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嫡秀

第六十二章 花自飄零水自流

朝華嫡秀_聽潮閣

看到好些D文,雖然知道必不可免,心里還是有些難過。

不是因為利益被侵犯,老實說堯從未想過要靠碼字掙錢,不過堯認識好些純寫手,如今卻一個個放棄了……

今天還跟同事說起,少了你一個,地球絕對照轉不誤。

同樣,一個網絡寫手退出了,還會前赴后繼很多人繼續投入這個事業。

可對于每個個體而言,卻是巨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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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華看著黑夜下的瑯,此時的他容貌穿著雖然都與白天無異,可卻是好似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一般。

白天的他就如同大多數修琴的師傅那樣,木訥而又有著工匠特有的專注,且少語,而此刻他只靜靜站在那里就讓人覺得氣質出眾,謝朝華不得不佩服,白天這人居然可以將自己原有的氣質完全隱藏起來,而且不露絲毫。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不知是不是月色撩人的關系,此刻說話之間少了原有的客氣疏離,而他清冷的嗓音在夜色中也感覺憑添出一絲魅惑來,有些蠱惑人心。

謝朝華冷笑,“你當然應該知道,如今外頭這么多人都在找你,而我卻留你在我這兒。”

“你是擔心你父親此次暗中已于汝陽王私下里達成共識,擔心已經被定下來要嫁給汝陽王。”他的話一語中的。

謝朝華心中一緊,可見這不單單是自己的胡思亂想,不是也有人有這樣的假設臆測嗎?

她淡淡瞟了眼窗外黑色的人影,抬手攏了攏額前被風吹亂的頭發,語氣有些不以為然地,還隱隱有些沖,“這事輪不到我擔心,更何況即便擔心也沒用,婚姻大事不都是由父母做主的?再說,就算是讓我嫁給汝陽王,怎么說也都是個王妃,還有什么可挑剔不滿的?總比在家要看人臉色的好。王妃,多尊貴的身份,那是多少人想一輩子都想不來得。”

她今夜有些煩亂,一直覺得有股氣郁結在胸,難以抒懷,這頓搶白她是故意有意為之,只是這話雖是氣話,但說得卻也是真話。

“真如你說得那樣好,只怕反而輪不到你去了。”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清冷的嗓音里卻多少有些調侃。

他這話說出來,謝朝華不怒反笑,而且是整個人笑得幾乎都倒在椅子里,“是啊,是啊,說得真對”她笑得那樣放肆而張揚,仿佛想借著這笑表現出她的無所謂,只是若是仔細,卻能在她如此歡暢淋漓的笑容中找到悲傷。

瑯也不說話,只靜靜站立看著謝朝華,直到她笑聲漸息才忽然道:“你與你母親可真是不像。”

謝朝華猛然一怔,愕然轉頭盯著他,“你認識我母親?”

黑暗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清晰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同窗外清冷卻溫柔的星。

瑯突然從窗外縱身而入立在謝朝華面前,星光頓時灑了一地,她從瑯的眸中看見自己愣怔的倒影。

他忽然笑了笑,十分隨意地徑自坐下,開口道:“小時候隨家父曾經去拜訪過郗老先生,那時曾經見過你母親。”

果然,他說的母親并不是指新姚公主,謝朝華知道瑯的身份定不是普通百姓,可卻也實在沒料到他竟然見過母親,而且還如此不加掩飾直接說與她知曉。

只聽他繼續說道,“郗茂嫻,昔日第一才女,神清散朗,有林下之風,當日有幸得見,印象深刻,記憶猶新。”

“那時你多大?”

他笑了笑,“五歲。”

謝朝華撇了撇嘴,咕噥一句,“人小鬼大。”

“那時你母親還待字閨中,卻有著女子少見的灑脫。初見你,亦有同感,可進而發覺,你這人謹言慎行,膽小怕事,錙銖必較,與你母親截然不同。”

謝朝華笑得嬌媚,“多謝瑯公子贊譽,小女子生受不起。不過既然在瑯公子眼里,我是錙銖必較的人,那此番幫你這么大一個忙,總得給我點好處才是。”

他揚了揚眉毛,有些啼笑皆非,“你想要怎么樣?”

謝朝華眼中光芒閃過,“你把從宮里拿出來的東西給我瞧瞧便是。”

瑯斜眼看向謝朝華,卻不言語。

今日肖旻來過后,謝朝華現在是可以斷定這幾日的戒嚴絕對是與瑯有關。雖是明白此舉有些不妥,她原也不想知道中間的糾葛,可她心中又實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東西能讓宮中如此大動干戈。

何況,此番聽說他竟然認識母親,謝朝華不禁對他的身份越發感興趣,若是能知道他究竟偷了宮里什么東西,或許還能推斷出一二來也未可知。

“若是因為你而令我被連累,好歹讓我知道是為了什么事情這才說得過去吧。”謝朝華哼了一聲,冷著臉說。

瑯卻是依然不語。

越是如此,謝朝華倒是越發想知道了,退一步說:“若那東西你不方便拿與我看也罷,不過總可以告訴我是什么東西吧。”

瑯好像想了想,然后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小袋子,打開,拿出一個玉石印章放在手掌之中,遞給謝朝華。

謝朝華抬眼看看他,就這么一枚小印章至于讓整個永壽山莊都亂了套嗎?她有些狐疑,不過還是十分小心翼翼地接過來,這玉石印章雖然是極上品的雞血石所制,可除了這就委實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她又就著星光看向上面的刻的字,“以日耀業”。

謝朝華反復把玩,卻依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知道問瑯也是白問,他既然都把東西拿出來給自己看了,也算是應了自己的請求,只好悻悻地遞還給他。

瑯微笑結果,又將它收回袖中。

謝朝華則站起身來,低頭邊理了理衣袖邊說,“夜深了,瑯公子不便在此久留,還請回吧。”

瑯呵呵一笑,“小姐這算不算是過河拆橋?”說完卻轉身直接從窗戶一躍而出,走了。

這一日,謝朝華突然心血來潮,大概是整日無所事事也有些閑極無聊了,拉著丫鬟翠兒一起里外忙活,又是收集桂花,又是折騰瓶瓶罐罐的,想著自己來動手自制桂花釀。

一邊動手,一邊翠兒與謝朝華說著從別處聽來的趣事,聊著聊著話題一轉,卻是說起了賈皇后的侄女賈錦春來了。

“這賈小姐人倒是不錯,聽說皇后如今又有意把賈小姐指給太子了。”翠兒同謝朝華嚼舌根。

“又從哪里聽來的傳言。”謝朝華笑罵道,心中卻是感嘆,無論自己還是那賈錦春,不過都是家族手里的一顆棋子罷了,好壞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想來是賈皇后看看何家那里沒什么希望,轉而又惦記起肖旻來了。

“姑娘沒聽說嗎?整個御學院都暗地里傳開了。好像是前些日子皇后還把賈小姐叫進宮里去,當著許多人的面,話里話外都是這意思呢。”

謝朝華淡淡一笑,賈皇后雖說是有些手段的,可最近做的一些事情說,怎么看怎么有些急于求成的樣子。不過肖旻與何家不同,他是無法自己做主的……

肖旻與賈錦春,謝朝華心中其實覺得這兩人還蠻般配的,若是背后沒有皇權,沒有家族,這段結親她是滿心祝福的。

“姑娘,你說賈小姐真的會是將來的太子妃嗎?”。

謝朝華笑笑,沒說話。

雖然賊人沒有抓獲,可永壽山莊的警戒還是陸續撤了,畢竟一個賊比不上回京重要。聽說圣上為此事發了通脾氣,將負責宮里守衛的首領撤職辦了幾個,這事情也就這么了了。

這幾日永壽山莊一派忙碌景象,回京的日子終于定下來了,大家都忙著收拾東西準備著。

謝朝華卻是沒什么好收拾的,只悠閑坐在院子中,讓翠兒弄了一份之前做的桂花釀嘗嘗,她放下手中的白玉碗,味道總是差了一些,與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姑娘,明日進宮穿什么衣服?”

御學院眾人受皇后之邀明日入宮赴宴賞花,賞花?只怕賈皇后是想打她們這些女孩子的主意了吧……

夏日炙熱的陽光照射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上綻放出淡金色的光芒,只是陽光下的皇城卻依舊有絲森森。謝朝華隨著一眾女子步上漢白玉石階,皇后所在的茯苓宮的大門仿佛早就等候多時,敞開著。

興許是太子已立,又馬上要回京都了,賈皇后看上去心情很不錯,與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聽說太子之前還是安雋王的時候,你們兄妹十分談得來,以后也常來宮里坐坐,也陪我聊聊天。”賈皇后隨意地突然對一旁的謝朝華說道。

謝朝華心中一緊,這話要回得小心,忙賠笑,“太子性情敦厚,與姐妹們相處都是十分融洽的。”

“是啊,旻表哥脾氣好著呢。”妹妹阿容在一旁點頭贊同著,她笑容天真,“不過皇后娘娘不知道,我們姐妹里,旻表哥一直夸姐姐聰慧,說她善解人意呢”

這樣的話此刻說出來,不是錦上添花,卻如落井下石。

謝朝華心中一陣抽搐,妹妹阿容不可能不知道賈皇后有意讓自己的侄女入主東宮,卻在她面前又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她的意圖她不可能不明白。前世的阿容也做過類似的舉動,對象不同,可目的卻驚人相似,想讓自己陷于危地。

她前世雖然已經經歷過一次,可再次嘗到被自己妹妹陷害的滋味,心中依然痛楚難當,只是這次她不會選擇逆來順受。

在宮里,最大的忌諱就是讓人看出你的情緒,這點謝朝華早已明白,她滿臉笑容,“我竟不知太子這樣夸過我,他可是在我面前一直夸妹妹天真可人,說是將來誰要能娶妹妹為妻,那可真是難得的福分呢”

謝朝容的臉色一僵,笑得有些尷尬,佯嗔道:“姐姐竟胡說”

賈皇后打量她們姐妹一眼,轉而笑著對眾人說:“你們看看這謝家的女孩子,一個個都如此水靈,也難怪有人老惦記不放呢。”

謝朝華聽了她這話,更是一顫,賈氏嘴里說得不是濮陽郡公還能是誰,她會不會就此機會把自己推出去,這可是一石二鳥的好事情,若是皇后開口指名道姓點了自己,到時候謝家也是不好推脫的。

只是此刻除了賠笑,還是只能賠笑,說什么都是多余且無用的。

賈皇后看了看謝朝華姐妹,過了片刻,問:“你多大了?”

謝朝華低頭恭敬地回道:“十四了,妹妹阿容與朝華同年。”

賈皇后笑,“宮里少有人陪我,只覺煩悶。趕明兒回了京都,你也跟著長公主和妹妹時常入宮來坐坐,也好陪我說說話,解個悶。”

謝朝華忙跪下來謝恩應道,即便前路荊棘密布,她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向前走。

宴散,出了宮門,謝朝華正準備坐上轎子回去,還沒上轎,眼角就見一列人馬急行而至,行在最前頭的正是太子肖旻,只見他臉色平靜,只是眉眼間有絲憂愁,卻又帶著義無反顧的決絕之意。

他一貫溫潤的目光落在謝朝華身上,腳下步伐漸緩,擦身而過的時候,兩人并未說話,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謝朝華從他的眸中仿佛讀到些什么。

隔天就從宮中傳來了消息,說是太子有意娶賈尚書之女賈錦春為妻,皇后說正好太子冊封大典尚未辦,不如回京一起將兩事一起辦了,也圖個雙喜臨門的彩頭。

雙喜臨門?怕這喜事也只是臨了他們賈家的門罷了。

回京的日子到了,謝朝華站在院中,打量了眼此刻空蕩蕩的院子,好像此處從未住過人一樣,哪里才是真正屬于她的地方?

“想不到賈小姐最后還是要做太子妃了。”翠兒在一旁突然感嘆,“太子他……”她話沒有說完卻打住了。

謝朝華低頭不語,腦中肖旻的話盤旋不去:

“看著花樣的妹妹要被迫嫁人,那時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可以決定,若我有權決定,我定不會讓這一切發生。”

“朝華妹妹放心,有我在,你斷不會再過寄人籬下,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

這些真誠的話語一直讓身處寒地的謝朝華心中溫暖不已,她之后也聽說了太子拒絕了濮陽郡公對謝家的求親。

她知道此次肖旻他盡力了,甚至犧牲了自己的終身只為了給自己一個希望。

翠兒有些擔心地看著謝朝華話,不住喚道,她隱隱感覺這親事小姐是心中不喜的。

謝朝華長舒了一口氣,幽幽地說:“旻表……太子,我只望他能幸福。”話落,眼睛已有些微濕了。

地上散碎的紙片被風吹起,夏末的風已經有些涼意,謝朝華深刻體會到了一種疼痛,失落、空虛,還有,仿佛永無止境的彷徨……

翠兒看著站在一旁久久無語的謝朝華,有些手足無措,過了半晌,她才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開口道:“那個做琴的王師傅,昨日突然人不見了,連工錢也沒有要,卻留下一把琴。”

謝朝華有些茫然地轉頭看向翠兒,王師傅?她幾乎將這個人都忘了,漠然一笑,“走就走了吧。”

此時翠兒已經將那琴取來,遞至謝朝華眼前,有片落葉正好飄落在琴上,微微泛黃的葉子只留下一抹綠色。

秋,已經來了。

堯說到做到,奉上四千余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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