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伺候在一旁的小亞掩嘴輕笑,趁著收拾碗筷的機會,站到寒冰的身后低語:“公子這是生氣了。”
小亞走出房間的時候,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寒冰僵住了,生氣了?
為什么生氣?生誰的氣?
房間里就他們兩個人,難道是她無意間惹到他了?
唉……
要不是現在這種情況,她早就一拳揮過去了,竟然還敢跟他生氣?他真當自己是冉宗延啊?
“鄭公子,你這里這么多書,你都看過了?”
她隨意的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一邊翻著一邊用余光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果然在提到書的時候,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我考考你啊……比如這本,上面寫的什么內容?”
鄭曲漾看了一眼書名,然后滔滔不絕地開始說了起來。
聽得寒冰云里霧里的,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明明一句話都沒有聽懂,她還要裝作配合的樣子,不斷的點頭,嗯啊啊的,表示贊同。
在虛心請教了三本書之后,她話鋒一轉:“現在不生氣了?”
他一愣:“我,我,沒有生氣。”
眼看他又要臉紅了,寒冰趕緊正色追問:“那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你不愿意將我的消息通知王府的人?”
“誰說我沒有通知了?”
“什么意思?”
“我與陳老從府里出來,正欲出城,然后無意間在街道撿到了你。在馬車中,陳老簡單的替你止住了血之后,我們就將你往王府里送了。”
“門房的侍衛通知了夫人之后,說我們認錯人了,就將我們打發了。”
夫人?
“你的意思是,侍衛沒有將這消息告知王爺,而是稟報給了夫人?”
“嗯。”
現在,寒冰敢肯定的是,鄭曲漾遇見的侍衛不是王府的暗衛。而是王婥嫻帶來的人,那她為什么要將消息攔下不讓冉宗延知道?
“攝政王根本就沒將你的生死放在心上,我才不會再傳消息給他。”
“鄭公子你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你還在替他辯解。當時,我清楚的看見,王爺身邊的嚴總管也在現場。既然他都已經知道了,那王爺豈會有不知之理?”
寒冰沉默了。
鄭曲漾的話她自然是信的。
因為他沒有騙她的理由。
那么,既然冉宗延知道了她的行蹤而遲遲沒有來找她,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給耽誤了?或者是,他相信她不會有事,辦好事情之后就會回府去了?
夕陽西下,寒冰已經在瀑布旁邊的大巖石上坐了一整天了。
之所以選擇這里,只因為這里的視野最好。能將附近所有的一切一覽無余。
她都快變成望夫石了,還是沒看到陳老半點身影。
手里拿著的紙在風中嘩嘩作響。
“請稍安勿躁,來自遙遠地方的穿越者。”
簡短的一句話,十幾個字而已,已經被她翻來覆去的看了不低于數百次了。
穿越者……
就憑這三個字,她就敢肯定,這個陳老一定跟她一樣,不屬于這個時代,也是穿越來的。
但是,她在這兒坐了一整天的時間,也琢磨出了一點不同的地方。
來自遙遠地方?
這是不是說明,陳老并不確定她來自于哪個時代,來自于哪里。
萬一他自己不是來自于現代呢?
只是,她心里也有個疑惑,其他時代,也有穿越這個詞匯?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自己去尋找答案。
縱身一躍,她穩穩的站到了地面上,朝鄭曲漾的房間飛奔而去。
皇宮御書房內,烈澤楚正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含著笑,似乎心情很好。
“圣女的意思是,你要住到皇宮里來?”
尼久莫反問:“不可以?”
“朕自然是同意的。”
“那皇上還有其他的顧慮?”
“沒有,圣女想住哪個宮殿?”
“自然是天賜宮了。”
一旁的華翰元渾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尼久莫:“為何?”
尼久莫冷冷一笑:“自然是想與你的姐姐親如姐妹啊。”
華翰元急了:“皇上,這……”
卻沒想到,烈澤楚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朕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皇后一向深居簡出,加上最近身體欠佳,圣女正好可以好好的替皇后醫治一番。”
事已至此,華翰元知道,已經無力回天了。
哪怕是他爺爺,恐怕也阻止不了了。
得到消息的天賜宮上上下下忙成了一團,而它的主人華蘭雪,卻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樣,專心的擺弄著花園里的花朵。
細細的汗珠順著她的鬢發滴進了泥土里……
“嫡姐。”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連頭都未抬:“翰元來了,怎的一人?圣女沒有一同來?”
“她還在御書房。”
“噢。”
“你為何還要如此操勞?”
華蘭雪沾滿泥土的手一頓,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翰元這是在關心我?”
不怪她有這樣的表情,要知道,再此之前,華翰元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出類似的話來。
“看來,真的是走到盡頭了。”
“連翰元都會關心人了。”
“倒也不必嘲諷我,你我乃是親姐弟。如今,你要如何做?”
“我能做什么呢?如今,連圣女都親自來了,這件事情,恐怕已經不是我們華家能掌控的了。”
“那倒不一定!”
他一腳跨進了園子里,鞋上沾滿了新鮮的泥土。
看得華蘭雪一陣皺眉,剛剛才翻新好,這下好了,被他一腳又給踏平了。
“她不能直接出手。”
“不能嗎?”
華蘭雪手里一刻都沒有停:“那你如何解釋她與寒冰之間的事情?”
瞬間,以華翰元為中心,周圍的溫度驟降了許多。
華蘭雪抬起頭,看向了他那張變得鐵青的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翰元,嫡姐很久以前就警告過你。有些事情,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無需你來操心,你有何應對方法?”
“圣女的實力,你覺得我會有何反抗之力?倒是她住進皇宮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你需要去查明一下。”
華翰元握緊了腰間的刀,轉身走了。
華蘭雪默默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輕聲嘆息……
夜幕降臨,一向與世無爭的鄭府,迎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冉宗延獨自一人坐在鄭府的前廳,除了伺候在一旁的丫鬟之外,就只剩下了他帶來的宋軒一人。
鄭府的主人,當世大儒鄭文伯乃是鄭曲漾的爹,性格孤僻高傲,對于冉宗延這種武將世家,一向是看不起的。
他最看不起的,除了武將,還有商人。
但對鄭曲漾這個老來得子,卻是十分看重。
冉宗延倒也不急,慢慢的喝著茶,耐心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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