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冤家

第二百一十二回 親昵

“啊,啊,啊?我……我……”顏若玖聞言,心里更是顫得慌。

老夫人啊,這都驚動她祖母了,完了完了,這下可是要徹底完了,顏若玖都要絕望了。

“九姑娘,您這是怎么了?不會是不舒服吧?”管家瞧著顏若玖小臉泛白,甚是擔心道。

“啊?沒,沒有,呵呵。”顏若玖雖然心里怕得很,可卻不愿意在外人跟前露怯,所以只能干笑兩聲掩飾了過去。

“沒事就好,那就請九姑娘,快些跟老奴進去吧。”管家又換上了一臉笑意。

“呃……好……”無從拒絕的顏若玖,只能一臉生無可戀地跟著管家往回走,完全沒有注意到管家臉上那喜慶的笑意。

“哎,對了,九姑娘,您要取回來的那本書是什么名字,老奴一會叫人去幫你取回來。”管家倒是貼心。

“啊……奧,不用了,也不是很重的,明個到內學堂我自個再跟她要吧。”本就是騙人的借口,顏若玖現在也只好自個搪塞過去了。

“那也好,九姑娘,慢著點,小心臺階。”管家異常殷勤。

“奧!”顏若玖一邊上著臺階,心里一邊飛速盤算著進去之后的應對之策。

好不容易半推半就,磨磨蹭蹭地蹭到了老夫人屋門口,顏若玖心里越發慌得厲害,手腳都有一些冰涼了。

沒事,沒事,不就是吵嘴嘛,能有多大的事,再說了,人不是也救了嘛,還不能功過相抵啊,顏若玖,別緊張,別緊張,沒事的,沒事的!

顏若玖在門口鼓了半天氣,好不容易有了點膽,正想請示呢,這屋里的簾子便從里頭撂開。

滿屋正襟危坐的人啊,顏若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要不要這么多人啊,連不在同一個府里的大伯母都來了,不至于的,沒那么嚴重吧,顏若玖愣在門口,怎么也挪不動腿。

“哎呦,九丫頭可是回來了,都等著你呢,愣那干嘛,快些進來啊。”屋里,董氏先出聲喊道。

“呃……”看著滿屋子的人,顏若玖就覺得腿肚子發軟了,心里發慌,手心里的冷汗越攢越多,遲遲邁不動步子。

董氏見狀,便嬌笑道:“怎么了啊?這一屋子人,瞧著怕啊?”

董氏不過一句玩笑的話,屋里眾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可唯獨顏若玖卻聽得心里一陣忐忑:怕,真怕。

“阿茴!怎么了?”莫氏瞧出了顏若玖的不對勁。

“娘!”顏若玖見到莫氏顯得更為慌張。

“你這孩子,在外頭玩瘋了吧,怎么這會才回來,趕緊過來,給你祖母請安。”莫氏未免尷尬,立刻起身拉過顏若玖溫柔道。

“娘……”顏若玖有些恍惚了。

“傻丫頭!愣著做什么啊,快些請安啊。”莫氏有些著急了。

“哎呦,老三家的,別嚇著孩子了,九丫頭,到祖母身邊來,快來。”座上的老夫人一臉慈愛地喚道。

“啊?”顏若玖繼續一臉恍惚,什么時候她這位向來待她不冷不熱的祖母這般殷勤了,顏若玖心里愕然。

“哎呦,傻丫頭,你祖母叫你呢,還不快過去啊。”一旁的董氏親熱地拉過顏若玖,把她推到了老夫人跟前。

顏若玖一臉的茫然,可已經被推到祖母身邊了,也只能硬著頭皮有些心虛地喊了聲:“祖,祖母。”

“哎呦!我的乖孫兒啊,快讓祖母看看,你沒有傷著哪里啊,快讓祖母好好看看。”老夫人果真殷切。

傷?顏若玖更是糊涂了。

老夫人握著顏若玖的手,一臉慈愛地上上下下打量,這份親熱倒是讓顏若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祖母……我……我沒……”

“哎呦,這手心怎么出了這么多汗啊,還這么涼,不會是著涼了吧?”老夫人握著顏若玖的手滿是關切。

“啊?阿茴……”莫氏立刻又擔心起來。

“娘,沒……”

不等顏若玖解釋,董氏立刻上前,一臉急切地摸著顏若玖的手道:“哎呦,還真涼哎!不是真著涼了吧!”

說著,董氏還一臉貼心地上手摸了摸顏若玖的額頭,然后有些欣慰道:“還好,還好,還好頭不燙。”

“是嗎?”

老夫人,聞言捧著顏若玖的小臉,用自個的額頭觸碰著顏若玖的額頭,像是在感知溫度。

顏若玖不大習慣,可卻被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任由老夫人如此親昵。

好一會,老夫人才松了一口氣笑道:“哎呦,是不燙,可你這手怎么這么涼啊?”

老夫人問話,屋里的女眷都投來關切的目光。

“呃……”顏若玖有些尷尬了。

“阿茴……”莫氏更是一臉焦急。

“呃……”顏若玖還真不好解釋,畢竟不能實話實說,這是剛剛給嚇得吧。

“是啊,九丫頭,真沒事吧?”董氏又關心了一句。

“九丫頭?”老夫人等著顏若玖的解釋呢。

“祖母,若玖沒事的,就剛在府門口,聽王管家說,祖母和各位伯母叔母都在等孫兒,孫兒一時情急就一路從大門口跑了進來,所以手才有點涼的,這會孫兒心還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呢,祖母,不信您摸摸嘛。”顏若玖一邊解釋,一邊拉著老夫人的手就往她胸口摸去。

“哎呦呦,還真是撲騰騰!你這孩子,跑什么嘛,瞧著一手的汗,凈讓祖母擔心了,可不許有下回了。”老夫人聽完顏若玖這番解釋,倒是笑著佯作不滿起來。

“祖母,孫兒不是怕讓您們久等了嘛,嘿嘿,孫兒知錯了,一定沒有下回了。”顏若玖見老夫人一臉慈愛,她也就笑得更嬌羞了。

“你啊,真是個討喜的孩子啊。”老夫人摟著顏若玖一陣親昵,儼然就是一對親祖孫。

莫氏瞧著心里莫名有些欣慰。

而一旁的董氏見老夫人如此親昵顏若玖,便也跟著毫不吝嗇地夸贊道:“咱們九丫頭天生心善,又是個喜慶的孩子,別說老太太了,就是我這個做伯母的也瞧著真喜歡呢。”

“可不是嘛,九丫頭心底善良,我也喜歡得很呢。”四夫人方氏也跟著笑起來道。

“可不是,可不是嘛。”屋里的女眷都跟著贊揚起來。

顏若玖這會才從剛剛的一陣暈乎中回過神來,窩在老夫人跟前,小心打量著滿屋子笑語嫣然的熱鬧女人。

心里不住想:呼……原來不是集體討伐啊,真是嚇死我了……可剛剛那兩個女人確實是宮里的打扮啊,而且她確實聽到什么皇后,公主的,難道不是興師問罪,那又是什么呢……顏若玖心里還是糊里糊涂的。

屋里的女眷,都是奉承著老夫人,說了好一陣夸贊顏若玖的話,顏若玖這心就慢慢松懈下來。

熱鬧了一陣,老夫人便拍著顏若玖的手問道:“九丫頭,祖母有幾個事要問你,你可得如實回答啊。”

“祖母請問,孫兒定知無不言。”顏若玖瞧著屋里的氣氛,心里早就不那么緊張了,回話也顯得從容許多。

“好,今個宮里來人,說是上午時候,四公主和七公主不慎落水了,可有此事?”老夫人問道。

“是,確有此事!”顏若玖點頭道。

“那可是你救了她們?”老夫人又問道。

“呃……不完全是。”顏若玖思量了一下開口道。

“怎么會呢,宮里來人可指名道姓說是你救的人啊!”董氏在一旁插話道。

“呃……祖母,二伯母,不光有我,還有其他人呢,像蔣三公子和還有侍衛什么的呢,所以,不完全是我。”顏若玖也是實話。

“你這孩子,太謙虛了,宮里今個來人,就是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的,別的可什么都沒說呢。”董氏在一旁嬌笑道。

沒說別的……呼……顏若玖可算是套出一些讓她安心的話,于是便故意一臉天真道“啊,這點小事,還值得宮里來人啊。”

“哎呦,老太太,快瞧瞧我們九丫頭這單純的性子,什么叫一點小事啊,宮里的皇后娘娘,宇文貴妃可都派專人來道謝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董氏佯作一臉埋怨道。

“啊?”顏若玖還是一臉天真道:“祖母,真的?”

“真的,真的,不然這一屋子人是干什么的,那還不是因為皇后和宇文貴妃的旨意嘛。”老夫人摸著顏若玖的頭慈愛道。

“啊?可……這真沒什么大不了啊。”顏若玖仍舊一臉天真爛漫,其實心里卻是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

“喲喲喲,真是傻孩子,皇后娘娘,宇文貴妃那都是宮里數一數二的貴人呢,能得了她們的慧眼,那可真是你的福氣呢。”老夫人一臉慈祥的笑道。

“呵呵,祖母,這么說,孫兒做了件好事嘍?”顏若玖傻傻笑道。

“是是是,好事,我的乖孫兒啊,可是件好事呢,兩位娘娘可是賜下來好多東西呢,你說,是不是好事啊?”老夫人笑得越發慈愛了。

“嘿嘿,好事,好事。”顏若玖也跟著一臉嬌羞起來。

“呵呵,傻孩子,對了,你怎么就敢下水救人呢?”笑了好一陣的老夫人才想起問道。

顏若玖嘟嘟嘴笑道:“在北地學過有些,所以孫兒懂些水性。”

“當真?”老夫人一臉驚訝。

“這是家里呢,孫兒怎么敢騙祖母您呢。”顏若玖笑著道。

“傻丫頭,就是會水,那樣深的水,你怎么敢說跳就跳啊,也不知道祖母會擔心啊。”老夫人抱著顏若玖,摟在懷里好生心疼道。

顏若玖聞言,便有些孩子氣地嬌嗔道“呵呵,祖母,您不是常說要多行善事嘛,兩位公主落水,孫兒要是見死不救,那豈不是有悖祖母您的教誨嘛,雖然,孫兒知道祖母會擔心,可……若是當時祖母在場,你定然會支持孫兒的,對不對?”。

顏若玖這番話,半真半假,卻把老夫人徹底哄了個開心,直摟著顏若玖哈哈笑道:“呵呵,你個嬌憨的傻丫頭啊,讓祖母說什么好啊。”

“嘿嘿,祖母不生我氣了?”顏若玖繼續裝傻道。

“哎呦,不氣,不氣了,你說得這般頭頭是道,祖母若是再生氣,豈不是顯得小氣了嘛,不氣,不氣了。”老夫人開心地笑道。

“哎呦,瞧瞧,咱們九丫頭把老太太逗得多開心啊,三弟妹啊,有這么個好姑娘,你可是有福氣啊。”董氏半認真,半玩笑道。

莫氏也只能笑著說著謙虛的話。

屋里倒是又說說笑笑起來。

呼……總算是忽悠過去了,顏若玖這會才真正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