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嫻回頭望向武王,一時之間五味陳雜。
她看出武王嫌棄自己一身狗血,看出武王對她的不信任,甚至看出武王對溫暖……欣賞。
陷入情網的女人如何看不透傾慕的男人心里是否有異樣?
其實,武王對溫暖的欣賞,顧嫻早就察覺到了。
不過,換做是她,她也會欣賞溫暖,為什不呢?畢竟溫暖有才有貌。
連同為女子都無法完全對溫暖無動于衷。
這也是顧嫻最開始很主動結交溫暖的原因,以她穿越又重生的眼力看出溫暖不同尋常女孩子的特殊氣質。
有句話,屁股決定腦袋。
同溫暖根本對立的立場,她伸出去的橄欖枝十分可笑。
“舅舅,你……”真的愛慕我嗎?
后半句話,顧嫻沒有問出口,她為眼前的男人付出太多了,甚至變得都不似自己,投入那么多的感情,一時收不回,她不甘心!
武王說道:“本王帶你入宮,你親口去同安陽長公主解釋一二,皇姐很喜歡明艷驕傲的女孩子,你就是皇姐喜歡的樣子。”
“溫暖畢竟是尹夫人的親生女兒,身上流著尹夫人的血,皇姐看到她,未必就能完全信任喜愛。”
武王覺得顧嫻許是能讓皇姐另眼相看,至于報紙上的明褒暗貶安陽長公主的文章,那不是顧嫻不誤會了皇姐嘛。
“可溫暖身上另外一半的血是屬于溫浪的,長公主和親十余年,經歷不少男子,我方才見到安陽站公主身邊那群英俊的男寵了,她不缺男人,至今卻是沒有生下過任何的子嗣,舅舅,就沒想過其中原因?”
顧嫻抹了一把臉上干涸的血漬,“您以為是溫浪嗎?別人不配做長公主孩子的丈夫?
其實我倒是覺得,長公主對溫浪……肯定是信任維護的,要說愛到極致,那就是扯淡了,若是真愛,她就不會和親,您千萬別以為她是傷心才去和親的。
她想從當年尹氏手中搶走溫浪,堅決反對溫浪娶尹氏,溫浪絕不會有二話的。
其實尹夫人明白,在溫浪心中,長公主始終是最特殊的,也許不是愛慕,但溫浪那股全然的忠誠順從,我是尹夫人的話,恨死長公主了。”
她望進武王的眸子,一字一句說道:
“每個做妻子的人都希望在丈夫的心中是獨一無二的,溫浪做不到。
尹夫人唯一做錯的是,明知道溫浪做不到將妻子當作唯一,她依舊嫁了過去。舅舅說過,站公主在他們成親前,同尹氏見過面,我猜,當時長公主說過溫浪的缺陷……急于高嫁的尹夫人肯定說自己不在意,可成親后,她改了主意,在意了,同溫浪自然過不到一起去。”
仆從開門,端進來熱水等物品,顧嫻身邊的婢女帶來備用的衣服首飾。
武王催促道:“你先去梳洗,溫浪同尹氏的糾葛,等有空了,你在分析給本王聽就是,宮宴怕是要開始了,本王得趕過去。”
他聽說溫暖來找顧嫻,擔心顧嫻吃虧,這才匆忙趕過來。
“舅舅。”
顧嫻再次咬了咬嘴唇,“我若是和親公主,又是去北蠻那樣的地方,我是不會自己懷孕生出雜種的,我猜長公主用了藥,以后也難以生育了,溫浪對她是特殊的,她對溫浪……舅舅,即便我表現得再好,她也不會喜歡偏愛我。
而溫暖哪怕是尹氏的親生女兒,她也是長公主最疼愛的后輩,您看上長公主的帶回來的精兵,以及那些財物封地,其實最該防備就是溫暖。”
武王眸子微凝,“皇姐把東西留給溫暖?”
“橫豎不會是陛下,也不會是當朝的皇子,舅舅,女人是最了解女人心思的,您的對手不是魏王,不是陛下的皇子們,而是溫暖,不過,溫暖早日嫁給魏王的話,為朝廷的穩定,陛下也不會讓溫暖帶著長公主的賜予財富嫁魏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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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嫻開始解開外面的滿是血污的衣衫,“趁著長公主對溫暖不熟,最好早日讓魏王娶了溫暖。”
武王點點頭,“此事以后再說,本王在皇宮門口等你。”
等到武王離開,顧嫻脫光衣服,鉆進浴桶中,眼淚融入水中,偽裝自己不曾哭過。武王應該是傾慕自己的……
溫暖騎馬走得飛快,蘇白吳楓好懸沒追上。
“我好像……好像中計了。”
溫暖對蘇白說道,
“顧縣主對長公主回京有安排,對長公主充滿敵意,可潑狗血的手段太臟,太下作,她就算想到未必愿意用。”
蘇白陷入沉思。
吳楓輕聲問道:“您是在何時發現中計的?”
溫暖摸了摸鼻子,“這個嘛,佛曰,不可說。”
“果然,您是故意潑顧縣主一身狗血。”
“小紅這就不對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故意的?”溫暖矢口否認,“明明我在武王趕到后,才想起顧縣主好歹是名門閨秀,武王再眼光不好,挑中的未來王妃不至于是個蠢貨,見情況不妙,我不就是趕緊離開,總不能讓幕后真兇得意,我同武王打起來。”
吳楓沉默一會兒,說道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溫姑娘同我們王爺是絕配,尤其是瞪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相極了魏王殿下。”
溫暖:“……”
“您一進門就發覺不對了吧,否則你會同顧縣主廢話?說什么靠出身,靠男人的話?”
“我就不能故意寒磣顧縣主?”
溫暖回了個白眼,蘇白吳楓一起搖頭,“不能,您不是個好心肯廢話的人。”
“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的,幕后真兇是誰,我有了一些眉目,這種簡單惡心的手段,讓我想到一人。”
溫暖嘲諷道:“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回京了,還同武王攪和在一起……顧縣主也不是全然無辜的,沒少詆毀長公主,我潑她一身狗血,當做給她個教訓了。”
“你說得人是齊……齊柔?”
“嗯,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輕易收買顧縣主的人,還能給武王去送口信,你們兩人。”
溫暖停頓一會兒,說道:“在王爺回京前,盡量離著她遠一點,她身上帶著妖氣,稀奇古怪的,只有魏王能震得住她的妖氣。”
“要不我給顧縣主說一聲?”蘇白問道,“聽說她懷了武王的子嗣。”
“再過一陣,等她坐穩胎之后,我們可沒義務為顧縣主提供消息。”溫暖冷然道:“顧縣主能辦報紙,我也成,小報嘛,誰不會?!”
溫暖可是有十幾萬的看客們支招啊,她不太懂,看客們的辦報熱情高漲,她賣出多少份報紙,就能收到多少的打賞。
她也是開掛的人呢,不愿意開掛欺負正常人,打壓齊柔等人,毫無壓力。
一直以來,溫暖不愿讓看客們占據主導,她的人生不需要看客們指手畫腳,日子久了,看客們自有可愛之處,她不會拒絕朋友們幫忙。
一個人背負一切,對抗一切,也挺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