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女帝

第152章(+2) 知而不言并非忠臣

雖我進了皇城并未遣人進宮報信,但既然我來了,皇宮里又怎么會不知道。

到了宮墻正門口,遠遠的我便見到了一個不算陌生的面孔——仲毅。

仲毅身后還跟著幾個大臣,一道迎了我后,雷念仍舊騎馬走在我輦輿一側,另一側的位置則被仲毅占了。

先前我跟仲毅雖然沒說過幾句話,但是當中畢竟還有個仲羽的關系,我靠著這層關系打探打探也沒什么不合理的。我便微微靠向仲毅一側,喚了聲:“仲大人。”

仲毅對我作揖道:“陛下有何吩咐?”

吩咐?我哪敢……

苦笑一下,我問:“仲大人可知,仲羽在玄蒼受誰照顧最多?”

仲毅聽聞自己兒子的名字,更加正色,思忖片刻道:“犬子承蒙陛下照拂。”

我搖搖頭道:“不是我,是鳳親王。鳳親王寬厚仁善,總是感念于仲大人培養仲羽有多么不容易,也是鳳親王多番與我舉薦,我才得知原來仲羽竟有那般過人的才干,將其啟用。”

雖然這番話不盡然是真話,可也絕對算不得騙人。言域對十二宮照拂頗多,其中自然包括仲羽。

仲毅聞言,垂目糾結,須臾后對我抱拳道:“不瞞陛下,鳳親王被影衛刺傷了左臂,又在我部大牢關押一夜,現下被陛下提上正殿去了。”

鞭傷未愈,又添新傷。

我壓下心痛,問:“昨夜關押,大人可找大夫為鳳親王看過了?”

“大夫是找了,可是鳳親王不讓瞧。我去看過,見鳳親王自己備了傷藥,我便未再多勸。”

倍覺可笑,我便冷笑了一番,道:“仲羽在玄蒼,被鳳親王視為座上賓。鳳親王在帝衡,卻只配做仲大人的階下囚。”

仲毅一張老臉總算掛不住了,青一陣紫一陣。

我又道:“鳳親王厚待仲大人之子,敢問仲大人,既不能違抗圣命護著鳳親王,又可曾有過報答之念,對我和鳳親王的一對子女有過照拂?”

仲毅的臉色便更加難看。

我心中向下一墜,他這反應,難道孩子出了什么問題?

于是我便顧不得其他,將手伸出輦輿一把扯住仲毅的胳膊急問:“仲大人!孩子們有事,對不對?”

仲毅趕忙再對我拱手道:“無事無事,只是兩個孩子受了驚嚇,有些……有些發熱,御醫已經瞧過了,給乳母配了藥,小娃喝了奶會好的,陛下放心!”

“放心?”我訥訥重復一遍,將手收回,閉上雙眼。

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了。

“仲大人,你們家陛下和攝政王斗他們的,與玄蒼何干,與我何干,鳳親王何干,與一對幼子何干?你身為帝衡老臣,對你家陛下此舉不去勸諫,你當的起忠臣二字嗎?”

“老臣對陛下忠心日月可鑒!”

“呵呵,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為人臣不忠,當死!仲大人,我這話,有道理么?”

只見仲毅黑著張臉,難以辯駁,也不知該怎么答我的話了吧。

可我現在跟仲毅說這些話又有什么用呢,不過是逞口舌之快罷了。

既然沒有用,也不必再說了,我又問:“仲大人,孩子也被提到正殿上去了對么?”

“回陛下,是。”

好啊,皓慳,你還真是心急,迫不及待就要用言域和孩子來要挾我了么?

你準備要挾我什么?不準平疫?你自是不會說的,說了,豈不承認你是個昏君。

那么就唯有要我的命了,這樣你既不用開口,也可以達到目的。

自然,你動手殺我,遠不及讓我自裁來的干凈……

我便笑問:“仲大人,你們準備給我安個什么罪名呢?”

仲毅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無奈道:“這……陛下是合打算,并未與我明說,如今陛下的心思,我也不知道啊!”

仔細瞧仲毅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而且事已至此他對我說謊還有什么必要呢?

看來從仲毅嘴里也問不出更多了,我看一眼雷念,雷念從懷里掏了兩顆藥丸吞了,那藥應該是混了我的血做的,看來雷念這是做好了拼命的準備了。

沿途無意其他事,只心掛著言域和孩子。

不久后進入正殿,言域一身血色被兩個高壯的侍衛狠狠摁的跪在地上。

在龍椅之下,我孩子的兩位乳母各抱一個孩子,孩子雖在啼哭,可是哭聲卻早已喑啞。乳母急切心疼不斷流著淚哄孩子,眼見乳母眼睛哭的腫脹不堪,我心中明了,孩子哭的太久了。

穩步到正殿當中,我望著高處龍椅上落座的少年道:“孩子餓了,先讓乳母退下去喂奶吧。”

“呵……”皓慳雙目仍是我記憶中深沉的陰霾,他淺笑后道:“喝了又吐,也是浪費。”

孩子已經喝不下奶了嗎?

我瞧著乳母,兩個乳母都苦苦的對我搖了搖頭。

我強壓著心痛與怒火,沉聲笑道:“喝了吐了那是孩子和乳母的事。我知道你有話對我說,孩子反正也聽不懂,不如就讓乳母抱孩子先下去,免得啼哭不止讓你心煩啊。”

“孤倒覺得這哭聲慘慘,很是悅耳呢。”

我只覺得無語,掃視一遍殿上的文臣,最后將視線落在仲毅身上,我問:“你們這些大臣都很不錯啊,陪著皇帝一起欺負兩個嗷嗷待哺的小娃,可真是有本事。”

仲毅和這些臣子都是一臉的難堪,還是仲毅出列對皓慳作揖道:“陛下,還是讓乳母帶孩子下去吧。”

“仲大人,你為妖女求情,可是也打算入她那女帝神教了?”

“陛下,臣并非……”

“那仲大人就不必再多說了。近來各位大人都道妖女禍國,如今妖女已經來了,仲大人,按帝衡刑律,此妖女該當何罪?”

皓慳的聲音雖是少年音色,口吻卻實在惡毒令人聽了不禁一陣惡寒。

仲毅猶豫當場,皓慳又不耐煩的催促了一聲:“仲大人?!”

雷念自我身后向前一步,半個身子擋住我,也不對皓慳行禮,冷笑道:“呵呵,本王聽不明白,實在忍不住想問一問陛下,這妖女二字何意?”

皓慳也冷笑了一聲道:“呵,以奇邪之技蠱惑百姓,又立出個什么女帝神教,自稱神女,不是妖女是什么?”

雷念道:“這倒是奇怪了,辰王沒有跟陛下說過,是辰王封了我們天女天將,請我們拯救黎民蒼生么?”

“那辰王可讓你們妖言惑眾了?什么神力,什么圣物,還不是借平疫一事大肆蠱惑?”

這番話問的是十分幼稚,翻來覆去,沒個攻擊力,更沒有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