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老安人身后的張令曦淚光閃閃,已經很久沒人提起過澤兒了。。しw0。澤兒他現在好不好
方才她前世的婆母趙季氏一提澤兒,張令曦差點就喊出聲來。不過最終,她只是長長的吸了口氣。
老安人和長姐均是聽見了她深吸一口氣,疑惑地投來關切的目光。
張令曦正用手緊捂著嘴巴,唯恐自己哭出聲來,一時間得了眾人關注,她順勢呲牙咧嘴落下淚來,向老安人懷里鉆去。
"咬到嘴巴了,好疼!"她想著澤兒,熱淚滾滾往下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祖母…"哭著哭著聲音撒嬌變小了。
老安人被她這憨相弄得又是急又是好笑,硬是笑的擠出兩滴淚來,道,"活該!讓你淘氣!"嘴上是這么說她,手上卻托著帕子心疼地給她吹。
張令曦佯裝是不小心咬著了嘴唇,才捂著嘴大哭的。雖然借口是胡謅的,眼淚卻是真的。晨姐兒一看小妹哭的厲害,也忙上前半蹲著扶著她肩膀哄她。
她是何其幸運,才投生到了這里,得眾人寵愛。她的澤兒又是多么不幸,才有她這么個短命的娘親和那樣一個拎不清的祖母。
"七小姐可真是府里個嬌嬌兒,從前咱們不知道什么叫心尖兒上的寶貝兒,現下可算見識了。"張令曦前世的婆婆趙季氏感慨道。
楊氏聞言,翻了翻眼皮,皮笑肉不笑地咬牙說了句,“可不是嘛。”
怎么齊氏生個女兒就一家子金貴成這樣了,她可是幫三爺生了兒子的,老安人怎么不念著這個,對她的昕姐兒好點?
楊氏渾活了半輩子,連人跟人之間親疏遠近各有緣法都沒悟出來,反而怪老安人偏心。
張令曦止了眼淚,故作懵懂地問那趙季氏,“您的孫子,不也是您心尖兒上的寶貝兒嗎?他哭的時候,您也像我祖母待我這樣待他嗎?”
問一句她就心疼一下,句句都是徐清涵想當面質問趙季氏的話,現在只能從她這個小孩子嘴里說出來。
“他是男孩,哪里有七小姐這么金貴。”趙季氏跟誰都是一副好相與的樣子,耐心地跟張令曦說話。
“哦。”張令曦抬頭看著祖母問道,“祖母,是不是因為您疼我,別人才覺得我金貴的?”
老安人被她這話哄的眉開眼笑,道,“你個小人兒精,嘴巴抹了什么蜜!”
張令曦困惑地用舌尖舔了下嘴唇,又拿手摸了摸,道,“誰給我偷抹了蜜?怎么不甜?”說話間急了似的。
張令曦粉嫩粉嫩的小臉蛋肉乎乎的稍稍鼓著,一雙杏眼干凈明亮,這天真可愛的模樣,讓老安人恨不得抱起她親一親。
她剛才哭個不停,嚇了老安人和長姐一下,現在趁機裝裝傻,來逗她們樂一樂。
老安人被她的迷茫眼神給逗笑了。
長姐張令晨更是摸著她的小腦袋,一本正經地給她解釋道,“祖母說你嘴上抹蜜了,是說你說話好聽,不是真的抹了蜜。你想啊,誰閑的無聊會去偷偷給你嘴巴上抹蜜的。”
張令曦刻意擺出一副聽懂了的姿態,道“我知道了,原來祖母是夸我聲音好聽!”故意把張令晨的話歪解一番,給大家留個懵懂小兒的模樣。
“稚子童趣,最為難得。尤其七小姐這樣天真爛漫的,真是讓人歡喜得很。”
趙季氏對著張令曦笑,就讓她想起趙季氏背著她跟澤兒說的話。
澤兒也是稚子童趣,什么都當真的年紀,她怎么說那樣的話。不是刻意離間又是什么。當張令曦脫離了徐清涵這個身份,真正的審視之前種種時,才發覺一切都不是無端發生的。
早就有預兆,早在被蠶食,只是她后知后覺罷了。
趙嘉柔始終低頭不語,老安人禮節性地問她兩句話,她也眼神躲閃,不敢怎么抬頭。她跟張令晨她們差不多年紀,卻拘謹地像個小孩子似的。
薛姨娘再怎么聰慧,也沒能給趙嘉柔一個好的環境讓她成長。
在趙季氏名下養著的趙嘉柔,溫順不起眼,就像是天生套著百依百順的那種模具長大的。
趙嘉柔這個小丫頭膽子小,張令曦剛進門的時候,她就像躲怪物一樣躲著所有人。后來,還是她拿了一只黃灰色毛色的小兔子給趙嘉柔,趙嘉柔才肯跟她親近起來。
此刻,看見趙嘉柔就像看見自己的孩子一般。張令曦見不得她局促不安的樣子,找時機跟老安人說道,“祖母,令曦好無聊啊,想跟那個姐姐玩一會兒。”她伸手指著趙嘉柔。
趙嘉柔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是狹長的單鳳眼,差點驚訝地瞪個渾圓。
晨姐兒對趙嘉柔也算有點好感,幫腔道,“嘉柔妹妹第一次來府里做客,我們理應好好的盡下地主之宜,帶著妹妹好好逛一逛。”
趙嘉柔感激地屈身道,“多謝大小姐和七小姐抬愛。”
她要是得了大小姐和七小姐喜歡,就那被嫡母趙季氏高看一眼,這樣她和生母薛姨娘日子好過一些。
不知怎么,趙嘉柔抬頭看向七小姐的時候,總覺得隱約看到了嫂嫂的影子。
當年母親好心提醒嫂嫂,讓她提防身邊人,誰知竟然讓嫂嫂受了刺激,一命嗚呼。從此薛姨娘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就跟啞巴了似的。
“既然大小姐她們邀你了,你就去吧。”趙季氏接著跟老安人聊天,將趙嘉柔打發了出去。
嫡母趙季氏來時特意吩咐過她,說若是見了楊敏顏幾個姑娘,一定要仔細看她們品行如何。
這可是她滿口答應下來的。
“走,我帶你去添璧苑里走一遭,我有個要好的姐妹,想必你們見了一定很聊得來。”
不等趙嘉柔主動請求,晨姐兒就會意地以主人家的身份,待起客來。
楊敏顏傾心于趙嘉善,自然想見見趙嘉善的庶妹,提早親近親近。晨姐兒正是受她所托。
張令曦乖覺地跟著她們走,還主動伸手去拉趙嘉柔的手道,“我手冷,漂亮姐姐你拉著我。”然后再自然不過地把另一只手伸給晨姐兒。
趙嘉柔將張令曦的小手裹進手心里,她指尖發涼,手心緊張地直冒汗。
“我第一次去我二舅舅那里做客的時候,特別害怕。”張令曦閑聊似的寬慰道。“有些事情你以為自己做不好,其實是太患得患失了。”
“你別理她,小小年紀,學的老氣橫秋地給人講道理,我看她自己壓根不知自己在說什么。”晨姐兒不客氣地譏諷親妹妹。
“沒有關系,七小姐說的,我都明白了。”趙嘉柔大著膽子偷偷捏了下張令曦的小手,還偷著扮了個鬼臉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