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一切準備就緒!”
馬大山滿臉興奮,他奶奶的,他等這一天,已經等的都快要不耐煩了!
一臉油彩的葉伯煊,全身散著熱氣,連身下的大地都讓人覺得烤得慌。∧.╳╬.
他汗流浹背地趴在草叢中,腦袋上是用樹枝做的帽子,為了隱蔽的真實性,他還給自己頭頂插上了許多根兒小草,可見他的用心。
他陰測測地笑了。
童浩然,咱倆一決高下的時候到了!
慢慢挪動下僵硬的身體,從設圈套到埋伏,已經足足過了四個小時,三十多度的高溫天氣了,他們一動不動,童浩然終于上當了,不容易!
他葉伯煊一定不能讓自己的汗水白流,慢慢挪騰著,回身看了下身邊的兄弟們,打了個手勢!
“好!好!”一連兩個好字,葉志清如果不是一向溫和的形象,他現在真心想拍拍兒子的肩膀,一解壓抑在心中一年多的郁氣!
近身格斗的方式,好!
他這次不顧其他人側目,強調要把童浩然調到藍方陣營,就是想知道知道他心中最看好的兩名年輕軍官、誰高誰低!
葉志清站在作戰指揮部中,聽著南邊傳過來的最新消息,藍方負責偵察的三個小分隊失利,紅方葉伯煊作為偵察執行官,用近身格斗的方式活捉童浩然!
此刻童浩然席地而坐,大口喘著粗氣:
“有意思嗎?啊?你這是欺詐!葉大團長!”
輸的太丟人,一直要面子的童浩然端不住了,語氣里滿滿都是憤慨!
葉伯煊笑了,他站在仰頭看他的童浩然面前,彎下腰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出的話卻是欠揍無比:
“有意思!兵不厭詐!”
葉伯煊說完直起身,扯著嗓子命令道:“收兵!清理俘獲人數!整理隊形!”
他心里明白著呢,童浩然輸急了,打仗只分勝負。≦∥∧≮⊥∈∈≥∧.╃┼.╬c┭om≠≧∈.╬.誰跟你倆討論詐不詐的問題!
如果說這一天的時間里,葉志清都因為兒子葉伯煊屬于好心情的話,那么白天時間他有多順心順意,晚上就因為女兒葉伯亭有多堵心堵肺。
葉小叔不明情況的幫季玉生攛掇了這個飯局。
他不是沒有疑惑的。但好兄弟嘛,季玉生不想說,他也就沒追問。
在葉小叔心里,季玉生碰到了難事兒,還得是他家大哥出手能幫到的。
你想啊。京都飯店,包房也是他找人定的,不求人,就憑他和老季的關系,根本沒必要啊,誰去那地兒敗家啊!
葉小叔腦補了一番,自然用心當個事兒辦。≡.┯╊.┯c╳om
在封閉的學校里,連續倆月外出放假,幾次聯絡葉志清都撲了個空,大哥太忙。還好今天聯絡到機要秘書了,并且得到答復,晚上七點會準時過來。
京都飯店的某包廂中,葉小叔和季玉生提前了半小時,早早等候葉志清。
季玉生看起來很平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緊張。
從前年輕時,那陣兒還是毛腳女婿見老丈人時的心態,包括現在已過三十而立見亡妻的父親,他都是以孝順耐心為前提。耐下心來聽老人講話、附和。
但這次完全不一樣。
敬重、懼怕、對結果未知的迷茫,以及本能到還沒見面、就想把姿態放到最低。
“誠懇”倆字,找不到界限是哪里。
葉小叔喝了口茶,皺眉側頭。用著探尋的目光觀察老同學,最后實在是忍不住了:
“老季,你給哥們交個底兒,是辦回京都的事兒嗎?地方上的事兒,我大哥一般不過問,咱二哥都比大哥要開通。≠≥≈≈≥≤”
季玉生苦笑著搖了搖頭。雙手使勁搓了搓臉,這算“考前”的準備動作嗎?呵呵。
無論如何,哪怕最后到了丫頭那里、他還是被歸為“不行”的行列,那也要先征得葉家的同意。
他已經錯了兩次,不能再錯下去了。
回頭想想,第一次算破壞別人婚姻加耍、耍……唉!
第二次算輕薄。他不想承認,可未經家人同意的追求就下手,確實……
葉伯亭不是無依無靠的父母,“受人欺負”要忍氣吞聲,被自己“強制執行”會順勢而為。
門被推開那一剎那,葉小叔和季玉生趕緊站起。
“大哥來了。”
季玉生無言。
葉志清很是和藹的笑了笑,特意對著季玉生的方向含笑點了點頭:“坐,都坐。”
季玉生拉開主位的座椅,葉志清落座時眼中有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過,他也在納悶,甚至心里在拿捏著分寸。
再抬頭時對兩人擺了擺手,示意坐下說話。
季玉生雙手斟酒時,盡量讓自己保持以往的風度,可酒杯斟滿后,他知道他不能再躲了。
“伯父。”
“什么?!”這是剛要舉杯的葉小叔,他驚訝的看向好哥們。
葉志清堅信自己沒有聽錯,他執杯的手放下,沒開口、沒驚訝,只是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坐好,用著“原來如此”的眼神,復雜的望向季玉生。
看來沒錯了,送女兒上學那天,校門口停著的外省車,略熟悉的車牌號,正是面前這位的。
他為什么會在那里?
他為什么會用有失往常小心翼翼鉆研政途的處世之道、去幫女兒處理后續,也就不言而喻了。
葉志清瞬間了然的眼神,讓季玉生亂了陣腳。
他心里不下十種表達方案,此刻全都用不上了。
他現在慌亂的心態,甚至都不如不足二十歲的毛腳女婿。
本能,本能的揮,還算沒讓他顯得太難堪。
一直沒落座的季玉生,挪開了身邊的座椅,他鄭重其事的彎腰誠懇道:
“伯父,我不知道您是否清楚我和亭子之間的事兒,我、我欣賞她,我知道我年齡比她略長,但我覺得正因為虛長她幾歲,我才能更加包容她。
我用我以后的生命擔保,我會對她好一輩子,您可以用無數種方式考驗我,無論哪種,我都不會退縮。
只求您給我一個機會,一個有可能能和葉伯亭組成家庭的機會。”
葉志清站起身來,他自始至終沒對彎腰鞠躬的季玉生說任何話。
他用手指了指桌子,用著命令的語氣對葉小叔道:
“你把賬結一下!”轉身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