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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節
記得第一次聽聞皇帝要親征,顧瑾之那時候剛剛懷孕。
當時,她非常脆弱的抓住了朱仲鈞的胳膊,希望他不要離開自己。而后,皇帝果然留了朱仲鈞在朝,輔助太子監國。
顧瑾之當時覺得很幸運。
如今,朱仲鈞又說他要出征,定是西北戰事失利。
皇帝沒有打過仗,估計也沒有卓越的領導才能。
帶兵打仗,是很考驗能力的。
十幾萬的大軍,看似很顯赫。想要組成一支鋼鐵般的人肉長城,卻需要能力。
打仗不是打群架,人多不代表就可以穩贏。
以少勝多的例子,多不勝數。
指揮一支軍隊,是非常難的。
皇帝這次出征,他親自指揮。
如今戰事失利,顧瑾之覺得是情理之中的。
天生就會帶兵的,那是軍神,幾百年難得出一位。而其他優秀的軍事家,都要靠經驗。沒有身經百戰的經驗,就想帶好一支軍隊,甚至打贏敵人,是癡人說夢。
皇帝生在宮廷,他親征的確鼓舞士氣。可是他的親征,也給真正有能力指揮軍隊的人帶來了掣肘。
“西邊戰事有些失利……”朱仲鈞見顧瑾之不說話,跟她解釋起來,“密報到京,說皇帝生了重病,已經不能上馬,需要回京靜養。臨時換主帥,對士氣影響更大。這場戰事,不會有勝利了。兵部的侍郎出任主帥。太后和太子讓我同行。主要是保護皇帝,把他安全接回來。”
他故意說得比較簡單,希望顧瑾之能放心。
顧瑾之怎么會放心呢。
她心里有一個念頭,總是撲閃不定。
“你說,皇帝是不是死了?”她問朱仲鈞。
朱仲鈞眉梢微跳,心情極為復雜。
“沒有。”朱仲鈞道,“太后有親信在軍中。她不信任太子,私下里跟我說。皇帝就是生病。她讓我帶個能力卓越的大夫過去,我想了想,我想帶著秦申四過去。”
顧瑾之慢慢透出一口氣。
皇帝沒死就好。
現在,他還不能死。
“你也沒有上過戰場,萬事要小心。”顧瑾之道。
她知道,躲不過了。
于是,她不再說晦氣的話,只是叮囑朱仲鈞。
朱仲鈞就吻了吻她的鬢角。
夜,突然變涼。那瓊華也似層青霜,覆蓋在身上。
顧瑾之往朱仲鈞懷里縮了縮。
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怎么,不安分踢了她幾腳。好似在她挽留朱仲鈞。顧瑾之轉念又為自己這想法汗顏。
還在肚子里的孩子懂什么。
“什么時候走?”她問朱仲鈞。
“還要準備。一個月左右。”朱仲鈞道。事情緊急,調軍也不能等太久。
行軍需要準備,不是說走就能走的。這次說是去接皇帝,可是不能對天下人言,只能說增援西征,自然要再調兵。
而將來接皇帝回來。也只需說西邊戰事大勝,皇帝擔心天下蒼生和國事,提前回京,剩下的將士在收拾殘局,不日凱旋。
顧瑾之點點頭。道:“要是這孩子能在你去西北之前出生就好了。”
朱仲鈞則笑,道:“我接皇帝。他是重病,肯定會快馬加鞭回京的。少則兩個月,多則半年。”
顧瑾之沉默。
煙火已經放盡,天地間寂靜下來,唯有那笛聲,嗚嗚咽咽,似誰的低泣。顧瑾之的心情一落千丈。
太子是中秋節早上接到了西北的密報,說皇帝病重,需要立馬回京,又讓派人去增援西征。
拿到這密報的時候,太子忍不住想:他的父皇,到底是重病,還是已經死了?
若是他死了……
太子心里發疼、發緊。
他是想早點坐上皇位,卻未曾有滅絕人倫的念頭。他對他的父皇,是又敬畏又崇愛。
他不想父皇死在外頭,那么辛苦。
于是,他立馬召集朱仲鈞和內閣首輔和幾位閣老商議對策。
大家都說,事情宜早不宜遲,應該立馬派兵增援西征,也要派人去接皇帝,讓皇帝平安回京。
誰去接皇帝?
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顧延韜看了眼朱仲鈞。
幾位閣老也看著朱仲鈞。
無疑,朱仲鈞是最好的人選了。
太子是不太放心朱仲鈞的,他比較信任他的老師袁裕業。可仔細一想,西北太危險了,總不能派袁裕業去身犯險境。
將來治理國家,他還是需要袁裕業的。
還是朱仲鈞最合適。
太子也同意了,就定了朱仲鈞。
朝事忙完了,朱仲鈞去了仁壽宮看太后,太子則回了趟東宮。
他需要梳洗更衣,帶著他的妻妾,進宮去陪太后和皇后過節。不管發生了什么大事,表面上的平靜還是要維持的。
回到東宮,他到了太子妃那邊。
太子妃李氏忙迎上他,服侍他寬衣,換了件家常的便服,又親手替他梳頭。
李氏梳頭的手藝,比任何宮人都好。
她雙手翻飛,很快就替太子攏好了發髻。
等她梳完,太子抓住了她的手,拿在眼前看了又看。
李氏十指纖細修長、白皙瑩潤。指尖的指甲沒有涂蔻丹,修剪得短短的,整齊干凈,不似其他妃子那么長的指甲。
因為她時常要替太子梳頭,不便留指甲。
“你的手真好看。”太子贊道,然后突然問道,“你可想留著指甲?像陳良娣那樣……”
陳良娣有一手非常好看的指甲,長長的、亮亮的。養了好多年,已經足足有兩寸長。
太子也很愛陳良娣那些指甲。
主要是陳良娣也不愛裝飾指甲,僅僅是干干爽爽的,修長透明如玉,太子看著就喜歡。
他喜歡簡單又美麗的東西。
這大概跟他的性格有關。
他這個人,說到底仍是向往簡單。
太子妃笑,道:“臣妾指甲脆,一長就易折斷。再說。養那么長的指甲,凡事都要有極好的耐心。陳良娣最是耐心上佳,臣妾卻是急躁脾氣,養不得的。”
她一句也不提自己不能養指甲是為了給太子梳頭。
太子心里更是感動。
他知道太子妃的心意。
因為太子妃并非一個急躁的人。
比起沉穩,這東宮沒人比得過太子妃的。
“也好。”太子笑道,“陳良娣的手指短,留著指甲才好看。你的手指修長,又白,不需要指甲裝點。”
太子妃道是。
她態度沒有半點起伏。
太子便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想到這里,他心里微訕,不再說什么了。
天色漸晚。太子便領著太子妃、兩位偏妃和陳良娣。到仁壽宮,陪著太后過中秋節。
譚皇后也來了。她濃妝盛扮,又是夜色昏暗,看上去氣色還不錯。看到太子,她也雍容微笑。
但是太子看她不順眼。
不順眼歸不順眼,禮數還是要有的。太子上前。跟譚皇后行禮,問候道:“母后今日鳳體還好?”
“本宮很好,勞太子記掛。”譚皇后道。
她一開口,聲音便有點虛浮,露出了她的怯弱。她的身體并不好。
朱仲鈞也在。
太后讓朱仲鈞陪著。
朱仲鈞一直挨著太后坐。
中秋原本也有猜燈謎的。太后卻興致闌珊。中秋晚宴,不過是一個時辰就散了。太后戲也懶得聽。
她現在滿心都擔憂皇帝,做戲不下去了。
她也不在乎宮里人怎么猜測。
散了之后,朱仲鈞依舊留在仁壽宮,陪著太后說話,很晚才回來。
他們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什么,太子也不方便往前湊。有些話,皇太后能對朱仲鈞講,卻不愿意告訴太子,太子早已看透了。
太子則帶著太子妃等人,回了東宮。
他還有些奏牒沒有批完,就對太子妃道:“你先歇了,吾還有朝事。若是回來晚了,就歇在孫氏那邊。”
孫氏是他的偏妃之一。
她是太子妃的親信。
有時候太子處理政務忙,晚了又怕打攪太子妃睡覺,就歇在其他妃子那邊。
他這是關心太子妃。
可是仔細一想,除了對太子妃,其他妃子那邊,他很少這樣顧忌,哪怕是那么疼愛的陳良娣。
和太子妃,他始終相敬如賓。
太子妃道是:“您也早些歇了…..”
太子點點頭,就去了外書房。
外書房有他的親信侍衛守衛,看到太子過來,那侍衛上前幾步,小聲道:“殿下,有客人來訪……”
已經很晚了。
太子蹙眉道:“讓明日再來。”
他都不問是誰。
侍衛為難,道:“已經進來了,太子爺。”
“是誰?”太子問,聲音有點厲。
是誰這么大膽,直接創東宮。
侍衛推開書房的門,讓太子進去看。
太子滿腹狐疑,往書房里走。
繞過一架兩人高的什錦隔子,一個高大結實的背影正對著窗口,手里拿了本太子批閱過的奏牒看著。
一襲盔甲,在月色發出如芒清輝。
“舅舅!”太子有點驚訝意外,也有點高興。
是譚宥,他生母的胞兄,他的親舅舅。
太子有點反感譚家。他不喜歡譚家那個老侯爺,也不喜歡他的外祖父、外祖母,還有宮里的姨母譚皇后。
但是他對譚宥有好感。
太子追慕強者。
譚宥是京師第一高手,譽滿天下。太子曾經也不服氣,派人跟他比武。譚宥從來不推辭,只是把太子找來的那些所謂的頂級高手,都打得落花流水,從此太子就為這個大舅舅折服了。
三年前,他被調往陜西大營駐守。
好多年都不曾回京,卻常常暗地里給太子寫密信,兩人關系很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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