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醫院手術室門前。
此時于澤然已經換上了醫院的病服,正躺在病床上,默默等待林熹微出現。
陸可馨站在他病床旁邊,不時看著手表,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
她不滿地嘀咕道:“都快九點了還沒來,該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
于澤然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篤定,“急什么,她一定會來的。”
話音剛落,安靜的走廊盡頭就響起了高跟鞋與地板敲擊的篤篤聲。
陸可馨連忙轉頭望去,很快,走廊拐角處就出現了一個美得奪人呼吸的女子。
她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精致妝容,身上穿著為了今晚的見面,特地去買的白色長裙,如同一位待嫁的新嬌娘,款款出現在大家面前。
如此一個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女子,如同墜落凡間的精靈,她正是眾人等待已久的林熹微。
陸可馨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嫉妒,她冷哼道:“真是狐貍精,來醫院也打扮得這么漂亮,這是要勾引誰啊?”
林熹微沒有理會陸可馨的嘲諷,誰都不會了解她裝扮成這樣來見于晨光的目的。
這或許是他們此生最后一次見面了,她想把自己所有的遺憾都了了。
如果不是這次意外,他們本應很快攜著彼此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只是大抵是他們緣分不夠吧,最終還是要放開彼此的手。
那就在分開的最后一天,讓她裝扮得如同新娘一樣出現在他面前吧!
雖然,他一直閉著眼睛,并未看見她怒放的嬌美。
但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在她心里,她已經是他永遠的妻了。
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再愛上別的男人。
林熹微眼里帶著難言的悲傷,她徑直來到于澤然面前,淡然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于澤然斂去眼里的驚艷,點頭道:“一切就緒,就等你了。”
他朝陸可馨打了個顏色,陸可馨領會地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很快,走廊盡頭出現了于晨光的身影。
他正躺在病床上,身上還是插滿了管子,如同昨日見到的一樣,沉睡不醒。
護士們推著他平穩地來到了林熹微跟前,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看他一眼,護士們已經徑直推著病床走進了手術室。
林熹微癡癡地望著手術室的門,直到耳邊響起溫朝陽的聲音,她才驀然回神。
溫朝陽將幾張薄薄的紙遞給林熹微,“林小姐,這是本次次手術的同意書,麻煩你看過沒意見后簽字確認。”
林熹微顫抖著手接過,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沒發現不妥的地方。
她接過筆,顫巍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如同親手扼斷了他們之間的緣分,林熹微只覺得心如刀絞,忍不住一瞬間淚如雨下。
溫朝陽不忍心看林熹微傷心絕望的樣子,接過她手中的手術同意書后,逃也似的走進了手術室。
身后的護士推著于澤然的病床,尾隨其后走了過去。
臨進手術室前,于澤然轉頭看向林熹微,不放心地警告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林熹微咬了咬唇,狠狠地回答,“不用你提醒!”
于澤然冷哼一聲,“最好如此!”
手術室的門緩緩闔上,如同一座大山,無情地橫亙在林熹微面前,讓她再也無法朝于晨光再前進半步。
她悲傷地看著手術室門上那亮起的紅燈,眼中的淚如同決堤的河,潺潺不停。
陸可馨本想諷刺她幾句,只是到底怕把她逼急了會引起反彈,只好強力忍下心里的嫉妒,轉身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機刷了起來,不再理會林熹微。
這個手術不過是走個過場,里頭那些護士都是溫朝陽的人,溫朝陽只是跟她們說于晨光失血過多,需要于澤然給他輸血,并沒有告訴他們是演戲給林熹微看。
所以陸可馨并不擔心會走漏消息,只要今天一過,這個討人厭的女人就會徹底消失在于晨光生命里,于晨光到時必定會心如死灰,只要自己再趁虛而入,她就不信于晨光能逃得過她的繞指柔。
陸可馨眼里閃過一絲得意,她擔心林熹微會出爾反爾,連忙抬頭警告她,“我警告你,別打什么小算盤,你要是敢出爾反爾,我一定會讓你悔不當初。”
她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囂張,“你應該知道于家出事的消息了吧?不怕告訴你,很快于氏一族就會頹敗,到時候于晨光自身都難保,根本沒有能力護得住你。你要是敢跟我對著干,我自有辦法讓你在上京城,粵海城甚至你的老家端州城都呆不下去!不信你可以試試!”
她覺得自己恐嚇得還不夠,又加了一句,“對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爸媽是在崇光中學當老師吧?你也不想他們臨老連工作都保不住老無所依吧?”
林熹微憤怒地轉頭瞪著她,“你卑鄙!”
陸可馨冷冷一笑,“哼,卑鄙?你要是乖乖遵守我們的協議,我自然不會對你怎樣,但你要是敢不守信用,那也不能怪我心狠手辣啊!”
她想了想又接著道:“對了我剛才還忘了告訴你,你既然喜歡于晨光,那必定不想看到他如此落魄的樣子吧?他得罪了田書記,要是沒有人保他,必定沒辦法在上京城呆下去。如今只有我父親有能力護著他了,只要他和我在一起,那自然而然就是自己人,田書記也不會再揪著他不放。”
她氣定神閑地看著林熹微,“現在你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了吧?”
陸可馨的最后一番話壓垮了林熹微心里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說在這之前林熹微心里還有半點希冀,想著興許等事情過去后,他們還有可能再走到一起,經過陸可馨這連番敲打,林熹微心里的最后一點火種也熄滅了。
就算她不為自己不為父母著想,也不能不管于晨光的生死。
于氏沒了,他能夠依靠的大山已經傾頹,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如同一只喪家之犬遭人欺辱。
她沒有辦法給予他需要的幫助,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做他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如果她的離開,能讓他得到喘息的機會,那她心甘情愿。
她相信,以他的能力,這些欺辱只是一時的,只要給他機會成長,他日一定能展翅高飛,到時候,將沒有人能再次折斷他的羽翼。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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