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殺

第229章 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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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煜接過藥方,眉頭一下子便沉了下來。

這字跡,果然與阿萱的一模一樣!

看著粱煜的臉色,皇后不禁問道,“王爺,這字跡可是阿萱的?”

阿萱也緊盯著粱煜,等著粱煜的答案。

就見粱煜抬眸看向她,這才道,“字跡的確與阿萱的很像。”

他說很像,并未說就是。

也就是說,粱煜并未因此就給阿萱定了罪。

皇后的眼底浮起了幾分深意,而一旁的公孫羽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妥,“可若真是阿萱干的,她何必如此明目張膽?”

這不是擺明了留下罪證讓人抓她嗎?

卻聽那御醫道,“或許,這就是阿萱姑娘的心思,特意露出巨大的破綻來,讓人覺得她不會蠢到做這樣的事。”qqxδnew

聞言,幾人都忍不住看那御醫,只見御醫說了話便忙低下頭。

但,這話不是全無道理。

皇后冷哼了一聲,卻是看向粱煜,“王爺,咱們都是受過禹王大恩的,當初你將宛妃帶回來的時候,本宮問過你,你卻什么都沒說,今日,本宮再問你一遍,宛妃斷臂,癡傻,可是阿萱做的?”

粱煜眸色微沉,還未說話,便聽阿萱開了口,“是我做的,我做過的,我承認,我沒做過的,皇后也別想栽在我身上!”

“本宮栽在你身上?”皇后好似聽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話一般,瞪大了雙眼,“如今這人證物證可都指著你!”

聞言,阿萱也沉默了。

沒錯,人證物證,都指著她。

這人證倒還好說,那物證……

從粱煜的表情上來看,那上頭的字跡果然與她的一模一樣。

可,她并沒有寫過那樣的藥方,定是有人偽造。

只眼下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罷了。

就在這時,宛妃忽然從屋里沖了出來。

見到阿萱,她便好似是瘋了一般,左手拔下自己頭上的發簪便要刺向阿萱。

但,被粱煜攔住了,“你做什么?”

“啊!啊!”宛妃情緒異常激動,長大了嘴,卻也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看來的確是已經被毒啞了。

可饒是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眾人都還是可以看出她想要做什么。

她想要殺了阿萱,用她左手的簪子。

在她看來,阿萱害得她毀了容,害得她斷了一臂,害得她成了啞巴,她今日非殺了阿萱不可。

哪怕是被粱煜攔著,宛妃都還是拼了命似得朝著阿萱沖來,嘴里一直‘啊啊’地喊著,整個人近乎瘋狂。

是啊,好好的一個大棠第一美人兒,如今卻落到了毀容,殘疾的地步,往后的日子還得在這一方小小的冷宮里過活,哪怕皇后不會虧待她,吃穿不愁,可冷宮到底是冷宮。

她這一輩子都走不出去了。

換做任何人,只怕都得會瘋吧!

不知為何,饒是這會兒仍舊被冤著,阿萱嘴角還是忍不住勾起了笑。

瘋吧!

生不如死的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而阿萱的笑無疑更加刺激了宛妃,她整個人更加癲狂,拼了命的叫著,手中的發簪瘋狂飛舞,像是恨不得用手里的簪子將阿萱的喉嚨都給扎爛了一般。

卻是忽然間,一陣血光閃過。

宛妃手中的發簪劃破了粱煜俊朗的面頰。

鮮血濺到了宛妃的眼睛上,也終于讓瘋癲之下的宛妃暫時冷靜了下來。

皇后見狀,滿是喝道,“還不快些給王爺治傷!來人,扶宛妃回去休息,將罪人阿萱押入大牢等候發落!”

“是!”

侍衛應聲,這就將阿萱架起,帶了下去。

而御醫也慌忙上前為粱煜醫治。

御醫給粱煜上了藥,這才道,“王爺放心,宛妃娘娘的發簪并不鋒利,傷口也不深,過兩日便可痊愈,應當不會留疤。”

粱煜淡淡‘恩’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卻聽得屋內宛妃的叫喊聲源源不斷地傳來。

是痛苦,是哀嚎,也是絕望。

當日,他將宛妃帶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宛妃日后將要面對什么。

心中自然是難受的。

難受于他沒有遵守與禹王的約定,沒有照顧好禹王唯一的女兒。

而如今,哪怕是皇后跟公孫羽都在屋內安撫著宛妃,好似也依舊無法使其平靜下來。

一陣清風拂過,卻未能撫開他眉心的結。

粱煜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才起身,朝著宛妃的屋里行去。

宛妃正發著脾氣,屋里的東西都被摔了滿地。

饒是此刻,她手中還拿著一個燭臺,以至于皇后跟公孫羽都不敢輕易靠近,生怕刺激了她,令得她又做出什么事兒來。

卻只聽那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帶著命令式的口吻,“紫瑜,把東西放下。”

方才還情緒甚是激動的宛妃猛然愣住,看向粱煜。

見他臉上的傷,眼圈不自覺的一紅,而后丟了燭臺便是朝著粱煜跑了過來,一頭鉆進了粱煜的懷里。

僅剩的左手死死拽著粱煜的衣襟,整個人都哭到顫抖。

而粱煜胸前的衣衫也很快就被宛妃的淚水給打濕了。

見狀,皇后不禁皺了皺眉,卻道,“看來宛妃如今只聽王爺的話,那就請王爺好好勸勸宛妃吧!”說罷,便是看向公孫羽。

公孫羽點了點頭,這才與皇后一并走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宛妃的哭聲卻不止。

她覺得自己委屈壞了。

她清楚地記得阿萱是如何砍掉了她的手的。

而瘋癲期間所發生的事,她也能依稀記得一些。

她明白自己如今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處境。

也知道,唯一能幫她的,就只有粱煜了!

她緩緩抬頭,看向粱煜。

眼淚懸在長長的睫毛之上,讓她看上去更加的可憐。

她雖不能說話,但眼神卻在表露著自己內心的想法。

她想讓粱煜帶她走。

她已經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她不要往后的日子都待在這個冷宮里!

只有粱煜才有本事能帶她走!

看著宛妃這可憐的模樣,粱煜也緩緩伸出了手,輕揉著她的頭,“抱歉,是本王沒有護好你。”

語氣透著濃濃的愧疚。

宛妃自然聽出來了。

他對她有愧疚,那事情就好辦了!

于是,她緩緩搖頭,可憐,無助,委屈。

她相信,自己眼下這模樣,這世間沒有一個男人會不憐惜她。

粱煜伸手,替她拭淚。

語氣卻莫名苦澀,“本王護了你這么久,如今也該去護著本王的阿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