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玨,這些東西,都是那日姐姐在廣場上救下的舉子家人送來的。說不定那元王府的什么親戚,那日也在那群舉子之中。為了鳴謝我的救命之恩,特地讓人送來的。”
只有這樣解釋,才能讓明玨相信,方才她所言非虛。
聽著盛明玉這樣說,明玨也覺得盛明玉說的對。
他們盛家同元王府素不相識,元王府突然著人送來這么多東西,不是為了鳴謝那日姐姐在廣場上揪出了刺殺張先生的真兇,幫著元王府的什么人,擺脫困境。
還能是因為什么
“明玨,你要知道。這世上的人情往來,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若非姐姐有利用價值,他們也不會著人送來這么多東西。這些東西雖無用,但我們叫人拿出去變賣,也還是能換些銀子的。”
眼前的這四個大箱子里頭的東西,盛明玉都不會動。
她會吩咐管事下去,找個合適的機會,找個又能出得起價格的買家,把這些東西都變賣了。
如今她需要的是銀子。
這四個大箱子里頭的東西,對她作用不大。
與其堆在這里生灰,還不如變成銀子得好。
囑咐管事幾句,盛明玉就把變賣這箱子之中東西的重任交到了管事手上。
眼前干瘦干瘦的中年男子,便是如今盛府里的錢管事。
錢管事母親留下來給她的人。
對她一向忠心耿耿,變賣這些東西的事,交給他來辦,她也能放心些。
永定侯府。
留香居,永定侯夫人許氏自己的院子。
許氏是如今永定侯石璋的原配夫人,也是石泉的生母,永定侯府的當家太太。
許氏出身江南名門許家,許家在當地,也是有名的名門望族。
許氏之所以會嫁到永定侯府來,是因為當初永定侯老侯爺,一眼就從江南的幾大世家女子之中,挑中了許氏。
小花廳里頭,今日平陽侯夫人李氏入府來,許氏在小花廳中陪著她,二人在廳中說說笑笑。
前些日子,永定侯夫人得了李太后的賞識,李太后也抬舉她,封她做了一品誥命。
而她身旁的平陽侯夫人李氏,出自李太后的母家,也是多年前就封了一品誥命夫人之人。
在平陽候夫人李氏面前,許氏收斂了許多。
“聽說這些日子,你家泉兒,和盛國公府的二姑娘,走得比較近呀!外人皆傳,說你家泉兒已經打定了主意,想要娶了盛國公府的二姑娘了。”
平陽侯夫人李氏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身旁的許氏,就道。
“這怎么會莫不是你聽錯了和我家泉兒有婚約在身的是盛家長房的大姑娘盛明玉,不是那盛國公二姑娘。”
許氏訕訕地笑了笑,試圖掩住面上的尷尬之色。
看出了許氏的有所隱瞞,平陽侯夫人李氏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既然許氏不愿告訴她,她也不好得繼續再問下去。
不過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許氏心里,可比她要清楚得多。
待平陽侯夫人李氏走后,許氏就讓身邊的大丫鬟芳雪,去請了石泉過來。
這事到底是怎么傳出去的,她一定要好好問問他才是!
因著要見兒子,許氏回屋換了身大紅色遍地金的湘繡褙子,綰了個圓髻,發上簪了一支赤金芍藥鑲嵌紅寶石的簪子。
簪子上的紅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耀眼奪目。
這是永定侯石璋與許氏的定情信物之一。
當初石璋便是握著這根簪子,去了許家,把許氏娶回來的。
看著石泉一臉怒氣沖沖地過來,許氏面上,滿是不高興,還沒等兒子走近她,就開始斥罵道。
“你可知道你想要娶盛國公府二姑娘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東京城了。難不成你是想要敗壞了咱們家的名聲別人都在背地里議論咱們家嗎?”
聽著許氏這樣說,石泉面上的怒意更盛,不顧屋里還有伺候的丫鬟婆子,開口就道。
“阿娘,我怎么會不顧及咱們侯府的名聲我也不知道,如何就走漏了風聲”
“我帶著如玉去了一趟盛家大宅,見了盛明玉。原想著把她哄乖,讓她順順利利地嫁過來的。可誰知道,她竟不愿嫁到咱們家來!還說要與兒子退婚”
“什么她當真這么說的”
聽著石泉說了一番,許氏面上,滿是吃驚。
緊接著,她又追問起來。
“她莫不是吃了雄性豹子膽,竟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想要退婚這退婚是該她提出來的嗎?”
“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貨色盛家長房已經衰落,如今的盛國公府,才是如日中天!”
“兒呀!她要退婚,也成!她同咱們家退婚了,你便能去盛國公府提親了,求娶盛如玉。”
石泉有些意想不到。
沒想到原來在阿娘的心中,也是盼著他能夠和盛明玉退婚的。
屏退了小花廳里頭伺候的丫鬟仆婦,許氏留了石泉下來,有事要交代與他。
“聽說盛家大宅里頭藏著一份前朝的藏寶圖,盛國公夫人之所以想要拿走她手上的這間宅子,就是想要得到那張前朝的藏寶圖。你可曾向她打聽過,那藏寶圖究竟有沒有”
許氏之所以一直不讓石泉和盛明玉退婚。
有兩個原因,一來是聽說盛家大宅里頭有一份藏寶圖,而那份藏寶圖,只有盛明玉一人知曉。
泉兒娶了盛明玉回來,那盛家大宅,不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得了盛明玉,就等于得了藏寶圖。
二來便是,聽說那盛家大宅之中,還藏著煉制不死仙藥的方子。
若是得了方子,這傳說中的不死仙藥,她也能夠得到了。
只可惜她原本打的好好的算盤,就這樣落空了。
不行,再怎么說,也得在退婚之前,讓泉兒問出那前朝藏寶圖才行。
“泉兒,這些日子你先別著急地提出退婚這件事,你先哄著那盛明玉些。至少要從她嘴里,問出我們想要的那些東西才行!還有就是,盛家大宅藏著前朝藏寶圖的事情,你千萬不能同旁人提起!”
許氏看著眼前的兒子,語重心長地提醒道。
“阿娘說的,兒子都明白了。兒子一定不會先提出退婚來的!”
石泉留下來又陪著許氏說了幾句,就離了許氏的留香居。
又過了些日子,明玨手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還不能做太重的活計。
盛明玉心疼弟弟,就讓明玨整日待在屋里,讀書習字。
適當地鍛煉手上的右手,以便能夠更好的恢復。
這一日盛明玉去了妙元仙觀出攤,賣了一張煉丹藥方,幫了一兩個人算命測字。
瞧著天色漸晚,盛明玉就要收攤回府。
路過壽春伯府的時候,盛明玉想起了徐敏。
這些日子不曾見她,聽說她回了一趟徐府,事后又被壽春伯夫人和齊名,哄著騙著又回了齊家。
盛明玉知道齊名肯定不待見自己,所以她并不想入府去見徐敏。
而是找了壽春伯府的門房帶了話去給徐敏,請了徐敏出來,她就在壽春伯府外的茶樓,等著她來。
沒過多久,徐敏得了消息,就帶著丫鬟出府,來了盛明玉所在的茶樓了。
“明玉,不知你把我喊出來,是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
看著徐敏的氣色不錯,穿戴整齊,打扮顯得年輕,就知道這些日子在壽春伯府,想必齊名也沒有太過為難于她。
難不成這些個東西,便是那日黑衣人送過來的
看著明玨凝神思索著什么,盛明玉忙道。
看著屋里擺著的幾個大箱子,明玨不知里頭是什么,走近了盛明玉就問道。
“姐姐,這幾個箱子之中,是什么東西又是什么人把這些東西送過來的”
盛明玉笑著拍了拍明玨的腦袋,這些事情,若是她自己不和明玨說清楚,以明玨這樣多疑多思的性子,一定會向別人打聽的。
“咱們家和元王府并無往來,元王府為何要叫人送了這些東西過來難不成是那日那個公子,著人送來的”
看著面前的這幾個大箱子,明玨想起來。
那日有黑衣人帶著姐姐不知去了哪里。
這些錦緞,若是在外頭那些個綢緞莊,布莊,少說也值數十兩銀子一匹。
盛明玉讓安心清點了一番箱子里面的布料,有三匹云錦,三匹華錦,還有幾匹蘇杭過來的上好布料。
這一箱子的錦緞布匹加起來,少說也值幾百兩銀子了。
與其讓明玨下去同別人打聽,索性她現在就告知他。
“這里頭都是些錦緞布匹,還有幾件衣裳,一些胭脂水粉!是元王府著人送過來的。”
青藍色的衣裙,穿著女子身上,宛如披上天邊云彩一般。
得知盛明玉在耳房里,明玨捧了書本就過來了。
盛家與元王府并無來往,元王府為何要送幾個大箱子過來
讓管事依次打開了面前擺著的幾個箱子,一個紅漆木的箱子之中,裝了滿滿的布料,盛明玉走上前,摸了幾匹布料,俱是上好的錦緞。
他讓人送來這許多錦緞,究竟意欲何為
再打開另外三個箱子,一個箱子里裝了些胭脂水粉,一個箱子里裝了些小玩意,還有一個箱子里,裝了幾件已經做好的衣裳。
看款式顏色,像是如今東京城最流行的天青色百褶裙。
只是她不清楚,元王府讓人送來這一箱錦緞布匹,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對,這些錦緞,應該是陳蒼著人送來的。
聽著管事這樣說,盛明玉讓管事燃起了耳房之中的燭火。
管事點燃了耳房之中擺著的幾盞燭火,耳房里頭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方才管事說這些個箱子,都是元王府著人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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