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冤家

第二百八十一回 漏嘴

“噓!”顏若玖就怕弄出什么大動靜。

“您,您不是……怎么回來了?”葉青有些懵,揉吧了半天眼睛發現不是做夢呢。

“呃……方璇她家里人回來了,所以,我就不用陪她了。”顏若玖眨巴著眼睛含糊地解釋道。

“啊?”葉青還是有些茫然,不過,倒是沒再多問,而是趕忙點亮了屋里的燈,迎著顏若玖進屋了。

“爹回來了嗎?”顏若玖往里屋去道。

“老爺不是赴宴去了嘛,應該還沒回來,奴婢是沒聽見正院里有什么動靜。”葉青嘟囔道。

“哦。”顏若玖暗暗松了一口氣。

“姑娘,奴婢伺候你沐浴吧。”葉青抱著干凈的睡袍道。

“好。”顏若玖一屁股坐在躺椅上,揉著退,嘟嘟囔囔地點頭。

“姑娘,怎得?腿酸啊?”葉青自然注意到了顏若玖的齜牙咧嘴。

“嗯,有些不舒服。”顏若玖沒有掩飾自個的不適。

“那就得好好泡個熱水澡了,來,奴婢扶您……咦!姑娘,您……這頭發是……”葉青記得很清楚,顏若玖出去的時候是流云髻,而且還是她給梳的,怎么回來卻是……一副男子的發髻呢。

“哦!”顏若玖一模頭發,心里暗道:糟糕,只顧著換衣服了,忘記頭發了,嘶……

“您不會是又和方璇姑娘,女扮男裝上街去了吧?”葉青一臉無奈地問道。

“呃……是啊,嘿嘿,我忘了改回來了,嘿嘿,葉青,別跟娘說哦!”顏若玖一聽葉青這話,立刻點頭,生怕再被看出點別的什么。

“姑娘,您……哎……”葉青真是有些不知該怎么還說才好。

“哎呦,別擔心,我不沒事嘛,好了好了,我好累了,趕緊沐浴休息吧。”顏若玖嬉嬉笑笑地搪塞了過去。

葉青拿顏若玖沒有辦法,只能搖搖頭,然后過來幫著顏若玖解發。

抽出簪子,葉青又愣了,盯著瞧了半天便又嘆了一口氣道:“姑娘,這不是您的簪子,您不會是和方璇姑娘拿錯了吧?”

“啊?”顏若玖接過簪子才想起,她頭上還擦著蔣正熙的發簪呢。

“還有這手帕……也不是您的。”葉青對顏若玖的穿戴是很了解的。

“哦,可能是跟方璇拿錯了,拿來,我明日還她去。”顏若玖見簪子和手帕都收了起來尷尬笑道。

“姑娘,別忘了把您的釵子,珠花要回來哈。”葉青順道提醒了一嘴。

“哎,知道了。”顏若玖嘴上應著,心里卻是一陣抽氣:怎么這么粗心,完了,她的釵環都還在蔣正熙的馬車上呢,哎……估計是拿不會回來了。

當夜,顏若玖沐浴完,便滾到床上呼呼睡去了。

晚了一刻鐘,顏書清才回府。

因為赴宴到了深夜,又飲了酒,一回來,沒多久正院也都收拾休息下了。

夜越發深了……

禁宮里也是一片寂靜,坤寧宮內皇后娘娘卻擔心得如何都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在長廊上皇帝那番冷絕的話。

晚宴結束,皇帝攜著皇后一起離開。

一路上,皇帝緘默不語,而皇后卻心急如焚。

一旁的宮人都明銳地感受到帝后之間的不合,都是只顧著低頭走路,絕對不多話,也不多看。

出了仁智宮,皇后便皺著眉頭有些著急道:“皇上!”

“皇后有話要說啊?”皇帝倒是停下了腳步。

“皇上,您……您今個這是何意,難道真要把瑤兒嫁給南岳小王子?”

“怎么?皇后有意見啊?”皇帝背著手冷冷看著皇后道。

“皇上,這可是瑤兒的終身大事,您……這樣……會不會,太……太草率了。”皇后不痛快道。

“草率?皇后啊,是不是所有沒跟你商量的事,都是草率啊?”皇帝冷冷道。

“皇上!臣妾不敢!”皇后驚心。

“哼!不敢,那你這個樣子,很讓朕誤會啊。”皇帝冷笑道。

“皇上,臣妾不敢!”皇帝越是笑得淡然,皇后這心越慌得厲害。

“哼!皇后,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可瑤兒也是朕的女兒,她的婚姻大事,朕這個做父皇的難道不能做主嗎?還是說要和太子一樣呢?”皇帝瞥著皇后冷冷道。

周圍的宮人卻都被皇帝周身的的冷冽嚇得越發低下頭,大氣不敢出了。

“皇上,臣妾不是那個意思!”提及太子選妃之事,皇后也是驚恐地解釋道。

“哼!那皇后你還有什么意見呢?”皇帝問道。

“皇上,臣妾只是覺得這等聯姻大事,得從長計議啊。”皇后忍著心慌急切道。

“瑤兒的婚姻大事,皇后不是一直都很上心嘛,如今,倒是到了時候,皇后怎么倒是推三阻四起來呢?”皇帝滿眼的冷清。

“皇上,臣妾只是……只是想讓瑤兒幸福啊!”皇后揪著心道。

“皇后,你的意思是朕不想嘍?”皇帝算是句句不愿,句句不悅。

“不,不是,皇上疼愛瑤兒的心,臣妾自然知曉,只是……此事太過突然,臣妾怕瑤兒她接受不了啊。”皇后還想爭取一下。

“這姻緣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她還貴為一國公主,她從小就該有這個準備的,朕做朕的決定,至于瑤兒那,自然要看皇后的了。”皇帝將球拋給了皇后。

“皇上!請您三思啊!”皇后真是急了。

“朕已經考慮得很周全。”皇帝的話直接拒絕了皇后商量的可能。

“皇上,臣妾怕是……”

“皇后,朕不妨告訴你,瑤兒的婚事,只有兩個選擇,一,南岳小王子;二,南宮歇,你自個看著辦。”皇帝不想再跟皇后廢話,便直接扔下了兩個選擇,讓皇后自個考慮去了。

“皇上!”此話一出,皇后越發驚慌了。

“周公公,朕累了,回養心殿。”皇帝完全不想再搭理皇后。

“是,皇上!奴才伺候您回宮。”周公公近身伺候著皇帝轉身離開。

長廊上,宮人都退到一邊去了,獨留下皇后一臉絕望地望著皇帝遠去的背影。

夏夜,明月,無風,皇后卻如同置身冰窖一般,心寒如冰。

“娘娘……娘娘?娘娘!”貼身嬤嬤劉娥的呼喚打斷了皇后的沉思。

“呃?劉嬤嬤啊。”皇后回神。

“娘娘,您自打回來就坐在這,都快兩個時辰了,已經是后半夜了,奴婢扶著您進去休息一會吧?”劉嬤嬤一臉心疼擔憂。

“呼……不,本宮睡不下。”皇后一臉發愁的搖搖頭道。

“娘娘,您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這熬夜最傷身了,南岳使臣可還沒走呢,這后頭少不了還有晚宴,家宴邀您參加呢,您可不能……。”劉嬤嬤勸道。

“呼……”皇后沒有理會劉嬤嬤,自顧自地沉浸在擔憂驚恐之中。

“娘娘……”劉嬤嬤皺眉。

“皇上如此突然決定,本宮怎么能睡下呢?”皇后氣惱不已,郁結難消。

“娘娘,圣意難拒,皇命難違,若是皇上心里早就定了,您就是坐到天亮也無濟于事啊。”晚宴的時候,劉嬤嬤就伺候在皇后身旁,她知道皇后在擔憂什么。

“瑤兒也是皇上的女兒,皇上怎么就忍心,難道在皇上心里,瑤兒還比不得費子冉一個外人來得重要嗎!……”皇后赤紅著眼睛,滿是心寒道。

“娘娘,您也說了,四公主也是皇上的女兒,皇上作為父皇,操心四公主的婚事也無可厚非啊。”劉嬤嬤知道皇后心里難受,可卻只能挑些輕松的話來勸慰她。

“無可厚非?可瑤兒也是本宮的女兒,皇上即便是要指婚,為何不與本宮商量,為何!今日宴會上,本宮就像個傻子一樣,被皇上耍得團團轉!”皇后甚是不甘道。

“娘娘,兩國聯姻,畢竟是大事啊。”劉嬤嬤勸道。

“大事,于情于理,本宮這個皇后就不該知道嗎?”皇后一臉憤恨。

“娘娘……現在,已經沒得選了!”劉嬤嬤勸道。

“那就得犧牲本宮的瑤兒!”皇后怒道。

“娘娘,雖然有些委屈了四公主,可南岳國小王子也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啊。”劉嬤嬤勸道。

“那又如何?南岳不過彈丸之地的小國,讓瑤兒嫁過去吃苦不成?”皇后不屑道。

“娘娘,大局已定,您……就是再傷心氣惱,也……于事無補啊……”劉嬤嬤知道皇后是鉆牛角尖了。

“不行!本宮不允許,本宮不同意!”皇后突然一臉猙獰起來。

“娘娘!皇上的話已經說得不能再明白了!您這是……何必呢!”劉嬤嬤看得比皇后明白多了。

“本宮不允許!”皇后怒道。

“娘娘,您別忘了費學士的事啊!”劉嬤嬤提醒得更明白了些。

“你什么意思?”皇后皺眉。

“娘娘,上次鬧成那樣,皇上怕是已經有了謀算,只不過時機未到,一直秘而不發,如今不過是恰到時候啊!”劉嬤嬤語重心長地勸道。

“你!你……你的意思是……這是皇上就算計好的?”皇后猜透其中之意,瞬間驚得臉色發白。

“哎……”劉嬤嬤只能無奈點頭。

“皇上這是在報復?”皇后萬萬接受不了。

“娘娘,當初太子之事,歇公子之事,如今的四公主之事,您還想不通其中的糾纏嗎?”劉嬤嬤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