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嫡

第267章 幻象?

馬車轆轆而行,趕車人一臉肅然,目不斜視,車廂里云修寒絮絮叨叨的聲音響了一路,中間偶爾還夾雜著花錦程嗯嗯啊啊的聲音。

那些繁雜的禮節花錦程聽著有些頭疼,不過所幸還在自己的接受范圍之內。

馬車走在路上她就聽到了街道上不時響起的那些炮竹聲,花錦程想著錦園里那些自由自在的人,就覺得一陣后悔。

“我為什么要將多出來的錢送到國庫去?”

花錦程悔的腸子都青了,這簡直就是她自己作死,將一個絕佳的理由遇到了云昭面前。

“即便沒有這件事兒,也逃不掉這次的。”云修寒輕聲說道,“云昭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不成的。”

“都過了這些天了,我一直都沒有問你,為什么你們三個的關系看起來那么好?”這是梗在花錦程心頭的一個問題,他們之間的自然跟親切并不似作假。

“因為我們想讓別人以為我們關系好。”云修寒輕聲道,“忌憚跟防備只是放在心里的,不管我們骨子里刻著的到底是什么,至少目前表面上的功夫誰都得做。我是云家最小的,理應也是最受寵的,從小父皇就對我有愧,所以他們做兄長的,也不會對我如何。”

“那你呢?真實的情況呢?”花錦程捏緊了手指,她可不相信云修寒會平安平庸一生。

“我?”云修寒側眸看她,狹長的雙眸略微瞇起,“你想問什么?”

花錦程的雙眸輕輕眨動著,濃而長的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輕輕的扇動著,“例如,至尊”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云修寒卻懂她的意思。

馬車里一片沉寂,外面的嘈雜傳了進來,但卻顯得車廂里更加沉寂了。

花錦程突然有些懊惱,她覺得自己問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莽撞了。

“錦兒的心不小啊。”云修寒語氣玩味。

花錦程咬住了唇瓣,偏頭看向了一側,“你就當我什么都沒有說吧。”

“嗯,你什么都沒說,我什么都沒聽到。”云修寒認真的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花錦程一滯,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才壓下了心中想要揍人的沖動。

馬車轆轆而行,停于宮門口。

花錦程下了馬車,抬眸看著那高大的宮門,便知道后面的一段路,她需要步行。

皇宮花錦程曾經來過一次,僅此一次而已,還是沾了李烈的光,不過那段記憶卻并不光彩,因為她在偌大的皇宮迷了路,甚至還走到了冷宮,親耳聽到了里面猶若鬼魅一般的哭嚎。

李烈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嚇哭了,想想當時的模樣,當真是十分狼狽。

“想什么呢?”

額頭上一疼,一抹溫潤的嗓音傳入耳中。

花錦程心中的冷意瞬間被驅散了,她搖搖頭,“想一些不開心的事兒,只有想到了,然后才能慢慢的將之遺忘。”

她緩步邁進了宮門里面,頭上步搖的流蘇微微晃動著,濺起了一片的波光瀲滟。

馬蹄聲漸近,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花錦程停步轉身,眸光澄澈,她略微抬著頭,看著馬背上的青年,微微欠身,“侯爺安好。”

“錦程。”李烈一席絳紫的長衫,身披黑色的大氅,他望向花錦程的目光隱隱帶著些許的復雜,但走神也只是一瞬間而已,他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了旁邊的侍衛,“晉王殿下。”

“定安侯終于回來了,這一走,有小半年了吧。”云修寒笑的如沐春風,但至少這是在別人眼中,落在李烈的感知之中,他就如若深處萬年寒冰之中,那豈是一點冷就能描述的清楚的呢?

“有大半年。”李烈低聲回道,努力的頂著云修寒的威壓,不至于讓自己太過難看。

“辛苦定安侯了。”云修寒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錦兒,走吧。”

“嗯。”花錦程點點頭,兩個人一起進了宮門。

李烈雙眸低垂,很久方才抬起,他看著眼前的宮門,似曾相識的一幕猛然在眼前炸開,他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

“侯爺。”

門口的侍衛看他的模樣,立刻關心的問了一句。

李烈搖搖頭,等眼前恢復了清明,他這才緩步走了進去。

花錦程為什么他會看到那一幕?為什么他會看到他同花錦程一起走進了宮門,而且兩個人的模樣還如此熟稔呢?

李烈不太明白,所以他才想要弄明白。

宮門森嚴,地面平整,眼前浮現的一幕幕像是幻境一般,明明那個女人應該是走在自己身邊的,明明她的柔情跟笑顏應該是為自己一個人綻放的,可是偏偏有那么一些人,強占著這份溫柔。

李烈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并不熾烈的陽光照在身上,恍若隔世。

已經走遠的兩個人的身影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他神色復雜的看著那抹艷麗的身影走遠,卻沒有辦法開口將人喚住。

“侯爺,陛下已經在書房等您了。”

一名內侍快步走了過來。

“嗯。”李烈收斂了自己的思緒,“花錦程為何回來宮里?”

“花錦程?您說的是錦云坊的那位錦程姑娘嗎?”內侍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那位錦程姑娘給國庫添了萬兩黃金,再加上白銀跟珍玩飾,數下來差不多也有將近萬兩,再加上晉王爺的關系,所以陛下特許晉王爺將之帶進宮中。”

“萬兩黃金?她哪兒來的這么多錢?”李烈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侯爺剛回來,所以有所不知。錦程姑娘的女人坊被國子監的那些學生給砸了,雖然開始是太學生引起來的,不過后來整個國子監都牽扯進了其中,雖然有些人明著要了百兩銀子,不過那家人卻想走個人情,送了千兩白銀過去,還有些上門賠罪,古玩珠寶,自然也是如水一般往錦園流。”

內侍說起這件事便眉飛色舞,畢竟他們對朝廷里的那些個文官也沒什么好印象,一個個的仗著自己的出身跟文采就眼高于頂,不管皇帝說什么,他們都一口一個祖宗禮法,一口一個江山社稷。

如今看著那些虛偽的人落馬,他們自然一吐胸口的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