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夫令

第一百五十七章 驚駭

御書房里,皇上在燈火通明中心思沉沉。

御書房外,宋瑾在寒風凌冽中,等著那幅圖。

天犬一早感應到宋瑾進宮,宋瑾從御書房大門出來那一瞬,它便撲了上來。

主人,想我了嗎?

宋瑾揉揉天犬的大頭,沒有說話。

御書房這種地方,她還不太敢與天犬表現的太過親密。

天犬大頭在宋瑾膝彎蹭了蹭,主人在這里等什么?

宋瑾拍著天犬的大頭,笑道:“父皇答應給我一幅畫,我在這里等著。”

天犬翻個白眼,那不是你父皇。

宋瑾……

御書房的小內侍們似有若無或明或暗的瞧著天犬和這位四皇子的親近,一個個心里納罕,

這天犬不是及其通靈的嗎?

怎么和陛下都沒有這么親近,反倒是和一個廢物皇子這么親近了。

還有……

陛下怎么開口問這廢物皇子想要什么,這也太不符合陛下對這廢物一貫的態度了。

這廢物倒是一如既往的廢物,居然想要皇后娘娘寢宮的一幅畫。

他可是成年的皇子啊!

要人家皇后娘娘寢宮里的東西,聽說那副畫還是掛在皇后娘娘寢室的。

在御書房小內侍們各色目光下,宋瑾終于等來了她的那幅圖。

和天犬告別,大步流星離開。

“大小姐,有人跟著。”

出了宮,沒走幾步,王六便在宋瑾身側低聲回稟。

宋瑾面色無異。

就這狗皇帝多疑的性子,不派人跟著才奇怪呢!

畢竟今兒她可是與以往大不相同。

宋瑾帶著畫直接回府,太后寢宮那邊,一個老嬤嬤搓了搓冰冷冷的手,接過宮女遞上的湯婆子。

寢宮婢女已經被全數遣退,老嬤嬤將身上烤暖和之后,抱著湯婆子進了里間。

太后原本閉著眼靠在那里小憩,聽到珠簾碰撞的聲音,倏地睜眼看過去,“走了?”

老嬤嬤點頭,“娘娘不是要把人請來嗎?怎么又攔住奴婢了。”

她在御書房門口蹲點兒,就是為了等四皇子出來之后,把人請到太后寢宮。

結果,四皇子出來那一刻,太后這邊又派人傳話,讓她不要驚動了四皇子。

老嬤嬤給太后添了一杯茶,太后接了,抿了一口,“見了又怎么樣,終究他不是。”

老嬤嬤知道太后所說的不是,是指四皇子不是先帝的骨肉。

跟著嘆息一聲。

先帝的骨肉若是活著,此時該是十六歲了。

可四皇子早就十八。

老嬤嬤在太后床榻下的小杌子上坐了,一下一下的替太后捏腿,“要奴婢說,定是娘娘您日夜思念,才有了幻覺,四殿下身上,怎么可能有先皇后的影子,他的生母可是……”

太后搖了搖頭。

老嬤嬤及時閉嘴。

被地龍烤的暖烘烘的大殿,一時間安靜極了。

太后手里握著那杯盞,眼睛輕輕的闔上,面上的愁苦說不出的濃郁。

老嬤嬤瞧著,心里難受,想要勸一勸,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十六年前先帝先后一同暴斃,成了太后心頭一塊過不去的心病。

良久,太后嗓音有些暗啞的又開口,“他進宮來做什么了?”

嬤嬤搖頭,“做什么,奴婢不知,不過,陛下賞了殿下一幅畫。”

太后眉心一跳,驀的睜眼,“什么畫?”

嬤嬤明顯的感受到,太后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帶著慌亂的如臨大敵。

“就是皇后娘娘寢宮那副《云瑤》……”

不及嬤嬤說完,太后手里那杯盞,不知怎么就從手心里滑落,直接一盞茶如數扣在錦被上。

太后仿若不知。

怔怔盯著老嬤嬤,眼底波云詭譎,晦暗不明。

一雙手還保持著握著杯盞的姿勢,沒有變,卻在不住的發抖。

嬤嬤甚少見太后如此,不由得慌了,“娘娘,娘娘……”

太后愣怔住的眼睛,眼珠動了動,朝嬤嬤看去,一把抓住嬤嬤的手,“她拿走了那幅圖?”

嬤嬤有些不明所以,點頭,“聽說是四殿下主動問陛下要的。”

頓了一下,又覺得不對,又道:“是陛下問四殿下想要什么,四殿下點名了那幅圖。”

嬤嬤說這話,眼睜睜看到太后一張臉是如何鐵青起來的。

今日在宴席大殿上,她就隱約覺得老四和她那苦命的大兒媳,有幾分神似。

故而方才老四進宮,她派人守著,等他從御書房出來就直接引了過來,她想和他說說話,感受一下大兒媳。

可在這期間,她得到一個消息。

沈樾的確是和先皇后有些關系。

至于什么關系,尚且不知。

她驚駭之下,怕她對沈樾的突然關心引起皇上那里的注意,為了不給這孩子惹麻煩,她便又改了注意。

現在……

沈樾夜里突然進宮,不知在御書房說了什么,竟然能讓皇上主動封賞他。

而他所要的東西,居然是那幅圖。

是巧合嗎?

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若不是巧合,難道是冥冥之中天注定?

太后越想越覺得心中驚濤駭浪,年級大了,經不得刺激,深思過度,一時間竟然有些上不來氣。

嚇得嬤嬤正要喊太醫,被太后制止了。

“哀家沒事。”

低頭看了一眼早就被打濕的錦被,太后聲音艱澀道:“你去把被子換了吧,哀家乏了,睡了。”

太后如此,嬤嬤便不再多言,細心伺候太后睡下。

燭火一滅,躺在床榻上,望著頭頂紗幔,太后眼底一行熱淚終是忍不住滑落。

那副《云瑤書居圖》,是當年先皇后親手所畫的。

因著她喜愛,先皇后便送給了她。

后來先帝先皇后出事,皇帝怕她睹物思人,便將這些東西全部收起,束之高閣。

后來皇后在一次偶然中見到了這幅畫,喜愛的不行,不敢和皇帝求,便求了她。

大兒媳的東西,她舍不得它蒙塵。

既是皇后喜愛,她便做主許了,

這些年,皇后一直將那幅圖掛在寢宮,看樣子當真是喜愛的緊。

現在,沈樾竟然向皇上要了這幅圖。

更讓太后心驚肉跳的是,皇上居然答應了。

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才答應的。

他也察覺了沈樾與先皇后有些神似嗎?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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