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冒名利用”的長公主,其實一大清早就進宮來了,而且是直接到養心殿和皇帝在里說話的,根本就不知道蔣正熙利用她名號忽悠顏若玖的事情。
聊了半天正事之后,長公主便笑著問道:“皇帝啊,你這安排正熙那小子是要寫個什么論策啊?那小子這兩日急得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就差跳腳了啊。”
“呵呵,長姐,不過是六部論證,已經很簡單了,是那小子不好好讀書,臨時抱佛腳的,你讓弟弟我怎么著啊。”皇帝哈哈笑道。
“哎……不是說正熙路見不平,救了人的嘛,你這不嘉獎也就算了,這般為難他,著實不厚道啊。”長公主這是心疼蔣正熙了。
“哎呦呦,長姐,要說不厚道的那可不是我啊,這可是三弟自個招的,結果倒好,他愣是把我給捅到前頭了,還好正熙那小子夠孝順,不敢明著頂撞我這個皇伯父,說到底,那也是三弟忒不厚道了。”皇帝抱怨道。
“你啊,老三最頭疼正熙的事情,這好不容易攤上了回好事,你還這么給他下套子,都多大年紀的人了啊,你倆還這么較真,較真就較吧,反正你倆從小鬧到大,倒也無所謂,可正熙那孩子招誰惹誰了啊!”長公主果真是來幫蔣正熙出氣的。
雖然,那日,蔣正熙告狀到她這的時候,長公主面子上是順著皇帝的意思教育了他一番的,可在心里也確實最見不得蔣正熙委屈的,尤其是這次的事,怎么說也是蔣正熙做了好事的,怎么到頭來又讓他犯難了呢,長公主也覺得說不過去。
“長姐,沒你這么護犢子的,那是二弟招的,再說了,正熙都十五歲的人了,你不能老這么溺著他啊,這六部論證又不是什么難的,瞧把你緊張的。”皇帝有些酸溜溜地埋怨道。
“皇帝,你又不是不知道正熙那孩子是個什么樣,你這……哎……”長公主無奈了。
“長姐,你總不能寵著這孩子一輩子吧,將來他如何也得有所建樹的,可這只武不文的,終究成不了大事嘛。”皇帝撇著嘴一臉為蔣正熙著想的樣子。
“哎……這不得慢慢來啊,你這回還傳話了翰林院,那小子沒有幫手還不知得亂成什么樣呢。”長公主搖頭道。
“長姐,正熙那小子鬼主意多著呢,你以為我禁了翰林院,就能拘著他啊,他說不定找找到幫手了呢。”皇帝意味深長的笑道。
“歐?看來你是知道些什么啊。”長公主瞥著皇帝笑道。
“這個嘛,還是長姐親自去問那混小子比較靠譜。”皇帝沒有戳穿。
“呵,你也跟我賣關子啊。”長公主挑眉笑道。
“呵呵,長姐,不是弟弟我賣關子,而是我想靜觀其變,看那小子還能想出什么對策來。”皇帝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哎……你啊……”長公主瞧著皇帝一臉期待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呵呵,長姐,你就放心瞧著吧,那小子絕不會是個安心地主。”皇帝哈哈笑道。
“哎,算了算了,由著他吧,對了,聽說那事又跟南宮家的有關?”長公主斂了笑意問道。
“是啊,順天府也印證了正熙的話,那群地痞是與南宮歇有關。”皇帝也點點頭道。
“哼!南宮歇這紈绔倒是不浪得虛名啊。”長公主一臉鄙視。
“呵!是啊,臭味相投嘛,不過一幫子烏合之眾罷了,碰到咱們正熙,那是他們倒霉啊。”皇帝倒是挺得意。
“你這是不打算出手了?”長公主聽出了皇帝的意思。
“哪里還用著我啊,先別說正熙那小子把那群人折磨得夠嗆,就單說安平侯,方侍郎,顏將軍,這三人也夠南宮家受一陣子的了,現在這情況,我這個皇帝也只需看看熱鬧罷了。”皇帝勾勾嘴角頗為得意道。
“呵呵,那也倒是,不過,聽說在這之前,南宮歇已經出事了,而且還是太子為了個歌姬所為,這可確有其事?”長公主一臉認真道。
“哎……這事我這個做皇帝的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郁悶呢。”皇帝搖搖頭嘆氣道。
“到底是為何啊?”長公主問道。
“其實啊,這事確實……”皇帝只能又將那件事一一道來。
而宮外,顏若玖已經跟著蔣正熙從后門進了長公主府上,那偷悄的模樣讓顏若玖很是鄙視。
不過鄙視歸鄙視,既然來了,顏若玖倒是也挺配合,一直低調地直到進了屋。
一進屋,蔣正熙便立刻扯著顏若玖來到書桌前頭道:“那,這里什么都有,你趕緊寫吧。”
“喂!著什么急嘛,書還沒看完呢!那些書呢?”顏若玖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問道。
“這,這這呢!”正問著呢,硯臺便抱著兩大摞的書挪了進來道:“顏姑娘,書全都在這了,您折過的頁,一點沒動過。”
“放著吧!”顏若玖指指書桌道。
“哎。”硯臺晃晃悠悠地挪了過去,好不容易將懷里的書全都放下了。
“現在成了吧,全都在這了,你快些動手啊。”蔣正熙又催促道。
顏若玖瞧著滿桌的書,愣了片刻,然后瞥了一臉急切的蔣正熙一眼后,卷起袖子又認命地看了起來。
滿屋里就只剩下顏若玖,蔣正熙和硯臺三人,其余的奴才家丁都被支到遠遠地方去了。
顏若玖開始看書,松了一口氣的蔣正熙就坐在一旁看著,而硯臺一邊奉茶一邊嘆道:“公子,顏姑娘瞧著像是很厲害的樣子哎。”
“嗯,看來這瘋丫頭也不是一無是處嘛。”蔣正熙撇著嘴同意道。
“呵呵,公子,你可小聲點,顏姑娘這脾氣可不是太好。”硯臺小聲提醒道。
“你就廢話多。”蔣正熙橫了硯臺一眼,對于顏若玖這臭脾氣,蔣正熙已經是領教得不想再領教了,他自然清楚得很。
不過,現在看著顏若玖一臉認真的模樣,那粉嫩嬌羞的小臉,那輕輕蹙起的眉頭,那微微抿著的小嘴,那白玉般的脖頸和小手腕,蔣正熙又覺得心里有些莫名的癢癢。
呃,算了,還是不看著好,蔣正熙生怕自個再冒出什么奇怪的念頭來。
“對了,我之前吩咐你的都準備好了嗎?”蔣正熙搖搖頭清醒了片刻便問道一旁的硯臺道。
“早就備好了。”硯臺笑道。
“嗯,送過去吧。”蔣正熙呶呶嘴道。
“是。”硯臺笑得燦爛。
“顏姑娘,這是致味齋的點心和梅子茶,都是您愛吃的,我們家公子特意吩咐小的去買的,給您擱著了。”硯臺慢慢踱步到書桌前頭一臉曖昧地笑意道。
“呵呵,算你家公子還有點良心,多謝了。”顏若玖倒也是不客氣,干脆一邊翻書,一邊捻起點心吃了起來。
那大喇喇的樣子倒是讓一旁府硯臺有些忍俊不禁。
蔣正熙瞧著也是一陣失笑。
而顏若玖卻沒有絲毫察覺,就是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快翻著書卷。
屋里倒是安靜了下來。
而宮里,和皇帝聊了一上午的長公主從養心殿離開,準備乘馬車回府。
守在外頭的紅素嬤嬤便上前笑著道:“主子,這天氣不錯,你也好久沒到宮里來了,不如奴婢陪著您在園子里逛逛吧。”
“逛園子?”長公主有些疑惑地看著紅素。
“是啊,聽說園子里的夏海棠開得正艷呢,您不去瞧瞧啊?”紅素嬤嬤一臉笑意。
“呵呵,紅素,不會是正熙那小子又惹禍了吧?”長公主見紅素一副緊張模樣,便失笑起來。
“呃……主子……奴婢這么明顯啊?”紅素有些尷尬道。
“你是本宮跟前的老人了,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住本宮嗎?說吧,你這次又是幫正熙那小子打什么馬虎眼呢?”長公主挑眉問道。
“呃……主子,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您跟皇上敘話的時候,小公子找到奴婢央求著幫忙,奴婢這也是推托不過,所以才迫不得已答應的,您可別氣啊。”紅素先承認了錯誤。
“到底什么事啊?”長公主問道。
“其實,奴婢覺得也許是好事呢。”紅素嬤嬤把心里的猜想說了出來。
“那小子能有好事?說吧,到底是讓你幫什么忙了?”長公主問道。
“呃……小公子就是讓奴婢去內學堂請了顏若玖姑娘出來,后頭的事,奴婢就不清楚了,不過,奴婢倒是留了個心眼,偷聽了一會,像是在說什么幫忙不幫忙的事,顏姑娘剛開始看上去真是有些氣惱了,不過,到最后,小公子還是帶著顏姑娘出宮去了,聽著像是回府里了呢。”紅素嬤嬤面帶笑意道。
“請了誰?”長公主一臉愕然。
“呃……顏若玖,顏姑娘,就是那個曾在別院里養過傷的顏家九姑娘。”紅素嬤嬤道。
“嘶……正熙這小子是要做什么?怎么又去招惹人家小姑娘了。”長公主的第一反應便是怕蔣正熙又要欺負顏若玖了,上一次的事情可還歷歷在目呢。
“主子,奴婢瞧著小公子和顏姑娘倒是好著呢,不大像是鬧別扭的樣子,不然,顏姑娘那倔脾氣,怎么肯輕易就跟小公子走了呢。”紅素嬤嬤說道。
“那混小子可說不好!”長公主心里有些擔心。
“不能,前幾日,小子不還救了顏姑娘的嘛,要是他們倆真不好,以小公子的脾氣斷然是不會出手的。”紅素嬤嬤一副肯定的樣子。
“正熙那小子乖張得很,成天地喜怒不定,誰知道他是不是又打人家顏姑娘什么主意了。”長公主不允許旁人說蔣正熙的不是,可她自個說起來倒是毫無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