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冤家

第二百六十七回 勸

“哎……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可昨天那樣的法子真的不是辦法。”顏若玖抿著嘴道。

“那……那我又能怎么辦?上去質問他們?那樣只能讓我更難堪。”蔣正熙心里又抽痛了。

“那……你想要放棄了?”顏若玖皺眉問道。

“放棄?五年了,我舍不得,我真舍不得,我就是喜歡她……”蔣正熙一臉無措。

“我知道你喜歡她,可你也看到了,她更喜歡五皇子啊。”顏若玖歪著頭提醒道。

“呼……我知道……我徹底知道了……”蔣正熙一直不愿面對現實,一直還在心里暗暗欺騙自個,甚至逼著顏若玖一起騙自個,可現在,他親眼所見,他如何還能逃避呢。

“喂!你打算怎么辦啊?”顏若玖戳戳一臉失落的蔣正熙問道。

“我也不知道。”蔣正熙真的是不知道。

“你……嗯……要不要和五姐當面講清楚啊?”顏若玖問道。

“當面……不……不……”要是當面說了,他怕是連單相思的幻想都要破滅了。

“可她到底是欠你一個說法啊。”顏若玖覺得顏若嵐無論如何都該食言而肥。

“我……”蔣正熙痛苦了。

“你是怕徹底說明白了?”顏若玖看出了蔣正熙的糾結。

“嗯……”蔣正熙沒有隱瞞心里的擔憂。

“可這樣似是而非,拖拖拉拉的也不是辦法啊。”顏若玖覺得這般拖泥帶水的,不該是蔣正熙的風格。

“可是……”蔣正熙還真得是糾結了。

“蔣正熙,最多就是再被拒絕嘛,又不影響你繼續喜歡五姐姐。”

顏若玖覺得反正顏若嵐是心知肚明,只不過不愿意主動戳破傷了蔣正熙,可這欲拒還羞,似有似無的曖昧,卻已經傷到了蔣正熙內里。

既然不喜歡,那就該干脆果斷的拒絕,而不是這樣時有時無的給點甜頭,讓蔣正熙誤以為有機會,越陷越深,到時候,再說拒絕那才是真的傷人,顏若玖很不喜歡顏若嵐這樣的作為。

“顏小九,我真得舍不得……”蔣正熙還在留戀。

“蔣正熙……不管你有多不舍,五姐姐她確實沒那么喜歡你……你……你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顏若玖語重心長道。

“我知道……”蔣正熙陷入沉思。

好半晌,顏若玖也沒有說話,她心里清楚,不論她如何勸說,這件事最后還是要蔣正熙自個來做決定的,她無權左右什么,雖然她真的有些心疼蔣正熙癡傻的樣子。

里屋安靜了,外屋,吃飽喝足的硯臺,困意來襲,靠在椅子上打盹。

午后初春的暖陽透過窗紗落了一地,蔣正熙盯著溫暖的陽光,似笑非笑地想著什么……

當夜,蔣正熙又在費子冉這休息了一晚,待體力恢復了一些,便告辭回了長公主府。

接下來的日子里,顏若玖照常要到內學堂去。

可是一連數日,她都沒見到蔣正熙的人影。

還是通過費子冉的轉述,她才知道蔣正熙的一些零星狀況,顏若玖心里莫名還是有些擔心的。

畢竟那日之后蔣正熙到底想通沒有,她一點都不清楚,顏若玖真的怕蔣正熙再鬧出些什么不好的事來。

顏若玖擔心之余,都有心找顏若嵐去了,不過到底還是忍住了,可她就是莫名地不放心。

同樣不放心的,還有早就看出蔣正熙不對勁的長公主。

再三追問,蔣正熙還是閉口不談,可他那惆悵幽怨的樣子,長公主看著心疼心急。

一連數日,蔣正熙都是無精打采的。

雖然,他每天還是往宮學里去,可卻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蔣正熙好不容易才有點喜歡上讀書,可如今又恢復到一頁不翻的地步,真是急壞了一眾學傅,也愁懷了長公主。

不過,這些顏若玖都還不大清楚,畢竟她沒有和蔣正熙朝夕相處。

這日,下學,顏若玖往宮門去,遠遠便瞧見硯臺一個人急匆匆地往宮里這頭來了。

顏若玖撇下方璇和盧秋沫跑了過去。

硯臺見到顏若玖一臉欣喜道:“顏姑娘!”

“可是瞧見你了,你們家公子怎么樣了?”顏若玖有些著急地問道。

“哎……”一提起蔣正熙,硯臺便有些無奈了。

“怎么了?”顏若玖心里有些擔心道。

“哎……不瞞顏姑娘您,我們家公子,從元宵那日之后,就一直萎靡不振,郁郁寡歡的,情況不是很好。”硯臺如實道。

“那他……有沒有說什么啊?”顏若玖問道。

“公子要是肯說那就好了,長公主問了不知多少次了,可公子就是什么也不肯說,只是一個人發愣,悶著,哎……小的我也是擔心不已啊。”硯臺嘆道。

“那……他現在在哪?”顏若玖問道。

“被皇上叫去了。”硯臺道。

“啊?”顏若玖愣了一下。

“哎……這不是長公主擔心嘛,想讓皇上幫著問問看。”硯臺解釋道。

“那你……”

“公子吩咐過,那件事,小的打死又不能說,所以……”

“我明白了,那你家公子最近有沒有見過我五姐姐?”顏若玖又問道。

“沒有,公子這段時間都是長公主府,宮學,直來直往的,根本不想見到外人,哎……小的擔心再這么下去,公子真的會憋壞的。”硯臺嘆道。

“這么糟糕啊?”顏若玖以為不過是蔣正熙需要時間恢復,可沒想到他的情緒會如此糟糕。

“是啊,起初那兩日還好,后來,五皇子來過一次,公子就徹底不太說話了。”硯臺解釋道。

“啊?五皇子?那他們說了什么?”顏若玖緊張。

“什么都沒說,五皇子是來拜見長公主的,公子只是跟他打了個照面。”硯臺說道。

“僅是如此?”顏若玖皺眉。

“是啊,小的也很是想不通呢。”硯臺搖頭道。

“哎……”顏若玖皺眉,心里感到深深的無奈。

“顏姑娘,小的其實早就想去找您了,可公子不讓,在這碰見您倒是巧了,您也幫著想想辦法吧,這么下去,我們公子他……哎……”硯臺祈求道。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的,你……看好他,千瓦別讓他再鬧出什么事來。”顏若玖囑咐著硯臺。

“是,這個小的明白。”硯臺點頭道。

“哎……”

“若玖!若玖!”這會,等在一旁的方璇和盧秋沫出聲喊道。

“硯臺,我得先走了,我會想辦法的,你看好他。”顏若玖不想讓方璇和盧秋沫起疑,便匆匆告辭硯臺和她們離去了。

轉眼又到休沐。

本該睡個懶覺的顏若玖,一大早便被母親莫氏從被窩里拖了出來。

顏若玖很是郁悶地嘟囔道:“娘!今個休沐,您一大清早的這是要干什么啊?”

“懶丫頭,快起來,你忘了昨個晚上答應娘的事了?”莫氏點著顏若玖迷糊著的小腦袋無奈道。

“什么啊?”顏若玖只想睡覺,真是半點記不得昨個晚上應了她母親什么了。

“懶丫頭,不是說好要去看望你大伯家的若雪嘛。”莫氏提醒道。

“哦……大姐姐啊,不用這么早吧!”顏若玖揉著眼睛嘟囔道。

“少廢話,趕緊起來,到屋里用早飯,一會就出發了,快點啊!”莫氏拍拍顏若玖,然后就出去了。

顏若玖抱著被子一臉困意地痛苦地嚷嚷道:“啊……懷孕而已啊,不用這么隆重吧!”

“姑娘……”葉青在一旁有些無奈。

“哎……多大的事啊,娘也真是的。”顏若玖覺得懷孕也不過尋常事情,娘去就好了,她完全沒有必要的嘛。

“姑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姑娘多年無出,這好不容易懷上了,當然是件喜慶的好事了,聽說大老爺一家子甚是高興呢,夫人也是去賀喜嘛。”葉青一邊伺候這顏若玖,一邊解釋道。

“是高興事,可我去那干什么啊,怪無聊的。”顏若玖孩子氣道。

“哎……您啊,就當是陪著夫人逛逛去嘛,也就一會的。”葉青輕勸道。

“呃……無聊,要是子冉哥哥有空就好了。”顏若玖嘟囔了一句,然后半推半就地起身準備了。

沒多久,收拾妥當的顏若玖到了正屋預備跟莫氏一道用飯。

顏書清因為軍務,昨夜未歸,顏文修因為學堂之事,一早也走了,屋里倒是直剩下顏若玖和莫氏母女二人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正吃著,屋外,女婢一臉慌張地喊著沖了進來。

“怎么了?”莫氏立刻起身問道。

“大姑娘小產了!”女婢喘道。

“什么?”莫氏心驚,顏若玖也是一臉愕然。

“大老爺府里剛傳來的消息,大夫人已經到鬧到董府去了!”女婢道。

“鬧到董府?”莫氏更是糊涂了。

“是。”女婢慌張道。

“大姑娘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嗎?”莫氏皺眉問道。

“是,可就昨個傍晚董府來人,哦,好像大姑爺也來了,不知說了些什么,夜里沒多久,大姑娘便小產了,好像很兇險,聽說請了好些大夫過府呢,熬了一宿才勉強撿回一條命來,大夫人惱怒不已,便帶著人上董府興師問罪去了。”奴婢把聽來的消息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那……二夫人呢?”莫氏頭一個便想到是董氏的反應。

“早得了消息,也往過趕了。”女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