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能聽了呂娘子的話,不去出攤。
為著明玨將來能夠有一個很好的仕途,她必須賺夠足夠的銀子才行。
呂娘子走后,安心送了晚飯過來。
“姑娘,小公子來了,正在屋外等著姑娘,姑娘可要去見見”
盛明玉抬起頭,只見明玨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手中拎著一個食盒。
“知道姐姐這些日子為了明玨下場科考的事情操勞,我讓小廚房做了姐姐喜歡吃的甜湯,已經用冰鎮過了,姐姐快些嘗嘗吧!”
明玨說著話,安心已經掀開食盒的蓋子,把那碗用冰鎮過的甜湯,端了出來,擺在了盛明玉面前的書案上。
“姑娘,快些嘗嘗!這甜湯里頭的蓮子,還是小公子一大早,去了城外的蓮花池摘的,最是鮮甜。”
盛明玉笑著將手中的甜湯喝完,屏退了安心,她有話想要對明玨單獨說。
“明玨,在私塾讀了這些日子的書,可有看上什么人家的姑娘沒有”
“若是看上了誰家的姑娘,你就同姐姐說,姐姐一定會想方設法給你迎娶回來的。”
“姐姐,明玨不曾看上誰家的姑娘,你就不要再為明玨操勞了。”
“今日隔壁秦家太太登門的事,我已經聽呂娘子說了,呂娘子叫我勸勸姐姐。若是姐姐心中有什么喜歡之人,姐姐想嫁便嫁吧!明玨不攔著姐姐。”
明玨笑了笑,看著面前的盛明玉。
“可是我現在心中還沒有喜歡之人,所以姐姐還不愿意出嫁的。”
盛明玉說著,拍了拍明玨的小腦袋。
“回去吧!回去早些休息!”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盛明玉就起來了。
安心早早就打來了熱水,擱在了梳洗的銅鏡面前。
梳洗過后,又換了衣裳,安心就把小廚房做好的早飯,端了過來。
早飯是極其簡單的白粥咸菜。
這些日子小廚房負責采辦的管事婆子跑了,盛明玉沒有法子,只好讓先前跟在那婆子身邊的丫鬟,頂了那管事婆子的職。
小丫鬟年輕,許多事情還沒有理清楚,所以采辦的速度,就降了許多,導致今日早上只能熬了粥來做早飯。
“姑娘,盛家大姑娘過來了,說是想要見見姑娘,和姑娘有幾句體己話。”
呂娘子侍立在盛明玉身邊道。
盛明玉“嗯”了一聲,就道。
“既然她來了,那我就去見見她吧!這些日子不曾見她,心中倒是怪想的!”
前院的小廳里,盛如玉早早就坐在廳里,等著盛明玉過來了。
盛如玉聽說了石泉昨日來過盛家大宅一趟之后,心中隱隱覺得不安,擔心石泉對盛明玉還余情未了。
她今日之所以過來,是想要向盛明玉打聽清楚,昨日石泉過來,到底說了什么。
“你這主家的架子擺得倒是好!我坐在這廳里許久了,才見你出來!可是不愿意見我”
“既然不愿意見我,你又出來做什么”
還沒等盛明玉開口,盛如玉就忍不住了,眸子惡狠狠地瞪著坐在軟榻上頭的盛明玉,冷冷說道。
盛如玉還是這樣。
盛明玉已經習慣了,你以為她自己愿意出來見你
“如玉有什么話,不妨直說!何必那樣瞪著我仔細著眼睛!若是一不小心,把眼睛給瞪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作死的小蹄子!
該死的賤婢!
盛如玉在心底里,暗罵了盛明玉一陣。
忍下心頭的怒意,盛如玉的淚水,馬上就涌了出來,瞬間哭成了淚人,哽咽到不能自已。
“明玉,你便這么恨我嗎昨日石泉哥哥來找你,可同你說了什么他是不是對你還余情未了”
盛如玉既然想知道昨日石泉來找她做了什么,與其大費周章來問自己,為何不親自去問問石泉
石泉應該比她更清楚,他昨日過來,到底和自己說了什么
見盛明玉不說話,盛如玉以為盛明玉不愿意告訴她,又哭了起來。
一面哭著,一面還不忘指責面前的盛明玉。
“明玉,當初要不是有我們盛國公府的接濟,你和明玨,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餓死了。如今我問你什么,你都不愿意同我說了”
不是盛明玉不和她說,而是既然她如此想要知道昨日石泉來說什么,為什么不親自去問問石泉那廝
“如玉,有什么話好好說,你來我這里哭了一場,待會出去的時候,別人瞧見你滿臉的淚痕,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到時候可就解釋不清了。”
她要的就是解釋不清。
她要的就是讓旁人以為,是盛明玉欺負了她。
“明玉,你就行行好!告訴我吧!”
盛如玉說著,湊近了盛明玉。
盛明玉坐在軟榻上,不由得往旁邊挪了挪。
方才她抬起頭細細地打量了盛如玉一番,她瞧見了那平靜面下,隱藏的無限恨意。
盛如玉在心中,必定是恨極了她。
不過她也不會讓盛如玉白跑這么一趟的。
“如玉,永定侯世子對我,確實余情未了!只可惜我并未接受罷了,永定侯世子一面說喜歡你,一面又過來我這說,對我余情未了。”
“這樣的男人,如玉還愿意嫁過去嗎?且如今永定侯生死未卜,侯府在大內,已經失了勢,想必二叔和二叔母,也不會讓你就這樣嫁過去的吧”
“不!石泉哥哥不是你口中說的那種人!他說過這輩子只喜歡我一人,只愿意娶我一人!”
聽著盛明玉這樣說,盛如玉突然發起狂來。
盛明玉笑了笑,淡淡道。
“他只是說說,娶不娶你,還不一定呢!”
盛如玉沒有繼續聽盛明玉說下去,而是繼續用惡狠狠的眸光,瞪著面前的盛明玉,揚起右手,正要往盛明玉臉上揮去的時候,卻凝在了半空之中。
“盛大姑娘,這是在盛家大宅,不是你盛國公府!還請你放尊重些!若是你敢動手打了我姐姐,我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是明玨的聲音!
是明玨!
就府里剩下的這點銀子,怎么夠
明玨一旦中了進士,處處需要打點,銀子是必不可少的。
需得等明玨的婚事落定之后,她才會來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若是到了那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愿意來娶她的,她不嫁也行。
一輩子就照看著明玨,替明玨看著孩子,也是可行的。
“姑娘,你畢竟是女兒身,即便化做了男兒身,去到外頭,若是被那些個心懷不軌的人把姑娘的真實身份認出來,只怕會影響了姑娘的閨譽呀!”
“姑娘這些日子還是不要出攤了,前些日子賺來的銀子,還夠一陣子的花銷。”
明玨馬上就要下場科考了。
周娘子進了書房,把手中端著的涼湯,擱在了盛明玉身旁的高幾上。
“姑娘,老奴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盛明玉抬起頭,見來人是呂娘子,并未停下手中的活計,依舊照著那《太上玄妙經》上頭所畫的驅邪符,以葫蘆畫瓢畫著。
盛明玉不說話,不表態,就算呂娘子還想接下去勸,也不知該怎么勸才是了。
呂娘子看了眼面前的盛明玉,見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呂娘子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只是明玨年紀畢竟還小,又沒有經過什么大事,若她出嫁之后,明玨沒人照看著,那該怎么辦
她實在是放不下明玨。
但若是長久下去,只怕還是不大妥當的。
她有必要勸姑娘幾句了。
“其實今日隔壁秦家的馮氏和俞氏上門,也不是什么理由的。姑娘畢竟年紀大了,早該到了嫁娶的年級了,要不是為著明玨公子,也不會一拖再拖。”
“永定侯府的確不是什么好人家,既然他們不是什么好人家,姑娘大可以在老爺和夫人在世時,那些個相知相識的人家中,挑幾戶好的。姑娘的婚事,總算才有著落。”
呂娘子說的這些,盛明玉自己又何嘗不知道
“呂娘子是我娘過身前身邊伺候的舊人,有什么話,不妨就直言吧!我聽著就是!”
聽著姑娘這么說,呂娘子才緩緩開口道。
呂娘子親自送走了馮氏同俞氏之后,去了前院的書房,只見姑娘正伏在案上,照著兩本書,不知道在抄抄寫寫什么。
姑娘這些日子帶著安心去五岳觀,三清觀,妙元仙觀出攤,給別人測字算命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但為了府中的生計,大大小小的開支,姑娘這也是沒用法子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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