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吧昏君

第一百零七章 婆媳斗法(上)

溫暖真沒想過嫁人這回事兒。

溫浪是因為酒醉腦子糊涂,還是受了刺激,怎么突然防李湛如同防賊一般。

“倘若魏王對你——對你提出要求,讓你嫁給他,他才幫忙之類的,小暖不許答應他,我寧可偷偷潛入北蠻,見公主最后一面,也不想犧牲小暖。”

“爹啊,您知不知道您說這句話有多可笑?”

就溫暖知道的,看客們笑瘋了:

“雖然魏王名聲不大好,被武王多針對,可嫁給他,做魏王妃不少女孩子愿意的,以后魏王是富貴,還是落魄或是被軟禁不好說,可結局是一步步走出來,并非一眼看到頭。

何苦魏王深藏不露,并非沒有一點希望,魏王不至于淪落到娶不到媳婦的地步,更不會用手段威脅我。”

溫浪努力睜著眼睛,想著看清楚女兒,“也好,這樣也好。”他一頭倒在床榻上,四肢舒展,睡了過去。

溫暖彎腰將他鞋襪脫掉,除去外袍,為溫浪蓋上被子后,躡手躡腳離開。

出門時,老太太眼睛紅腫,端著醒酒湯,“他睡了?”

“是。”溫暖點點頭,“您也早點歇息吧,醒酒湯明天早晨再用也不遲。”

老太太憂心忡忡看了一眼內室,遲疑一會兒,說道:“我親眼看眼你爹才能放心。”

溫浪那聲娘徹底激發老太太的慈母心腸,本就很在意溫浪,如今更是一顆心都撲到溫浪身上。

“祖母信不過我安置好父親?”

“哎。”

老太太笑得只見牙不見眼兒,連連拍著溫暖的胳膊,“好,好,好。”

多了個兒子,又得了個孫女,老太太覺得在佛前念了半輩子經不虧,佛祖保佑她心想事成。

丈夫生死不知,所有人都說丈夫死了,她卻相信,丈夫遲早會回來的。

“你祖父他離開京城時,同我說,回京送我一世富貴,幫我把浪哥兒要過來。”

老太太哽咽說道:“浪哥兒已是我們的兒子了,孫女聰明孝順,老頭子——你到底在哪啊,我不要什么富貴爵位,只想同一家人開開心心一起。”

得,祖父出京還有內情?

溫暖半是抱,半是攙扶送老太太去歇息。

靖南侯府,壽安堂氣氛凝重,靖南侯兄弟神色肅穆,靖南侯世子領著堂兄弟垂手侍立,齊婉婉等女眷站在屏風之后。

齊二夫人半摟半抱安撫著溫柔,“太夫人不是針對你,打你一巴掌,她是氣急了,她上了年歲一時想差了,你做晚輩得多擔待。”

齊婉婉捅了捅堂妹,輕聲說道:“看到沒?二嬸撇下你,只管溫柔,方才祖母打溫柔一巴掌,二嬸比尹夫人都傷心,差點同祖母因溫柔頂嘴。

以往你說我沒有生母,在繼母手下過活不易,你是生母在世,卻眼睜睜看著生母最疼溫柔,你比我還不如。”

齊清清咬牙,再沒比齊婉婉的話更扎心的了。

“你懂什么,我娘是看溫柔可憐。”齊清清回嘴。

在寂靜的壽安堂中,齊清清的聲音格外清晰,“祖母本來就不該怪溫柔,耳環在武王府被拆穿,同溫柔何干?”

溫柔哭出了聲。

靖南侯太夫人面色更顯陰沉,手指顫抖著,當她看到孫子靖南侯世子時,更不是滋味了。

她引以為傲的出色的孫子滿眼擔憂心疼,屏風都擋不住孫子心疼溫柔,靖南侯世子如此,二孫子齊征表現得更為明顯,沖出去幾步才停下來。

齊征仿佛意識到沖到溫柔身邊不妥,停下腳步,然他抬頭滿是抱怨仇恨的目光看向靖南侯太夫人,他嫡親的祖母。

靖南侯太夫人手臂輕顫,幾乎捏不住佛珠。

孫子孫女在她身邊養大,她對孫子孫女要求嚴格,卻是真心疼著他們。

小輩們如她所愿,和睦友愛,堂兄弟親若兄弟,在她膝下承歡,誰不稱贊靖南侯太夫人會教導兒孫,兒孫皆成才。

她嘴上謙虛,心中還是很得意的。

可兩個孫子竟然為溫柔,恨她,恨著養大他們的親祖母。

溫柔同她娘一樣就是狐貍精!

靖南侯太夫人后悔不迭,早知道尹氏一點點從她身邊拽走兒子靖南侯,溫柔迷住孫子,她如何不能點頭尹氏進門。

“尹氏,在武王府,你為何那么說?你真當旁人是傻子,聽不出,看不出你威脅溫雅?外人都夸你聰慧干練,有大家主母的風范,我相信了,不計較你出身,以及你嫁過人,可是你就是這么當家的?”

“母親,我當時就想著讓溫雅改口,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我沒時間多想,畢竟我稍稍遲疑,說不好情況會更糟糕,兒媳蠢笨,不能讓您滿意,一切都是兒媳的過錯。”

尹氏跪了下去,鬢間的鳳釵叮當作響,柔中帶剛:“該是兒媳的錯,兒媳領,您怎么責罰兒媳,兒媳都沒怨言——小柔是無辜的,她一直把您當作嫡親祖母孝順,又很聽話,您真不該因她一句話就——就打她一巴掌。

她是個小姑娘還沒定親,萬一您一時不慎,在她臉上留下疤痕,您讓她后半輩可怎么過?您也是當娘的,自然明白打在兒心,痛在母心的感覺。

我付出良多,答應溫家不少無理要求,這才帶走了小柔,我相信您,相信侯爺,才答應侯爺的提親,我同侯爺捧在手中的姑娘,不是您的出氣筒。”

靖南侯太夫人臉色更黑,抬手顫抖指著尹氏,“你這是責怪我了?”

“老大,你怎么說?你就看著你后娶進門的門的媳婦指責我?在侯府,我做不了主,還教訓不得溫柔?”

“明日溫柔還要去寶華大長公主府上,給大長公主施針,她臉蛋兒腫成這樣,大長公主一旦問問起,小柔該如何回?本來平息的議論,怕是又要沸反盈天。“

尹氏抿了抿嘴角,繃緊本就很挺直的腰身,“侯爺當初答應過我善待小柔,不讓她受委屈,我做到繼母該做的一切,做到了兒媳婦當做的事。小柔有錯,我會管教她,小柔無緣無故只因一句話就被打耳光,我受不了。”

她抬眼望著靖南侯,“您做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