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小姐離開后,蘇玥高高興興的回到茶棚,看傻大個生火。
傻大個傻頭傻腦的,穿著發舊的衣衫,王氏特意找了幾套蘇青穿過的舊衣衫給傻大個穿,洗干凈了臉,修剪了頭發和指甲,頭發整齊,衣衫干凈,個子高大,儼然是一個相貌端正的小伙子,同之前的模樣是天壤之別。
“傻大個,你叫什么名字?”蘇玥問他。
傻大個手摸著后腦勺嘿嘿笑。
紅蕉朝蘇玥翻了個白眼,“二小姐,他傻乎乎的,你問他不是白問嗎?”
“傻大個他才不傻呢,他很聰明,又會說話又會干活。”蘇玥不以為然,看著傻大個笑,“天天這樣傻大個的叫也不好聽。”想了想,“叫你阿旦好不好,旦旭日東升也,寓意新生和希望。”
傻大個不知道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只顧著點頭。
“那我們以后就叫你阿旦了。”蘇玥一笑。
紅蕉也覺得阿旦這個名字好聽,在人耳邊“阿旦阿旦”的叫,“阿旦,快點扇風,火都快滅了。”“阿旦,火小點,火太大茶水都撲出來了。”“阿旦,怎么回事,生個火都不會啊。”
蘇玥看著這兩人雞飛狗跳的模樣直笑,想要當好阿旦的師傅,不容易啊。
“我們收攤回家吧。”蘇玥說道。
“太陽還沒下山,就回家了?”紅蕉還舍不得收攤,晚一點收攤就可以多掙些銀子。
“茶水都被你們煮干了。”蘇玥聞著味不對,手指了指爐子上的銅壺,一股焦味從銅壺里傳出來。
“哎呀,你這個阿旦。”紅蕉氣得直跳腳,連忙把銅壺從爐子上拎下來,“還好,煮茶的壺沒燒壞,要是燒壞了壺,看你拿什么賠。”
阿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紅蕉又兇又恨的神情,知道自己闖禍了,躲在廊柱下看著蘇玥。
“你看你把阿旦都嚇到了。”蘇玥責備紅蕉,朝廊柱后面的阿旦招了招手,讓他出來。
主仆三人收拾好煮茶用的東西,回城。
阿旦在后面推著板車,蘇玥和紅蕉坐在板車上招搖過市,到了鯉魚巷,先把阿旦送回家。
臨走前,蘇玥反復的叮囑阿旦,“等下,隔壁大嬸會給你送晚飯過來,你要好好的吃飯,要是飯菜做得不好吃不夠吃,你要告訴我,我們可是給了她銀子,不能讓她白拿了我們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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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玥把阿旦托付給了隔壁的鄰居,管他的早飯和晚飯,阿旦的午飯則是蘇玥用食盒從蘇家裝了,送到茶棚去吃。
紅蕉臉上的表情很郁悶,“二小姐,我們說那么多,他聽得懂嗎?”
對方可是一個傻子,生火學了三日還沒學會,和一個傻子說這么多,不是對牛彈琴。
“我相信他能聽得懂。”
讓所有人大感意料的是,阿旦木然地點點頭。
蘇玥高興地去了隔壁,仔仔細細地交代隔壁住著的大嬸,“阿旦可憐兮兮的,你可不能苛刻了他,每日的晚飯和早飯要按時送來,還要把飯做得豐盛點,他個子大,吃得多,要讓他吃飽吃好。”
水桶腰的大嬸一邊磕著過年沒吃完的瓜子,一邊說,“哎喲,蘇二姑娘,我在隔壁住了那么久,我是什么樣的人,阿旦最清楚了,平時沒少接濟他,這晚飯早飯,我保準跟我家吃得是一樣的,我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我總不能拿了你的銀子,我吃肉讓他喝湯吧。”
蘇玥笑著去拉大嬸的手,“我知道嬸子心善,人最好了,我這不是不放心嘛,阿旦的爹剛走,他又一個人住。”
大嬸大笑道,“你放心,我總不能白拿你的銀子,我們吃什么阿旦是什么,要是你還不放心,到了吃飯的時候,你可以過來看啊,看我有沒有苛刻他。”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不說了。”蘇玥搖著大嬸的胳膊笑,這才往回走。
回到蘇家,已是夜幕降臨,王氏親自在走廊的廊下掛了一盞紅燈籠,在堂屋點了燈。
紅蕉跑進來稟道,“孫太太來了。”
王氏點燈的手頓了頓。
躺在后院躺椅上休息的蘇玥皺眉,這個時候是飯點的時候,也是得月樓最忙的時候。
王氏已經親自去把人迎了進來。
溫氏來不及和人見禮,扶著王氏的手,身形晃動,哭訴道,“阿蓮不見了。”
王氏嚇了一跳,“你先別著急,有事坐下來慢慢說。”再揚聲大喊,“阿玥,拿椅子來。”
躺椅上的蘇玥也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去找椅子,不知從哪個角落里拎出一張椅子。
溫氏在椅子上坐下,緩了口氣,“中午吃過午飯,阿蓮的房門緊閉著,我以為她在睡午覺便沒有過問,阿蓮睡午覺的時候,喜歡反鎖了門也不喜歡人打擾,要是有人中途叫醒她,她會發脾氣的。她這個午覺睡得長,到了下午還沒有動靜,我暗想不好,阿蓮可能病了,叫人過來打開了門,發現阿蓮根本就沒有在屋里,連她的丫鬟碧桃也不見蹤影。”
“可能是出去了,等下就回來了。”王氏勸道,“你別太擔心,再等等,說不定等下她就回來了。”
溫氏搖搖頭,“我翻了她的衣柜和抽屜,她常穿的衣裳和抽屜里的銀錢都不見了。”
蘇玥也隱隱覺得事情不妙,衣裳和錢不都見了,這不明擺著孫映蓮離家出走了。
王氏看了看天色,愁道,“這可怎么辦,天都要黑了。”
天黑了找起人來就更難了。
“都怪我,阿蓮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會離家出走的。”溫氏抬手抹眼淚。
王氏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了看旁邊的蘇玥,蘇玥朝著人輕輕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王氏忙著安慰溫氏,派人去親戚家找找,一個姑娘帶著一個丫鬟肯定走不遠。
“附近的親戚那里已經派人去尋了。”溫氏望著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夜色,神情焦急不安,把事情的緣由告訴王氏。
去年,孫映蓮的外祖家溫家介紹了一個江浙的富商,這個富商靠做棉布生意起家,家中的次子與孫映蓮年紀相當,溫家想讓孫家與這個江浙富商聯姻,孫映蓮是孫家的次女,長女大她很多歲,很早就嫁了,家中只剩她一個女兒,從下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溫氏不想這么草率定下兩家的親事,想等兩家相看了之后,見過那富商的次子再說。
去年年底,江浙富商派了家中的大掌柜過來送年節禮,蘇杭的絲綢、江浙的棉布和各種各樣的土儀裝了好幾輛馬車。孫映蓮當時還問,這是誰家啊,怎么給她家送這么年節禮。
溫氏隨便找了個理由,說是外祖家派人送的,舅舅的生意越做越大,送的年節禮多了。
孫映蓮沒有起疑。
過了新年,誰知道,那江浙富商等不及,派了正兒八經的媒人過來。
這下孫映蓮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