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福晉不悠閑

第370章 恐懼

過去體諒弘昐體弱,即便弘昐疏遠生母,過于涼薄自私,他也能多些憐惜,從而寬容幾分。

然而此次之事還是令他失望了。

他更不敢去想弘晏的事是否當真是他所為。

尼楚賀對他的話不以為意,她決定親自查。

而且她已經有了些眉目。

只是沒有證據。

不過,無所謂,沒有證據她就創造證據,總要逼對方現身。

尼楚賀輕聲道:“皇上,臣妾求您一件事,若是查到了那人,且有了證據,可否允許臣妾親自處置?”

雍正猶豫,定定地看她。

尼楚賀滿眼期待地望著他。

雍正握住她的手,應了聲“好。”

尼楚賀埋進他懷里,喃喃,“臣妾好怕,夜里常夢見弘晏喊著額娘,他一定害怕極了,臣妾卻不能陪他。”

“弘晏會平安的。”雍正握住她的手,聲音溫柔而低啞,停頓片刻,又道:“此次無論是何人,朕都不會姑息。”

尼楚賀唇角微揚,滿意了。

夜涼如水,樹影婆娑。

熹嬪正睡著,忽然被一陣哭聲驚醒。

她瞪大眼睛看了看黑暗處,感覺到幔帳搖曳,似是有風。

哪來的風?

熹嬪猶豫片刻,喚了聲荔枝。

一等宮女荔枝舉著燈小心翼翼走進來,“主子,怎么了?”

“窗怎么開著?”熹嬪蹙眉,聲音不悅。

荔枝啊了聲,忙去把窗關了,“是奴才大意了,忘了關上窗,主子恕罪。”

熹嬪有心責怪,卻不知為何心有不安,方才的哭聲隱約回到她腦子里,便沒了心情。

荔枝關上窗,便重新退了下去。

熹嬪剛躺下沒多久,只聽“吱呀”一聲。

又有風進來了,幔帳再次搖曳。

隱隱約約的哭聲再次飄進了耳朵。

是女人的哭聲。

熹嬪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緊緊地抓住了被褥,瞪大眼睛望著窗外的位置。

似是有個影子在窗下飄來蕩去,熹嬪滿心恐懼。

有聲音傳來,含著質問和怨氣,“鈕祜祿氏,你還我命來,你還我命來……”

熹嬪抑制住到嘴的尖叫,緊緊地捂住了嘴,不讓自己出聲。

然而那個影子越來越近,到了她的幔帳外面。

影子纖細,在那兒悠悠蕩蕩,不進來,也不離開。

“你個毒婦,你害我枉死,我向閻王上報了你的罪行,你很快便會下來陪我,我要讓你和我一樣,毫無尊嚴地死去。”

熹嬪終于恢復了聲音,厲呵,“你胡說什么?你給我滾,別想害我,你的死與我無關,是你罪有應得!”

那影子沉默了一瞬,然后哈哈大笑了起來,“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我不會饒了你,我要你陪我下去……”

熹嬪目眥欲裂,大吼,“你給我滾,不是我,不是我,是你罪有應得……”

然而無論她怎么說,那個影子始終只有一句。

“是你害了我,是你死了我……”

如魔音貫耳,熹嬪捂住耳朵,聲音卻依舊無孔不入地鉆進她的耳朵,折磨著她的心。

奇怪的是這么久了,守夜的宮女始終未進來。

是沒聽到,還是出了何事?

很快她就沒精力思考了。

陣陣涼意穿過幔帳,竄上她的脊背,她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神智很快就崩潰了。

她告訴自己這是做夢,否則不會沒人聽到,不會沒人來救她。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大喊,“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你自己,你自己愚蠢,怎么能怪我?”

“你為何要害我?”聲音再次幽幽傳來,似是含著無盡的怨氣。

熹嬪一開始還能保持鎮定,漸漸地,神志被擊潰,已經開始恍惚,話也不受自己控制了,“你問我?你怎么不問問你自己?是你自己要死的,怎么能怪我?是你要為了保純郡王寧愿折了自己,是你自己不甘心被降位,我沒逼你。”

“那你為何要害六阿哥?為何要栽贓到我的兒子身上?”

熹嬪捂住耳朵,想要擺脫這個聲音,聲音卻如影隨形,清清楚楚。

她痛苦地喃喃,“我沒有,我沒有……你別來找我,不是我……”

“不是你,還會是誰?閻王已經定了你的罪,我要把你帶回去……”聲音更冷了,離她也更近了,似乎貼著她的耳朵,刺骨的涼意令她徹底崩潰。

熹嬪啊地尖叫,拼命往后躲,大喊,“不怪我,不怪我,要怪你怪貴妃,是她害我淪落至此,我不得已,我要她嘗嘗痛苦的滋味,你要恨就恨她,你和她也有仇不是嗎?”

聲音沒再傳來,熹嬪大喊了半夜,一直喊著別來找我,直到后來喊得累了,便睡了過去。

夜,重新恢復了寂靜。

只剩樹葉的沙沙聲。

仿佛什么也沒發生。

卯時初。

竹雯快步進來,附耳稟報。

尼楚賀沉默了須臾,吩咐,“把人看好了,等皇上下了朝,請皇上過來。”

竹雯低聲應了,退了下去。

尼楚賀擺擺手,命給她梳頭的竹玉退下,手中玩著烏悅宸的爪子,出了會兒神,嘆了口氣,“你說,果然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嗎?不過沒想到,她那么能忍,一忍就是這么多年。”

“你怎么知道是她?”烏悅宸問了句,喃喃,“先前我還擔心問不出來呢,誰知道果真是她,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尼楚賀淡笑,“是啊,能當太后的人,怎么可能簡單?一開始我也沒想到是她,還是想起了當初佟佳氏小產的事兒,才起了疑心。我也只是猜測,但把握很大,要說這滿后宮最恨我的人是誰,非她莫屬。

佟佳氏小產,打擊的是弘昀,同樣也是我,至少在外人看來是如此。還有袁答應的事兒,足以看出她在有意針對我。有第一次,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恰好弘晝得天花是個契機,她怎么可能放過?”

她不相信對方會甘心只玩一些小打小鬧。

心懷恨意的人一旦得到機會便會緊緊抓住,毫不猶豫、不計后果地去做。

誰說有證據才能懷疑一個人?

憑那個人的恨意,足以讓她徹底鎖定目標。

先前是她大意了。

許是多年來太過安逸,對方又太沉得住氣,有意扮蠢,讓她下意識便不將對方放在眼里,從而讓對方有機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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