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華的思緒不由飄到了兩個月前的那次飯局。
那天她從飯局幾位喝高的領導嘴里得知,這次招商引資最重要的任務是要想辦法讓晨曦科技落戶他們Y區。
晨曦科技是本次招商引資的香餑餑,大家都將目光緊盯在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上,希望能得到他們的青睞,為今年的招商引資工作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
這可是最易立功的政績,做好了再升一級那無疑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于是,每個區的領導都眼巴巴地想讓這個大餡餅砸在自己頭上。
大家都知道,接下來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時候了。
能不能讓晨曦科技那個史上最年輕的老總動心,那就各憑本事了。
方華從他們的竊竊私語中得知,原來晨曦科技的總裁是一位國外歸來的鉆石王老五,年紀輕輕就躋身中國福布斯榜前十位。
聽到這些私密時,方華腦海里頭一個閃現的人物就是于晨光。
雖然得到的消息并沒有明說這個人就是于晨光,但方華憑感覺知道,這個人一定就是他!
她當時別提心里有多激動了,恨不得招商引資的日子趕緊來,這樣她就能很快見到那個日夜思念的男人了,天知道她等于晨光回來等了多長時間。
自從那日在于家老宅見到這個俊美得宛如神祗一般的男人,她的芳心就徹底淪陷了。
只可惜于晨光壓根兒就沒拿正眼看過她哪怕一眼。
一開始方華以為那是因為自己身份的原因,因為,她姓方,是方靜初的遠方侄女。
父母車禍雙亡后,方華就從鄉下跑來上京城投奔這個沒見過幾次面的遠房姑姑。
她自問自己長得不算差,在鄉下那也是聞名遐邇的美人,見過的人無不夸贊她模樣長得好,她一開始不明白于晨光為什么眼尾都不掃自己一下。
后來,她以為自己終于打聽清楚了,以為一切原因歸根結底都是因為自己身份不對。
于晨光那么恨方靜初,自己只要一日披著方靜初侄女這個身份,他只會恨屋及烏,又怎么可能喜歡上自己呢?
那一刻,方華無比痛恨自己姓方,倘若自己跟方靜初沒有絲毫關系,他眼里是不是就能看得見自己了呢?
后來當她鼓起勇氣脫光了站在于晨光面前,告訴他她愿意為了他背棄她的姑姑,甚至放棄她的姓氏,只要于晨光想,她就能隨時與方靜初為敵。
可笑她都卑微到這個地步了,于晨光都沒有絲毫動容,眼里只有寒冷徹骨的厭惡。
這份厭惡如同毒箭一樣,深深地扎進了方華當時還算柔軟的心房里。
她就這樣被可恥地丟出了于晨光的房間,而丟她的那個人,甚至不是于晨光,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扔她出去!”
她就如同一個破包袱般,連遮蔽的衣物都沒給她半件,就被他的助理狠狠地扔出了門外。
當時她赤身果體地站在廊道里,來往的酒店客人竊竊私語地指著她,仿佛她是人盡可夫的蕩婦。
那一刻方華連死的心都有了,她只能瑟瑟發抖地抱緊自己,苦苦哀求著于晨光開門。
只是任她喊破了喉嚨,房門還是沒有絲毫打開的跡象。
反倒還引來了客服的介入,她勸她不要騷擾客人,不然就要報警了。
客服的話音剛落,緊閉的房門就吱呀一聲打開。
方華以為于晨光回心轉意了,急忙抬頭看過去,眼神激動得如同看到了救世主。
只可惜出現在房間門口的人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于晨光,那只是他的助理。
方華還沒來得及高興,助理就將她的衣服嫌惡地扔在她身上,冷冷地警告她,“不要再敲門,不然就告你性騷擾!”
說罷房門再次合上,仿佛事不關己般,將一切熱鬧都關在了門外。
那一刻方華的臉色有多難看,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耳邊的竊竊私語聲越發大了,她只能顫抖地抱著衣服,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要不是于澤然那天剛好也在那家酒店入住,剛好經過帶走了她,恐怕她真的羞愧得要從廊道盡頭的那個窗口跳下去以示清白了。
只是她都做出那種沒臉沒皮的事情了,還有清白可言嗎?
顯然是沒有的。
所以那晚于澤然要她以身相許回報他的相救之恩時,方華沒有多加猶豫就點頭同意了。
她想明白了,既然她無法得到于晨光的青睞,那取而代之也要攀上于澤然。
她不想再回到鄉下那種地方,一輩子過苦哈哈的日子。
這些天跟著方靜初進出上京城的高檔場所,她已經徹底迷戀上了上京城紙醉金迷的生活。
原本她以為只要攀上于晨光,即便以她孤女的身份無法嫁入于家成為于氏的當家夫人,她也可以像她姑姑一樣,以情人的身份呆在于晨光身邊。
她相信以她的手段,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像她姑姑一樣,轉正上位從而扶搖直上的。
只是她想得很美好,奈何于晨光并不按常理出牌。
他跟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男人都不一樣,自己的美貌和果體在他面前,不僅沒起任何誘惑作用,反倒讓他厭惡得好像多看一眼都會眼睛長瘡爛掉一樣。
那一刻她徹底死了要攀上于晨光的心思,轉而將目光放在了于澤然身上。
盡管于澤然不及于晨光的萬分之一,卻也是如今她身邊唯一一個可以滿足她愿望的男人。
方華知道自己必須用盡一切手段來籠絡住于澤然,唯有讓他食髓知味,自己才有呆在他身邊的可能。
于是那一晚,她忍著痛極盡所能地取悅著于澤然,終于成功成為了他圈養的一只金絲雀。
于澤然興許是真的迷戀上她的身體了,即便他有很多個女人,她依然沒有被他拋棄。
在他被遣送出國的那段時間,她失望之下本來想另尋出路,卻被太過了解她的于澤然狠狠警告了,她知道她要是敢背叛他,下場一定會很凄慘。
她不敢違逆他,因為她相信于澤然回國不過是早晚的事,以于澤然的狠戾,她要是敢給他戴綠帽,恐怕等他回來她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方華就這樣一直跟著于澤然,一跟就是五年。
即便于氏傾覆了,她都沒能從于澤然身邊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