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冤家

第二百六十九回 釋

“呼硯臺,你下去吧。”蔣正熙皺了半天眉頭,也只能嘆了一口氣,沒多說什么。

“是。”有顏若玖在,硯臺倒是能放心離開。

“最近你書看得怎么樣?”顏若玖開始找話了。

“還看那做甚,反正沒用。”蔣正熙倒是愿意跟顏若玖說話。

“哎!你這話可不能被我師父聽到了,不然他定是要罰你的。”顏若玖嘟囔道。

“你師父?”蔣正熙瞥著顏若玖一臉疑惑,這丫頭不是來勸我的嘛,這是在說些什么啊?

“對啊,我師父,那可是很厲害的,你看我和子冉哥哥就知道了嘛,嚴師出高徒嘛!”顏若玖拍著胸脯講得一臉認真。

“顏小九你要說什么啊?”蔣正熙不信她就是閑得無聊來找他炫耀她的嚴師的。

“沒有啊,隨便聊聊嘛。”顏若玖瞇著眼彎著嘴角。

“呼”蔣正熙白了顏若玖一眼,然后又窩回了。

“哎!”顏若玖有些泄氣,不過還是再接再厲地戳戳蔣正熙問道:“你最近在宮學里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蔣正熙瞥了顏若玖一眼,不打算搭理她這個問題。

“呃聽說你蹴鞠踢得很好啊?”顏若玖繼續努力道。

“嗯。”蔣正熙這次干脆就敷衍了她一個字。

“呃你最近”顏若玖絞盡腦汁就想先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我很不好,你也看見了,你還想問什么?”蔣正熙直接堵了顏若玖的話。

“呃我知道。”顏若玖被蔣正熙的直接鬧得有些措手不及。

“那你還來!”蔣正熙這話多少有些撒氣的成分。

“你要是沒事,我來干嘛!”顏若玖也嘟著嘴哼道。

“我沒事。”蔣正熙望著不遠處斑駁的梅樹,詞不達意道。

“哎!你不燒啊!”顏若玖聞言,伸出白嫩的小爪子搭在蔣正熙額頭上認真探了探。

“誰燒了!”蔣正熙皺眉。

“那你凈說胡說。”顏若玖撇嘴道。

“顏小九!你別在這沒話找話,我煩著呢!”蔣正熙壓抑不住自個的脾氣。

“我知道啊。”顏若玖知道蔣正熙心里不舒服,所以完全不打算跟他計較。

“你!”著急上火的蔣正熙深感無力。

“你都難受了小半個月了,還沒想通啊?”顏若玖低頭裝似無意地嘟囔道。

蔣正熙聞言,沒有回話,反而是一臉描摹不清地表情看著顏若玖。

顏若玖等了半天也不見蔣正熙出聲,便抬頭想看看情況。

抬頭瞧好對上了蔣正熙打量的眼神,顏若玖心里突然覺得有些發毛。

“你看我干嘛?”顏若玖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你何時廢話也這么多了?”蔣正熙挑眉道。

“廢話?哎!有心沒心啊,本姑娘要不是怕戳你痛處,用得著這么吭哧癟肚的煞費苦心嗎?你什么話啊!”忍了半天的顏若玖終于炸毛了。

“呵呵,你還是這個樣子,我比較習慣。”蔣正熙瞧著顏若玖一臉的郁悶的樣子,倒是莫名地笑了。

“蔣正熙!”顏若玖不樂意了,本姑娘好心來看你,你丫拿我逗樂是吧,本姑娘不伺候了!哼!

心里不爽,顏若玖站起身就要走。

“干嘛去?”蔣正熙一把攥著她的披風不悅道。

“反正我在這也是說廢話嘛,與其惹人嫌,不如早點回去呢!”顏若玖氣惱道。

“哎!生氣了?”蔣正熙意識到自個好像確實有點說過了。

“哼!”顏若玖不想搭理他。

“喂!你可是來勸我的啊。”蔣正熙提醒道。

“您這樣子,哪里用得著我來勸啊。”顏若玖狠狠翻了蔣正熙一記白眼。

“呃”蔣正熙被懟得有些臉色發訕。

“放手!”顏若玖往回扯著自個的披風。

“顏小九”蔣正熙聲音中有些歉意。

“干嘛?”顏若玖沒好氣道。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蔣正熙跟顏若玖對嗆,贏得幾率實在是太小了。

“你蔣三公子哪里會有錯!”顏若玖心里得意,嘴上還是有些嗆嗆道。

“顏小九別跟我置氣了,我現在就剩你了。”蔣正熙一臉頹廢示弱的模樣。

顏若玖心中一陣,久久沒有說話。

“顏小九,我心里不舒服,你再陪我一會吧。”蔣正熙嗡嗡道。

“哎”顏若玖到底沒忘了自個是來干嘛的。

看著蔣正熙一臉哀怨的樣子,顏若玖皺皺眉頭,又坐了回去。

“顏小九”蔣正熙看見顏若玖又坐了回來,便有些釋然。

“嗯?”顏若玖無奈回頭。

“謝謝!”蔣正熙沒頭沒腦的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啊?”顏若玖糊涂了。

“呵呵,謝謝你能陪著我。”蔣正熙一臉溫溫笑意。

“蔣正熙”顏若玖倒是有些不好意了。

“呵呵”蔣正熙對著顏若玖只是笑。

可顏若玖分明從那柔柔的笑意中,看到了絲絲心酸的味道,顏若玖心下無奈道:“蔣正熙,你就打算這么一直頹廢下去?”

蔣正熙的笑容凝結了。

“蔣正熙,按理說,這是你的私事,我確實不該多說的,可你現在這個樣子比當初醉酒更是讓人擔心。”顏若玖嘆了口氣,終于還是說到了這里。

“呼我知道。”蔣正熙沒有否認。

“那你”顏若玖有些不知如何開口道:“是要放棄了嗎?”

“我不知道我從來都沒想過會會這樣我只是喜歡她啊”蔣正熙癡癡地嘆道。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這么傷心難過了。”顏若玖拍拍蔣正熙的胳膊道。

“顏小九,你知道嗎?我打從第一次見到顏女傅,我就喜歡了,就是在這個梅園,姑母辦的梅園詩會,我第一次見到顏女傅,從此之后我便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五年了我喜歡了她整整五年了為什么會是這樣”蔣正熙幽幽道出了心中的苦悶。

原來這片梅園是蔣正熙和顏若嵐初次見面的地方,也是蔣正熙情竇初開之所,怪不得他會如此迷戀這片梅林,就如同迷戀顏若嵐一眼。

顏若玖想到當初她爬墻折梅,差點沒被蔣正熙恨死啊,看來是有這個原因的。

只是現在已是暖春,冬忍的寒梅已經凋零得所剩無幾,一眼望去滿目寂寥,倒像極了蔣正熙此刻蕭索頹廢的心境。

顏若玖一邊聽著,一邊看著,一邊唏噓不已。

“五年了,我喜歡了她五年了,為什么卻抵不過五皇子的微微一笑呢?為什么?為什么?”蔣正熙一直糾結在這里。

是他先認識顏若嵐的,是他先喜歡顏若嵐的,是他拜托五皇子幫助顏若嵐的,可他萬萬沒想到,顏若嵐到頭來卻喜歡上了五皇子,這實在太諷刺,太難以接受了。

這是蔣正熙情竇初開的第一段感情,雖然還是未曾名正言順的單戀,可痛心之感卻比兩情相悅來得更為激烈。

“蔣正熙,感情這東西其實很難分先來后到的,那就是一種感覺,對了就是對了,或早或晚都無所謂,只是因為那份剛剛好而已,也許五皇子和五姐就是剛剛好而已。”顏若玖輕聲勸慰道。

“那我呢?”蔣正熙一臉認真地問道。

“呃現在看來是差了那么一丁點。”顏若玖小心翼翼地比劃道。

“就是因為不嗎?”蔣正熙皺眉道。

“不全是,蔣正熙,你再如何努力,可終究不是五姐姐喜歡的那個他。”顏若玖不想說得太殘忍,可這話卻如何都得說了。

“我就這么不如他?”蔣正熙一臉受傷道。

“不!你和五皇子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沒有可比性。”顏若玖抿著嘴道。

“我”

“五皇子溫文爾雅,圓滑世故,而你乖張桀驁,率真灑脫,你們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人,不是你比不上他,而是,五姐姐喜歡的就是五皇子那樣的人,僅此而已。”顏若玖解釋道。

“所以我沒有機會了,對不對?”蔣正熙一臉悲痛道。

“你喜歡五姐姐是為了讓五姐姐喜歡你嗎?”顏若玖轉頭認真道。

“當然,不然我那么努力做什么!”蔣正熙挑眉道。

“可你不是常說,你喜歡她是你的事嘛,與她喜不喜歡你無關啊!”顏若玖問道。

“可我終究也是想要她喜歡啊。”蔣正熙倒是沒有隱瞞。

“要這么說,現在看來你確實機會不大。”顏若玖沒有把話說死,不知為何她心里總是覺得顏若嵐是有什么其他想法的,不然以五皇子的聰明,這事早該斷得干凈了。

“真沒了?”蔣正熙看著顏若玖的樣子,心里無限哀涼。

“也不完全是。”顏若玖心里總是有種莫名感覺,看著蔣正熙郁郁寡歡的樣子,就脫口而出了。

“那那就是說還有機會!”蔣正熙立刻有些興奮起來。

“呃”看著蔣正熙瞬間有了希望的樣子,顏若玖心里默默嘆道:果真是癡傻啊,都傷你如此了,你卻還在期盼,蔣正熙,你到底是傻還是蠢啊。

“你你快說啊!”蔣正熙搖晃著顏若玖著急道。

“呃這件事,雖然你親眼所見,可眼見也不一定為實,我覺得你是要當面聽五姐姐解釋,也許并非如同你所想呢。”顏若玖有些違心道。

“當面”蔣正熙有些猶豫了。

“對啊,當面,要么徹底沒有機會,要么就有一線生機,總好過你一個人在這里自怨自艾,胡思亂想的好吧。”顏若玖建議道。

“可”蔣正熙真的還沒有做好準備。

蔣正熙還在梅園里猶豫著,顏若玖就默不啃聲地陪著一旁,而長公主府里,蔣霄漢已經稀里糊涂地,被長公主連蒙帶哄的將事情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