什么?難不成你是看上那女子了?”
“你覺得呢?”
“老衲倒是希望你真的能看上她,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有人專屬的感情,有人的智慧,若是只有智慧而沒有感情,那便不是人。”六慧低聲念叨著,“你的命跟她的命本不關聯,她所能左右的,不過就是她身死之后的事兒,但她的死法變了,所以你的命格也就跟著變了,你若是想要走原來的路,那就要讓她的人生不變。”
“你覺得可能嗎?”
“只要你肯費心思,就沒什么不可能的。”六慧笑道,“怎么?大半夜的跑一趟,就為了問我這個問題?”
“李烈的親事,你推一把,濟安城合適的女子有很多。”
“我記住了,這個年,定安侯怕是過不好了。”
“他好不好與我有何關系?”那道聲音慢慢的遠去。
六慧笑著捻了捻胡子,將燭火吹滅,重新躺在了床上,但卻久久未眠,第二天一大早,一輛馬車就從后門離開了五佛寺,悄無聲息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云修寒一大早就將花錦程從床上拽了起來。
氣的花錦程將床上的東西扔了一個干凈,滿地的狼藉但云修寒卻笑瞇瞇的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靈雪!”
花錦程揉了揉額角,“將這個登徒子給我打出去,打死了耳根子清凈!”
“額……”靈雪摳了摳臉頰,吧嗒了一下嘴,“主子,我去端水,您起床洗漱吧。”話還未落下,她便腳底抹油溜了。
花錦程無奈,只能講云修寒趕到了外間,然后起床穿了衣服。
“我給你梳妝。”
云修寒將人摁在了凳子上,拿了梳子就替她梳起了發。
花錦程從鏡子里看著他的模樣,心臟好像被什么輕輕的撞擊了一下,“你……戴著面紗就不覺得奇怪嗎?”一般很少會有男子常年戴著這種東西吧。
“你覺得能看見我的人會有幾個?”云修寒笑著問了一句。
“第一次見你,你便是如此。”花錦程眨了眨眼睛。
“那個時候啊,臉受了點傷,所以不能易容,就只好用那種法子遮面了。”云修寒笑道。
“我很好奇,能傷你的究竟是什么人。”花錦程問道,腦子里想的卻是如何將那些人一一打盡。
她回過神的時候便擰起了眉頭,連忙將這個念頭拋開,去想別的事兒。
靈雪端了熱水進來讓她洗漱,然后梨兒跟靈柳便將早飯擺在了桌子上。
云修寒托著下巴看花錦程吃東西,花錦程奇怪的看著他,問他不吃嗎?他只是搖搖頭,一言不發。
等花錦程吃完了,梨兒她們將東西收拾了,云修寒這才緩緩開口,“我得罪的人,你招惹不起。”
“那正好,我也沒想過要招惹。”花錦程微微一愣,然后便笑道,“畢竟晉王的人情可是太難還了點。”
“肉償倒是不錯,你覺得呢?”云修寒笑著道。
花錦程斜睨了他一眼,“好啊。”
云修寒笑出了聲。
“豬牛羊雞鴨魚,晉王您慢慢選,選好了跟我說一聲,我免費讓人幫你料理。”花錦程邁步去了書房,但卻被云修寒給抓住了手腕。
“做什么?”她有些不滿的瞪他。
“練功啊。”云修寒笑瞇瞇的將人拖到了院子里,花錦程數次想溜,但卻都被人扯著衣服拽了回來,期間頭上還被敲了無數次,于是她也就絕了溜走的心思,專心跟著云修寒打拳。
一個時辰過后。
花錦程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讓云修寒抱進了屋子里。
靈柳靈雪此時也已經將要與準備好,燒的暖呼呼的屋子里,兩個人只穿著單衣都起了一身的汗。
花錦程泡在了水中,覺得整個人都像是重活了一次一樣。
“這是什么藥?”花錦程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知,這藥是公子制的,但必定不是凡品,別的我看不出,只是這一味血靈芝卻極為罕見,就連皇室都不見得有一株。”靈雪道,“若是主子能嫁給公子便好了,這藥浴配合針灸,藥效必定事半功倍,對主子的身體也大有好處。”
“這種話別胡說。”花錦程擰眉道,“我自己泡便好,你們出去吧。”
她閉上眼睛,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靈雪跟靈柳對視了一眼,然后緩步退了出去。
“那個叫云修寒的,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