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
天空陰沉沉的,大片大片的烏云壓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林熹微每個周六下午都到城南的孤兒院去給小孩子們彈琴作伴,雷打不動。
這樣的習慣她已經堅持幾年了。
她學琴并不像大多數人那樣,是為了有一技之長,將來好在進階的路上有更多的底氣。
她純粹只是因為喜歡。
沈青惠是音樂老師,林熹微從小就開始接觸音樂。鋼琴就像小伙伴一樣,一直陪伴她長大。
沈青惠自知沒有能力支持林熹微走音樂這條路,也就不強求她一定要去參賽考級,拿到多么好的成績。
林熹微也從未想過要憑借鋼琴去贏得多少掌聲,她彈琴更多的是一種自娛自樂。
她發現將快樂帶給別人的同時,自己的內心也能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因此她喜歡和別人分享她的音樂,特別是孤兒院的這些小孩子們。
他們實在太孤獨了,每次她來他們都十分的歡喜。
盡管他們未必能聽懂她所彈奏的東西,但音樂是無國界的,她相信只要她的音符是有感情的,或多或少都能將這些歡快愉悅的情緒傳遞給他們,給他們黑白單調的生活添加幾分明快的色彩。
這一天下午,她與過去的每個周六一樣,準時出現在孤兒院門口,并沒有因為即將來臨的暴風雨而臨時爽約,盡管那是她極為懼怕的東西。
小孩子們看到她出現都十分的激動,紛紛圍上來問她昨晚的表演怎么樣。
林熹微告訴他們自己得了一等獎,他們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比自己得了獎還開心。
林熹微心里一陣感動,孩子們的內心其實十分單純,只要你對他好,他就無條件地覺得你是世上最好的,理應配得上最好的一切。
這頭城南某個廢棄的汽車倉庫里,溫碧婷終于等來了青蛙和蝎子幾個。
她打開手機,點開林熹微的照片放大,“我要你們幫我對付這個人。”
青蛙眼睛一亮,流里流氣地吹了聲口哨,“這小妞長得真不賴啊!瞧這模樣清純的,嘖嘖嘖,哥的口水都快忍不住了……”
其他幾人也對著照片一陣口水直流。
蝎子是幾人當中最冷靜的,“你想我們怎么對付她?這次先說好,你要給我們斷好尾巴,別像上次那樣招來一個大麻煩。”
這些日子的東躲西藏,他已經受夠了,說什么也不想再來一遍。
溫碧婷點了點頭,“放心吧,這次你們聰明一點,先把她迷暈了,再蒙上她的眼睛,錄像時別錄到你們的臉。”
溫碧婷遞給他一個袋子,“這是你們讓我準備的東西。”
里頭有浸了迷藥的帕子,還有膠布、繩子、攝像機等作案工具。
蝎子接了過來,瞇起眼睛看著她,“這一次你要我們做到哪一步?”
上次本來說好只是恐嚇一下她討厭的那個同學,他們明明已經將她同學迷暈丟在包廂了,就差脫光衣服拍照了。
后來不知怎的他們竟誤喝了混了藥的啤酒,神志不清之下竟將不幸闖入包廂的劉方靜給撲倒了。
等他們清醒過來,溫碧婷的那個同學早已不見人影。
而被當作代罪羔羊的劉方靜,則像塊爛破布一樣癱倒在他們身下,昏迷不醒。
他們當即嚇得腿都軟了,拿了攝像機撒腿就跑。
這才有了后來一直被劉方寧追殺的后續。
溫碧婷眼里閃過一絲狠毒,“這一次我要你們真槍實彈地上,隨你們一個還是幾個一起來,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反正我只要看到視頻。”
“不行!”蝎子果斷地搖了搖頭,“你說的倒是輕松,要是被逮到了,我們可是要蹲牢子的。”
溫碧婷冷笑一聲,“你們只要謹慎點,誰會查到你們身上去?”
蝎子還是不肯點頭,“太冒險了。”
溫碧婷見他們還在猶豫,又加了把火,“放心吧,這小婊砸家里窮得很,沒啥背景,出了這樣的事巴不得藏著捂著呢,哪里敢聲張!”
她又將林熹微的照片遞給幾人看,“剛才不是還對著人家照片流口水嗎?現在讓你們真槍實彈地上,一個個就當起縮頭烏龜了?真是有色心沒色膽!”
青蛙咽了口唾沫,心動地看向蝎子,“哥,要不別猶豫了,咱們干吧!能上一回這么正點的妞,殺了我我也愿意啊!”
溫碧婷見火候差不多了,又拿出一張卡,“這卡里頭有二十萬,事成后就是你們的。”
所謂有錢使得鬼推磨,如果之前蝎子還在猶豫不決,看到卡片后,立馬當機立斷應下了。
溫碧婷見他們同意了,眼里閃過一絲得意,“這小婊砸每個周六下午都會去附近的孤兒院彈琴,大概五點后會結束回家,你們趁機下手吧!”
蝎子點了點頭,和青蛙幾個商量好計策,各自準備去了。
溫碧婷看了眼腕表,此時離林熹微回家約莫還有半個小時,是時候要做好準備了。
她取出包里的針孔攝像頭,安裝在墻壁不顯眼的位置,再取出一包藥粉,分別倒進幾瓶礦泉水里搖勻。
這是她特地為林熹微準備的大禮,只要灌下這瓶水,甭管你是貞潔烈婦還是純情少女,統統化身***蕩婦,屈服在本能的欲望里不能自拔。
做完這一切,溫碧婷坐在倉庫的隔間里,默默等待蝎子等人回來。
這么精彩的場景,她當然要親眼目睹才能痛快。
她絲毫不知道,一個躲在倉庫角落里的小黃毛,默默將這一切看在了眼里。
小黃毛見溫碧婷沒再做別的小動作,便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倉庫。
他匆忙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久久無人接聽,小黃毛急得一陣抓耳撓腮,“難不成魚哥還在睡覺?不能吧,都快火燒眉毛了他怎么還睡得著啊?”
他猜得沒錯,于晨光此刻的確還在蒙頭大睡。
昨天太累了,幾乎一天都沒什么東西下肚。
他本來腸胃就不太好,這么一折騰,半夜腸胃就開始發炎,接著又發起了高燒,折騰到天明才睡著。
中間又斷斷續續燒了幾次,到了下午體溫才恢復正常,整個人都被折騰得疲憊不堪。
這會兒他睡得正沉,打雷都未必能驚醒他,又哪里聽得的見電話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