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跟!我說了,我真幫不了。”顏若玖還是拒絕了。
“顏姑娘!”硯臺十分著急。
“硯臺,你先聽我把話說完。”顏若玖伸手勸道。
“顏姑娘,您說。”硯臺吸吸鼻子道。
“哎……想必現在你也很明白,你家公子為什么這么欺負我了,對,就是因為他以為我破壞了他和五姐姐之間的事情,就是這么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他!他害我差點沒了命!硯臺!我就是再大度,我也做不到你要求的事!”顏若玖心里就是不愿意。
“顏姑娘!硯臺知道,這樣做真的很為難你,可除了您,就再沒有人能救我家公子了,顏姑娘,求您了,求您了!”硯臺懇切道。
“硯臺!我不行,我做不到,做不到!”顏若玖一想起這段時間遭遇的種種,她心里的那股氣就無法平復,她如何也做不到去幫欺負她的蔣正熙求情。
“顏姑娘!”硯臺見狀又撲通一下狠狠跪在地上道:“求您了,顏姑娘!”
“硯臺!你!你別逼我,我……”顏若玖生怕自個會心軟,干脆撇過臉去,不敢去瞧硯臺那殷切的眼神。
“顏姑娘!求你了!硯臺求求你了,再這么下去,我家公子真的要不行了,求求您了,先救了他吧,您心里的氣大可以沖著硯臺來發,硯臺任您打罵,只要你能解氣,能去救救我家公子爺,怎么樣都好,您讓硯臺做什么都行!求您了!”硯臺叩頭道。
“硯臺!”顏若玖一臉為難。
“姑娘……”一旁的女婢也有些不忍心了。
“硯臺,你起來,起來!”顏若玖心里有些不忍。
“不!顏姑娘不答應,硯臺就長跪不起!”硯臺也倔起來。
“硯臺,那混蛋怎值得你如此忠心以待啊!”顏若玖替硯臺不值。
“顏姑娘,也許在您看來,我家公子是混蛋,是小人,是無恥之徒,可那都是表象,是公子氣惱之下所為,你們怎么說他,硯臺我管不了,可對于硯臺而言,硯臺的命是公子給的,所以無論公子發生什么事,硯臺都要護他到底,無論對錯!硯臺都要護著他,所以……”硯臺抹了一把眼淚長嘆道:“所以,無論如何,硯臺都……”
“好硯臺!你起來吧……”顏若玖突然就覺得心口有些發酸,眼睛有些發熱。
“顏姑娘!求您了?”硯臺又叩頭道。
“硯臺!你起來吧!”顏若玖看不下去了。
“顏姑娘?”硯臺還在求著。
“快去扶他起來。”顏若玖吩咐身旁紅著眼的女婢道。
“哎!”女婢立刻上前攙扶硯臺。
可硯臺沒了得了準話,愣是堅持跪著。
女婢有些為難地看著顏若玖。
顏若玖嘆了一聲便無奈地笑道:“罷了,罷了,好在我命大,也好在你家公子肯折返回去救我,就當是為了你,這個忙本姑娘幫了,你快些起來吧!”
“啊?”硯臺有些愣了。
“你愣著做什么?顏姑娘答應你了,你還不趕緊起來!”扶著硯臺的女婢也有些激動道。
“顏姑娘!您真的同意了?”硯臺還不敢相信。
“這會是同意了,不過,你再這么跪下去,我可不保證待會我還會同意的。”顏若玖失笑道。
“啊?不不不,我起!我起!我這就起!”硯臺聞言,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
結果還因為起得太猛,不小心踩到了自個的袍子,差點又一個趔趄摔了回去,好在旁邊的奴婢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
這一晃悠倒是嚇得顏若玖和一旁的女婢都忍不住笑了,硯臺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顏若玖見狀只能無奈道:“你啊,當真是蔣正熙的福氣。”
“嘿嘿,顏姑娘說笑了,公子爺才是硯臺的福氣,顏姑娘肯答應更是硯臺的福氣了。”終于求到顏若玖的同意,硯臺這會也油嘴滑舌起來。
“哎……”顏若玖這一聲嘆不知是在嘆她的心軟,還是在嘆蔣正熙的好福氣。
“顏姑娘,既然您同意,那咱們趕緊過去吧!”硯臺激動地就要往出去了。
“過去?我也得過得去啊?”顏若玖示意硯臺她腳踝處的傷。
“哎呦,硯臺差點忘了,沒關系,硯臺備了軟轎在外頭,我們抬您過去!”硯臺倒是準備齊全。
“啊?”顏若玖有些詫異:“你就這么肯定我會同意去?”
“嘿嘿,顏姑娘心底純善,硯臺絕不會看錯的!”硯臺自信道。
“你見我幾回?怎么就如此篤定!”顏若玖倒是好奇地笑了。
“硯臺第一次見到顏姑娘時便已經確定了!”硯臺直言不諱道。
“第一次?”顏若玖詫異。
“就是顏姑娘救踏雪那一回。”硯臺笑道。
“你怎么就能認定我心底純善呢,你家公子見踏雪親近我可是氣得夠嗆呢。”顏若玖笑道。
“那是公子太過喜愛踏雪馬了,可硯臺不同,那日您一個小姑娘能為了救人救馬挺身而出,如此膽量魄力絕非心惡之人所有,再加上,馬兒這個東西最通人性,尤其像踏雪這樣的良駒,更是如此,踏雪能親近您,更是印證了硯臺的判斷,您就是個爽朗直率,卻心底純善的姑娘,今天這件事,又再一次印證了硯臺我的判斷。”硯臺一臉真誠道。
“呵呵呵,你這話說的我不去都不行了,好了,既然答應你了,我一定會去,不過長公主到底聽不聽,我可不敢保證,我只能盡力而為了!”顏若玖抿抿嘴道。
“是是是!只要顏姑娘可去,那這事就十拿九穩了!”硯臺對顏若玖很自信。
“呃……你倒是比我更自信嘛。”顏若玖有些無奈。
“嘿嘿,一定成的!顏姑娘信我!”硯臺拍拍胸脯保證道。
“好吧!叫軟轎進來吧,我就去長公主那走一趟了!”顏若玖下定決心道。
“好嘞,顏姑娘稍等!”硯臺出去喊女婢抬了軟轎進來。
顏若玖只能挪到軟轎上往長公主所在的屋子去了。
長公主屋外,蔣正熙還在跪著。
他一臉慘白,卻仍是拗著性子,堅持著,手里竟然還握著顏若玖的那支銀簪子。
院里的燈火通明,家丁,小廝都在不遠處提心吊膽著,大家誰都沒見過這樣的場面,這么多年了,他們誰也沒見過長公主對小公子發過火。
哎,這不發則以,一發就如此不可收拾,整個別院的奴才們都在擔心,可誰也不敢上前去勸。
大家都知道小公子脾氣拗,長公主的脾氣更拗,這件事他們做下人的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可到底是擔心蔣正熙,尤其是瞧著他搖搖欲墜的樣子,大家都不敢走遠,生怕蔣正熙出了事,大家的日子都要不好過了。
蔣正熙就這么跪著,春日別院里的深夜,也是夜涼如洗,跪著地上,隔著綢緞的褲子,寒氣順著膝蓋一股股往身上冒著,蔣正熙已經冷得有些嘴唇發紫了,渾身發木了。
可長公主房里還是一片漆黑,似乎沒有任何動靜。
蔣正熙真是害怕長公主那失望的眼神,所以,從顏若玖那里離開,便就直接跪在了長公主屋子門口。
起初,他只是在賭,長公主對于他的愛一定會勝過今日的氣的,可賭了三個多時辰,他的心就要快跟他的身子一樣冰冷了,他萬沒想到他姑母竟然對此不聞不問。
直到現在,蔣正熙才意識道到,他姑母是真的生氣了,而且還很嚴重。
蔣正熙握著手里沒有毀掉的簪子,陷入了自責沉思之中。
沒多久,顏若玖坐著軟轎便進了長公主的院子。
燈火通明之下,顏若玖一眼便瞧見了跪在那里的蔣正熙有些頹廢的身影,而正屋里卻是一片漆黑。
她看了一旁的硯臺一眼,然后嘆了一口氣道:“硯臺!長公主怕是還沒醒呢。”
“不會!長公主很心疼公子爺的,她這個樣子是故意做給公子爺看的,就是為了唬人的,我已經打探過了,長公主就一直在屋里,沒有歇下,怕是也擔心著外頭呢,現在您進去,便也能給她一個臺階下的。”硯臺小聲道。
“哎……好吧。”顏若玖想著既然來了,那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扶我下來!”顏若玖突然出聲。
“啊?”一旁女婢有些愣了。
“扶我下來!長公主面前我怎么可乘著軟轎,實屬大不敬,扶我下來,我要走著進去。”顏若玖堅持道。
“顏姑娘,你的右腳走不了的。”女婢出聲提醒。
“不是還有左腳嘛,你們扶著我,我就是蹦跳著也得是站著走進去!”顏若玖打心里是敬畏著長公主的,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求一尊敬的姿態進去。
“這……”女婢們互相對視,誰也不敢做主。
“好了,是我自個的決定!不怨你們的,你們不過是幫我的忙,扶著我罷了,要是你們不想救你們的小公子,那就此算了吧。”顏若玖堅持道。
“這……這……”大家糾結為難了。
“要讓長公主等著嗎?”顏若玖又說道。
“顏姑娘!多謝了!”硯臺感激出聲,大家都紛紛點點頭,伸手將顏若玖從軟轎上扶了下來。
顏若玖這才左腳支地,抬起右腳,在女婢的攙扶下一步步往前蹦跳著,就這么出現了滿園的仆人面前。
滿園的奴仆侍衛聽見響動都回頭看去,正瞧見一姑娘在女婢的攙扶下晃晃悠悠地蹦著過來,大家都好奇地打量過去。
不少奴仆盯著顏若玖還竊竊私語道:“是她嗎?”
“應該還是吧,她右腳真傷著呢。”一些家丁小聲討論道。
“就是她啊?”大家紛紛矚目。
“是她,應該是她。”
“嘶!真是小公子昨夜里背下山,抱回來的那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