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周圍一片嘩然……
“簡直就是自不量力!”
“就是,完全就是自取其辱。”
“想要出風頭也不看看場合。”
“呵呵呵,等著看好戲吧。”
寒冰自然知道為什么那些人都會這樣說。
的確,在他們看來,剛剛京城的第一才女,華太師的次孫女華蘭瓊才當場作詩一首。寒冰現在跳出來說她也要作詩,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不過在其他人的眼里,她的行為等同于自殺。
京城第一才女的稱呼并非是浪得虛名,雖然她看不懂華蘭瓊剛剛寫得是什么字,作的詩她也聽不懂。
就連冉宗延也贊不絕口的話,那肯定是真才實學了。
“哈哈哈哈哈。”
烈澤楚仰天大笑,好像聽見了什么可笑的話一樣。
“好好好,勇氣可嘉。朕倒是很期待你能作出什么樣的詩出來,開始吧。”
她隨手拎了一壺酒,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中央。
她的這番舉動,自然又是惹得周圍的人哄堂大笑。
“這是喝醉了要上去耍酒瘋嗎?”
“王爺身邊都是些什么人?”
“怪不得說物以類聚呢。”
她冷冷的目光掃了一圈,然后遞給了冉宗延一個安心的眼神,仰頭喝了一大口酒,低沉的聲音響起。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空尊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她鏗鏘有力的聲音,加上抑揚頓挫的音調,將所有人的情緒牢牢在掌控在這首千古絕唱里面。
她的自信來自于華夏五千年沉淀的文化底蘊,難道還不能秒殺一個乳臭未干的華蘭瓊嗎?
感謝李白,感謝當初為了參加校慶活動,班長每天都逼她一直背這首詩,不管是情緒還是音調,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瞧,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嘴巴張得老大,最后到底誰成了笑話呢?
她的語氣越來越激昂,李白的灑脫,他的豪情壯志以及他的無奈與悲憤被她演繹得淋漓盡致。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她仰頭再飲下了一大口酒,致敬李白。
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面帶潮紅,似乎還沉浸在優美的詩詞中,久久無法醒來。
“好!”
烈澤楚激動萬分的站起來,突如其來的掌聲讓周圍的人突然醒了過來。
大家不由自主的開始鼓掌,瘋狂的鼓掌。
投向她身上的目光漸漸變成了好奇,探視,震驚甚至還有欣賞。
唯獨冉宗延,看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寵溺,信任,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
她朝他走了過去:“王爺不意外?”
“冰兒是瑰寶,本王一直都知曉。”
“哈哈哈。”
她尷尬的一笑,她不過是站在巨人肩膀上了而已。下一次,可能就沒這么好運了,畢竟她肚子里的存貨真的是少得可憐。
“賢弟身邊的人果真是臥虎藏龍,讓朕大感意外。寒冰,你這首詩叫什么名?”
“將進酒。”
“將進酒,將進酒,好好好。真乃千古絕唱。”
寒冰得意的揚了揚頭,廢話,詩仙出品,絕對精品。
“你想要什么賞賜?”
賞賜?這還沒比完不是?公主們都還沒上場呢,就宣布她贏了?再說了,比試之前也沒有說過有獎勵啊。
“謝皇上,草民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
“不行,你作出了如此讓人嘆為觀止的絕句,一定要賞,要重賞!”
這可真讓她為難了,明明就沒有特別想要的,非逼得她要。
“這樣吧,你先慢慢想,不著急,想好了再來告訴朕。”
“謝皇上。”
賞賜還能這樣啊?這皇帝是不是腦子糊涂了?
接下來的表演,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夜漸漸深了,篝火宴會總算是結束了。主子們都會帳篷去休息了,留下各府的下人們還在收拾殘局。
王府的帳篷里,寒冰正抱著雙臂,尷尬的站在一旁。
帳篷很大,大得就像是現代豪華版的蒙古包一樣。
但如此大的空間卻只有一張床……
那她要睡哪里?地上?濕氣太重,她可不想明天起來腰酸背痛,影響她的成績。
冉宗延坐在床邊,看著拘束的她,曖昧的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嚇得她一個激靈:“王爺早點休息吧,我守在外面。”
說完也沒敢看他的表情,轉身就逃了出去。
冉宗延看著她逃避的背影,好氣又好笑,真把他當成洪水猛獸了。
他走到書桌旁,磨好筆墨,認真仔細的寫下寒冰剛剛朗誦過的《將進酒》。
巡視過一圈,安排好了暗衛之后,她獨自一人來到了小溪邊。
潺潺的流水聲,將她的思緒拉回到了那天發生在荷花池的詭異事件。
她來這里都快一年的時間了,不知道爸媽在家已經擔心成什么樣子了。也不知道弟弟又長大了多少了,不要等她回去的時候,不認識她了吧?
那道神秘的七彩霞光,真的是因為她的血才再次出現的嗎?
她不敢再次嘗試,萬一真的是這樣,她不敢保證她能再一次掙脫開來。
還真是諷刺,她拼了命的找回去的方法,如今找到了,她卻回不去了……
怎么辦?她到底該怎么辦?
“你來了?”
熟悉的氣息讓她沒回頭就能知道來人是誰。
“有事兒嗎?”
華翰元站在她身后一米左右的位置,緊盯著她的后背:“你知道什么是狩獵嗎?”
這語氣……還真把她當成深山里來的土包子啊?
她電視里看得不要太多,狩獵不就是打獵嘛。倒是這人,她隨便說幾個東西出來保證他連聽都沒聽過,在誰面前秀優越感呢?
“當然知道。”
“你想拿第一?”
“王爺對免死金牌沒有興趣,拿不拿第一無所謂。”
華翰元不再說話了,一直站在原地,不靠近也不離開。
“對了,你不繼續裝病在府里休息了?”
“我沒有裝病。”
沒有裝,難道還能是真的病了不成?
寒冰的眼前突然閃過上次在華太師的船上,華府不管男女老少,對她流露出的那種恐懼和厭惡……
她一個閃身,趁華翰元來不及躲閃,沖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自然拼命的掙扎,但力量的懸殊,還有距離太近,他跟她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放開我!”
“不放!”
她甚至把他兩只手都牢牢的抓住了,然后死死的盯著他的雙手。
華翰元的雙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變紅,越來越紅,那種紅,異常的艷麗。
她松開一只手,快速的伸向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