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正在書房給去全國各地任職的同僚寫信,懇請他們幫忙尋找一些珍貴的藥材和延請杏林高手。
付出再多的代價也得把老四的病治好了。
方氏來顧家的消息,顧清也是知道的,既然李氏讓方氏進來,他也就不說什么了。
聽說方氏被錢氏頻頻擠兌,顧清不過是莞爾一笑,內宅婦人的手段罷了。
不過他也對老三媳婦刮目相看,看來成長不僅是李氏,他的夫人怎就沒見長進?
莫非是他不會教妻?!
顧清暗暗腹誹。
緊接著便是淮陽王,恒親王,趙煉大人,刑部侍郎宛若說好的一般,一起來顧家提親。
還指名道姓求娶顧瑤。
顧清差一點把自己的胡子揪掉一縷,搖頭苦笑道:“我不如老四啊。”
“四夫人請您過去。”
“嗯。”
老四不在,自然得他這個長兄出面,是拒絕還是答應,都少不了顧清。
他起身去正官鏡前整了整衣衫,鏡子清晰映出他眼底的羨慕嫉妒。
媳婦比不過老四,兒子就不談了,顧瑾那樣的天才不是想培養就能培養,想生就生的。
如今連老四的女兒都成了香餑餑!
特么的,還有天理嘛。
“混賬老四,你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今生這么大的福分?”
顧清手指點著鏡子中的人影,“你總要平安無事,否則你兒子女兒可就被我搶走了!”
既然老四福澤深厚,總能熬過這道關卡。
恒親王是一手拽著淮陽王,一手提著宗人府宗正的衣領,“你們都是混球,老子好不容易給世子相中顧瑤,你們竟敢同爺搶?”
“下次爺大辦喪事一準坐在棺材上去你們家。”
淮陽王苦笑道:“王叔,總要講道理吧,我對顧小姐早有求娶之意,您身份貴重,世子爺也是好的,不缺世子妃。”
“呸。”
恒親王毫不客氣啐了淮陽王一臉,唾沫星子橫飛,“你也是王爺,難道缺王妃?!爺可以給你介紹幾個好女孩子,顧瑤你就別想了!老子搶不過陸錚,還搶不過你?”
“說什么早就看重了,真真是可笑,不是陸錚似護食的狗兒般盯著,爺早就來顧家提親了。”
“還有你!”
恒親王對淮陽王還有幾分客氣,可對宗人府的宗正就沒耐心了,“你還是爺兄弟不?”
先帝十四皇子魏郡王前兩日才接管宗人府。
在先帝駕崩時,他才六歲,還是個不懂事的奶娃娃,生母位份不高,因此躲過同隆慶帝奪嫡之爭。
他平安長大,隆慶帝雖然鏟除了一些兄弟,對不曾有過矛盾的小兄弟到是不吝嗇封賞。
魏郡王便是隆慶帝不多的幾個兄弟之一,因他低調老實,又有先帝血脈,隆慶帝便讓他主持宗人府。
其實宗人府宗正是最為憋屈的位置,不過是隆慶帝對皇族親貴們的傳聲筒。
他敢管王爺么?
不敢!
敢管公主么?
同樣不敢!
只能處置一些偏枝的宗親。
“王兄,我……我不知您也看上了顧小姐。”
他宗人府大印還沒捂熱乎,就攤上這樣倒霉事,顯然他絕不敢得罪胡鬧起來要人命的恒親王。
畢竟恒親王是所有先帝皇子中唯一封親王的人。
他只是個小小的郡王。
這顧家小姐到底怎個模樣,惹得兩家王府大打出手?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胳膊糾纏著進了顧家客廳。
李氏等人站起福禮,顧清迎上來拱手道:“三位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顧清?”
“是。”
恒親王瞇起眼眸,“你侄女顧瑤在哪?快些接下老子的小定信物,省得夜長夢多。”
“父王,你能不能別胡鬧了。”
嘉敏郡主急沖沖進門,無奈說道:“我不過是提了一嘴,您就鬧到了顧家來?就算你果真為弟弟看重了瑤瑤,也該正式拜訪才能商定婚事啊。”
“老子不是怕有人捷足先登嗎?”恒親王在嘉敏郡主面前稍做收斂,不再抓著淮陽王。
不是他怕嘉敏郡主,而是他丟人的打不過女兒。
嘉敏郡主向顧清賠禮,走到顧瑤面前,上下打量了一會,顧瑤淺淺回以微笑,嘉敏郡主道:“你病是大好了,氣色也不錯,你就該去外面溜達一圈,讓他們看清楚了。”
“我最近幾日一直在神機營那邊練武,沒顧上你。”
“瑤瑤,你放心,以后誰再說你的不是,我必揍他。”
嘉敏郡說道:“父王胡鬧慣了……你不用放在心上,不過若是你有意舍了不敢抗命的陸侯爺,不如考慮我弟弟?”
爽朗的嘉敏郡主拉著顧瑤的手,“我弟當然不如陸侯爺,不過他很溫柔,有很多時間陪你,只要父王不犯渾,你們的日子會過得很好。”
“嘉敏……”
“我有說錯嘛?哪次不是我們給您善后?”
恒親王不吭聲了,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顧老夫人看看淮陽王,又看看恒親王,一家女百家求,瑤瑤給她長臉啊。
趙大人同刑部侍郎站在一旁,他們完全成了湊人頭的。
刑部侍郎上前一步,“我本是為次子求娶顧六小姐,若是顧家同意,我立刻送上小定信物。君子待人以誠,我愿同永樂侯結親,只為侯爺曾為我仗義執言。”
他怕顧瑤被陸錚拋棄太過難堪,影響顧四爺,這才上門來提親。
“我不說次子如何出眾,只一道,若能娶到六小姐,我和夫人待她為親女。”
顧老夫人扯了扯嘴角,眼見著刑部侍郎把兒子的更貼放在桌上,然后他一本嚴肅退到一旁。
恒親王說道:“爺也可能做到,待她比秦姑娘還好,你們看嘉敏被爺縱成什么樣了?她嫁給世子,指定比嘉敏更自由。”
“顧瑤啊,聽我一句勸,寧嫁勛貴,不嫁文臣,刑部侍郎他家規矩可多了,每個人都要熟背法典,聽說每天晚上還要交流心得,一旦有奴仆犯錯,立刻就要審問的。”
“一個好好的侍郎府,弄成了刑部大堂,嘖嘖,在那府上過日子能不憋屈?你看看他似不近人情的冰山一樣。”
恒親王翹著二郎腿,指著趙大人點評道:“他就是茅坑的石頭,養出來孫子也同他一樣,脾氣又臭又倔,而且他家可窮了,沒生意,沒余錢,只憑著那點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