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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發病,為什么要太子妃帶著東宮的眾人進去服侍?
別說宮里那么多的宮人,就是皇帝那些妃嬪,誰不能服侍皇后?
這是個陰謀。
太子想,皇后跟他較勁呢。
這讓太子心生反感和叛逆。
他是個易沖動之人。
像他這樣的人,只能順著他,不能太過于強迫他。
而他的妻妾,是他的家人,他維護得緊。皇后觸了他的逆鱗,太子的眸子染了怒焰。
已經很晚,現在沖到坤寧宮去,就落了下乘。
易沖動的人,性格都急躁,太子也不例外。
他現在就急得睡不著。
他越想越生氣。
皇后不僅僅誣賴他推搡皇后,還要扣留他的妻妾,這是威脅。
太子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后為什么突然和他翻臉。
從前,皇后雖然某些方便比較冷漠,但是愿意和太子平和相處的心愿,還是有的,太子也看得出來。
怎么,如今這樣反常?
太子陡然想到了彭樂邑昨天的話。
難道是和皇后的發病有關?
生病讓人性情大變,也是有的。
她到底什么病?
原本還想讓太子妃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皇后是不是和太后暗地里做了交易,結果把太子的妻妾都陪在里頭。
太子倒不擔心太子妃。
太子妃深得人心,她在內宮不會出事。
太子很擔心陳良娣。
陳良娣懷了身孕,太子早就知道了。
只因他一向寵愛陳良娣,所以他最近對陳良娣特別溺愛,太子妃也沒發現。
陳良娣說,太子妃知道了她懷孕,未必高興。陳良娣如果生了嫡長子,太子妃更覺威脅,就更加不容她了。
太子一再保證,太子妃不是那么小氣之人。
但是陳良娣不依不饒。不想告訴太子妃。
她說:“前三個月,胎最是不穩。若是太子妃有意刁難臣妾,這胎說不定就保不住了。不如,等過了三個月,再告訴太子妃。便說,這是民間的說法,前三個月不宜宣揚,否則不穩。”
太子挨不過陳良娣的撒嬌,就答應了。
前天,陳良娣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太子妃。也是事先和太子商量過的。
而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太子都歇在太子妃這里。太子妃居然只字未提。
前天晚上,太子以為太子妃想明日再說;昨晚又是皇后的事,太子無瑕分心。如今再一想,不由后背犯涼。
難道太子妃真的起了什么歪心么?
皇后扣留太子的妻妾。到底只是皇后本意,還是太子妃從中作梗?
太子就懷疑起太子妃來。
在前天之前,太子妃真的不知道陳良娣的事情嗎?
皇后、太子妃、陳良娣,這些面容在太子腦海中逐一滑過。
他不敢肯定什么,也不會貿然去否則什么。
朝事勞碌,太子越發覺得,朝中老臣對他心存不滿。有些人直言不諱,在早朝時候表露出來。
上個月,太子又罷免了兩個刑部的六品主事。換上了袁裕業的親信。
誰讓太子不快,太子就要罷黜誰,讓他去偏遠的南方做官。
這個月來,太子沒少做這種事。
一開始很有效,漸漸的。朝臣早已不把他的這些威脅放在眼里。哪怕是罷黜了,也無法令其他大臣感覺懼怕。
他們看太子的眼神,反而多了一位的輕蔑。
太子的另一位老師則暗地里告訴太子:“要想讓老臣們忠誠,要么能力卓越,讓他們心服口服;要么多殺幾個人,讓他們害怕。您只是免官罷職,等陛下回朝,那些老臣們再上書哭訴,罷職的人還是能回來的。太子爺,您這樣是吃力不討好啊。能做京官的,誰沒有幾個膽子,誰又不是在風雨里滾過的?他們根本不怕您啊。”
這位老師和袁裕業也算親近。
袁裕業挺贊同這話。
他也覺得,太子應該殺幾個言辭不敬的大臣。
可是太子害怕了。
他沒有殺過人。
他父親當太子的時候,還跟著去了西北前線。而他,從未離開過宮廷。朝臣們頂撞他兩句,他就要殺人,讓太子覺得匪夷所思。
這不是暈君嗎?
太子是勵志做個明君的。
師傅們雖然如此說,太子仍是不敢。
所以,朝臣繼續輕蔑他,態度很傲慢。
以顧延韜為首。
如果說,非要殺人的話,太子只想殺了顧延韜。
但是殺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想要通過禮法殺人,需要經過三司會審。而顧延韜的勢力,遍布朝中各個角落。想讓他順利通過三司會審而被殺頭,不太可能。
太子也不會這么輕易嘗試。
即將進入秋季,黃河以北的旱災,顆粒無收,百姓流離失所。而西北又有戰事,需要錢財。
朝廷的錢財都來自賦稅。
可旱災,不僅僅沒了賦稅,反而需要賑災。
今天消息傳到京城,太子頭都大了。
而那些朝臣們,沒一個能拿出好的建議。
他們都冷漠閉口不談,等著看太子的笑話。
袁裕業提了幾個建議,太子覺得和他所想的差不多。而他從幾個老臣的眼睛里,看到了嘲諷之意。
太子就知道,袁裕業的建議是不妥的。
朝事弄得他焦頭爛額,回到東宮,只想好好歇息。
結果,東宮又出了這事。
太子煩透了,心想算了,和皇后叫什么勁?
贏了,皇后說他不孝,還要鬧得天下皆知,等父皇回來,他少不得一頓責罵;若是輸了,輸在一個女人手里,更是尷尬無能。
可是主動求和。太子又覺得憋屈。
他憑什么啊。
想了一晚上,到了五更天,太子就醒了。
他急匆匆洗漱更衣,先進宮去了。
快到坤寧宮的時候,太子突然想起了皇太后。
小時候經常到坤寧宮來,是給皇太后請安。
想到這里,太子腳步一轉,往仁壽宮去了。
若這件事背后的主謀是皇太后,那么自己去找她,豈不是事半功倍?皇太后應該沒有什么私心。她只是關心永淳公主。
太子和德妃不和。不喜歡晉王。卻對三公主永淳很有好感。
三公主長得就甜美,又嘴巴會說話,太子哥哥長太子哥哥短的,時常還弄些好吃的給太子。
皇帝罵太子的時候。三公主也背后替太子說好話。
既然德妃不看好袁家,就如了德妃的意,又能怎樣呢?
袁家還有其他孩子,將來再把另外的公主許配給袁家,也不著急這一時啊!想當初,父皇為了培養顧延韜,花了那么多年。
故而,顧延韜今天的地位牢不可破。
急不得。
他培養袁裕業,也不能著急。不能一下子把袁家捧得太高。
樹大招風啊。
太子這樣想著,就到了仁壽宮。
皇太后已經起來了。
她在小佛堂念經。
太子就去了小佛經。
皇太后聽到了腳步聲,回頭見是太子,笑容溫和慈祥,道:“太子這么早?”
“來給皇祖母問安。”太子道。“皇祖母,您怎么起得這樣早?”
“年紀大了,睡覺也不香甜,不像你們年輕人。”皇太后笑道,“哀家四更天不到就醒了……”
然后她又問,“太子用過早膳了嗎?”
太子搖搖頭,道:“還不曾。”
“就在皇祖母這里用膳?”皇太后笑道。
太子道是。
皇太后也不再誦經了,默默放下手里的佛珠,由宮女攙扶著起身,讓偏殿用膳去了。
坐定之后,早膳還沒有準備好。
皇太后見太子一臉菜色,是昨晚沒怎么睡的模樣,就問他:“太子怎么氣色不好?”
“孫兒憂心母后的病。”太子嘆了口氣,“皇祖母,您聽說母后又犯病了嗎?”
皇太后點點頭,道:“前日下午犯病,把哀家也嚇住了。”
“……孫兒也是晚上問了彭太醫,才知道的。孫兒不放心,讓李氏進宮去服侍母后。可是不知為何,母后讓李氏把孫兒宮里的其他人,都帶了進宮,昨夜還沒有讓她們回來。”太子道,“是母后昨夜又發病了嗎?”
太后卻蹙了蹙眉頭。
她不知道這件事。
“成宛,你去坤寧宮問問,是怎么一回事。”皇太后喊了成姑姑。
成姑姑則沒有動,笑著上前幾步,恭敬回稟道:“太后娘娘、太子,這事不用去問,奴婢倒是聽說了。皇后昨日不舒服,依舊是彭太醫來瞧的,沒瞧出什么。皇后就睡了一整日。太子妃和幾位偏妃、良娣,歇在坤寧宮的西廂房。皇后娘娘那邊的人,吩咐更換了被褥,怕是打算留太子妃幾人多住些日子。”
太后的眉頭,又輕蹙起來。
她看了眼太子。
“這事,太子妃沒跟你提提?”太后問太子。
太子搖頭,心里的話就脫口而出:“皇祖母,母后她這是故意的。孫兒的陳良娣,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這樣拘在坤寧宮,若是孩子有事……”
“胡說。”太后打斷了太子的話,“你母后還謀害你孩兒不成?”
皇太后的臉色很嚴厲。
太子連忙賠禮:“是孫兒失言……”
他心里卻在想,這種事還少嗎?
皇后害過的孩子,不管出生還是沒有出生的,只怕已經有十來個吧?太后你睜只眼閉只眼,如今還替皇后說起好話來!
太子就覺得,皇太后也信不過了。
皇后突然撒潑,非要太子把袁氏子弟踢出去那事,肯定就是皇太后的主謀了。
太子心里很不甘心,卻也無計可施。
內宮的女人爭斗了一輩子,她們對付不了太子,對付太子的妻妾,卻是手段百出,還叫人挑不出錯兒。
太子只有服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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