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帝心

第十七章 碧落的才能

在碧落被處罰到思過崖的第二日,一向無官無爵的蕭鏡夜居然也被當今圣上鳳宇帝招進了宮里。本來一臉無所謂的進宮而去的蕭鏡夜卻在傍晚出宮的時候皺了眉頭。

蕭鏡夜一手撐著下巴,透著馬車上的簾子看著周邊的一些情況,可還是腦袋里的事情卻還停留在鳳宇帝剛剛的一席話上,“邊境雖然已經沒有再發生大規模的沖突,而且黑雪國已經向我們俯首稱臣五年了,可是,你們有誰真正的知道他們到底是待宰的羔羊還是披著羊皮伺機而動的狼群?”

確實,黑雪國的真正實力他們確實不清楚。而不清楚的關鍵就在于他們對黑雪國的全局地勢和布局根本就觸摸不到,而黑雪國自己報上來的文獻資料卻不能全信。黑雪國本來就是一個極其復雜的國家,一半是冰雪覆蓋的極寒地帶,一般是黃沙漫天的沙漠地帶,而一直生活在大宇王朝的人根本沒有誰能探的進去,所以黑雪國的實力確實成了大宇王朝的一塊心病。

“這樣下去的話……老八那些家伙不會想著去聯合黑雪國吧……笨蛋……”蕭鏡夜的臉上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幽黑的眼睛里卻一片冰寒之氣。如果自己再不動作快點將黑雪國這個燙手的山芋處理掉的話,只怕大宇王朝的政局就會出現不能掌握的因素了,而自己以后行事也會愈加困難重重。

蕭鏡夜長嘆一口氣,將簾子放下,輕輕的靠在馬車后背上瞇了瞇眼睛,“要是有一張黑雪國準確的地形圖……”男子喃喃道,看似平靜的表情,可是內心里的心思卻已經轉了很多圈了。

“三殿下,已經到府上了。”車夫的聲音在外面恭敬而謙卑的響起,蕭鏡夜慢慢睜開了眼睛,幽黑深邃的眼睛驀地便閃耀出奪目的光彩,如流轉的五彩晶石。待車夫掀開了簾子,蕭鏡夜才極其優雅的起了身,下了馬車。

“恭迎殿下回府。”福祿忙躬身前去對著蕭鏡夜請了安。

“嗯。”蕭鏡夜連看都沒有看福祿一眼,依舊邁著自己的步伐,不急不緩的進了府邸的大門。

福祿見蕭鏡夜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而且眉間微皺似乎有些煩惱,可是又不敢問蕭鏡夜究竟怎么了,只能再次低下頭順從著跟著蕭鏡夜走進了府邸。

“你下去吧。”蕭鏡夜對著身后的福祿和一群丫鬟揮了揮手,然后自己上了臺階準備去自己的書房查一些有用的信息。

“……是。”福祿似乎想說些什么,可是看蕭鏡夜一副煩憂的樣子又開不了口,而且蕭鏡夜的書房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地方,思及此只好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應了下來,準備躬身告退。

“什么事?”福祿畢竟跟了蕭鏡夜這么多年,蕭鏡夜又怎會看不出俘虜的欲言又止。終是半轉過身對著福祿問道。

福祿先是猶豫了半餉,可是看見蕭鏡夜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耐煩,便狠下心來開口道:“三殿下,有人托我將此物交予殿下。”說完便從自己的袖中摸出一封封好了的信封,只見信封上用雋永清雅的蠅頭小楷書寫著“三殿下親啟”的字樣。

“這是什么?”蕭鏡夜的目光極其無所謂的瞥了一眼那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甚至說還有些劣質的信封道。

福祿暗地里吞了吞口水,在蕭鏡夜的注視下額頭上已經起了一層冷汗了。“有人說這三日內如果見殿下皺了眉頭,就將此物交予殿下。”福祿心里有些微微的不安和發虛,他跟著蕭鏡夜這么多年,自然是最清楚蕭鏡夜的脾氣。蕭鏡夜最討厭別人揣測他的心思而且自作主張。而自己這次可謂是兩件事情都做了。

不知道蕭鏡夜會怎樣處理自己。

一陣風起,本來就靜謐無聲的院落更是靜謐的有些詭異了。

就在福祿以為蕭鏡夜已經發怒的時候,突然一只節骨分明而且有力的手從自己的手上接過去了那封信。

蕭鏡夜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只見他將信慢慢拆開,然后展開來,可是就在信展開的一剎那,蕭鏡夜本來淡漠的臉忽然變的莫名興奮起來,似劍的薄唇抿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幽黑的眼睛里突然亮起一抹亮麗的光。“這封信是誰交給你的?”

福祿差點被蕭鏡夜忽然的高興弄得有點反應不過來,幸好多年的總管經驗使之沉穩了許多,只見他恭敬地對著蕭鏡夜再次鞠了一個躬道:“是浣衣房的小葉,說是碧落姑娘讓她交給殿下您的。”

“果然是她。”蕭鏡夜的臉上滑過一絲輕快的笑意。在剛才聽到福祿說道“有人說這三日內如果見殿下皺了眉頭,就將此物交予殿下”的時候他就大致猜到了這個人是碧落,只有那個女子才會說出這樣的言論來。

蕭鏡夜自然還記得他們那個賭約,也記得那個傾國無雙的女子帶著一臉自信和驕傲的對著自己說“三天,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你一定會請我回去!”

原來那個女子早已經料到了今日的格局,也早就想好了這一招么?蕭鏡夜低下頭去再次看了看手中的那封信,只見那張白紙上畫了半張尋常人看不懂的東西,而他卻知道這半張圖的珍貴意義。因為這半張圖赫然就是黑雪國的地形圖,其之精確度恐怕連專業的軍中地形圖畫匠都不能及其十分之一。

“女人,你就這么有把握料定本王一定會去接你么?”男子的唇邊綻放出一抹復雜的卻興趣盎然的笑意。

“還有就是……殿下,剛才府中的賬房先生反應這個月府中大小開支以及該發放到每個院落的月錢可能會延后。”福祿小心翼翼的稟報著。

“為何?”蕭鏡夜眉頭一挑的問道。

福祿面色有些發緊,微微停頓了一下才再次說道:“賬本被燭臺燒毀,有些地方的支出存在問題。”

蕭鏡夜聞言似乎有些不悅,可是俊逸的臉上卻還是帶著慵懶的笑意,顯然是聽懂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延后?賬本既然已經燒毀,他們還有辦法補救不成?”

福祿將頭低了更低了,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一股氣的說道:“是,賬房先生說是府中有一個人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那個人幫他做過帳,應該記得賬本的內容。”

“誰?”蕭鏡夜心里似乎已經猜到了那個人是誰。

“碧落。”

蕭鏡夜不再說話,臉上的表情有些高深難測,半餉才轉身對著福祿道:“賬房失職,不僅燒毀賬簿,還將其內容告訴了無關之人,該怎么處理你自己最清楚。”說完,也不去管福祿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轉身便離開了這個院落,向著府邸的后山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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