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新樂,一切好像都沒有什么變化,卻又覺得一切都變了。愛情頻道:
晚上何元吉或者應該稱何毅將軍將設宴款待使團眾人,謝朝華心里隱約有些奇怪,他難道不擔心京里來的官員說不定有人會認出他的身份來?
她深信肖睿早就將他的身份告之,不過何元吉為何會選擇留下她卻猜不透,或許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或者…………
夜幕降臨,謝朝華隨韓娘文等眾官員一起前去赴宴。
門前喧嘩熱鬧,還有不少街坊百姓出來看熱鬧的。
韓瑯文坐在一頂軟驕上,才剛到門口,那個英偉挺拔的身影已經迎了上來,正對上謝朝華的眼睛,目光中似乎隱含著太多東西,令謝朝華不由低下頭。
何元吉此刻卻已經轉而對韓瑯文到:“韓大人大駕光臨,毅有失遠迎。”
友人客氣寒喧一番,謝朝華也隨眾人一起說著客套話:“何將軍,今日打攪了。”
卻沒料到何毅雙目注視著她,輕聲道:“謝小姐,別來無恙啊。”目光是熟悉的,聲音也是熟悉的,可是其中的隱忍與無奈卻是陌生的。
想起何元吉從前那意氣風發的笑容,總是讓謝朝華從心底里羨慕不已,那樣滿足與幸福的笑容,是她一直渴望卻不曾擁有過的。再看眼前何元吉臉上掛著的笑容卻隱約有些苦澀。
早就懂得,曾經那段青春歲月,他的自信與滿足是無法掩蓋,正如同如今笑容中的滄桑一般。
那一場淡如輕風的風花雪月,又怎經得起歲月的踐踏呢?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何將軍豐采…“……旁邊隨行官員紛紛說著場面話。
韓瑯文只是沖著何元吉笑笑:“何將軍,別來無恙。”
何元吉看著坐在軟驕上腿腳不便的韓瑯文,有些玩笑道:“多日不見,如今要改稱韓大人了啊!來來來,今日何某特意備下上等女兒紅不醉不歸!“說著就拉著韓瑯文指揮抬驕的往里走。謝朝華跟在他們身后,何元吉突然回過頭掃了她一眼,就那么一瞬間,他欲言又止卻又滿含痛意的眼神刺得她心一顫。
他是憶起什么了嗎?謝朝華盯著何元吉的背影,抬頭看看周圍的一切,燈火通明,喧鬧聲在耳,這不是夢。
席上韓瑯文三句不離本行,提起修渠一事,談話間可以知道他們之間曾經有過合作韓瑯文對何元吉言謝:“之前瑯文曾對周圍州縣提出警告,卻被人忽視,唯有將軍相信瑯文,囑咐百姓做好準備。如今,唯有將軍所管之處災情控制得比其他各處好得多,也減少了百姓過多的損失。
“這一切還是韓大人料事如神,未雨綢繆啊。”
“將軍謬贊了。”
何元吉瞟了眼韓瑯文的綁著的腿,突然壓低聲音道:“聽說朝中已經有流言,說大人此番出使本末倒置,途中多生事端甚至還有人傳說大人是故意如此,拖延兩國和談時間。”
這樣的傳言不可謂不嚴重。
而韓娘文眼中卻是一片清明溫潤如玉,他淡淡一笑:“狼文乃一介書生,何故要拖延兩國和談?朝廷派韓某出使樓南,為的是天下太平,百姓能安康度日。路上見水位有些異常,面對兩岸百姓,想到春汛不日將至,若是因為疏忽讓才剛剛渡過一個太平夏日的百姓又卷入災情之中,瑯委實放不下心這才去勘察一番。只是想盡一份綿薄之力,何來本末倒置之說?”
他說完端起手中酒杯,注視著何元吉,感激道:“瑯還是要多些將軍提點。”
何元告看了看座下把酒言歡的官員們,嘆息一聲:“人言可畏啊。”
韓瑯文微微一笑,神采飛揚,眼眸里眼眸里蕩漾豁達灑脫之意:“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韓某早就定下決心,不做違心之事,人活一世,幾度秋涼也不是人人都可無悔到終的,韓某但求無愧于心。”
“韓大人何等氣魄何某慚愧了。”何元吉說得誠懇。
晚上回去的時候,發現來時的馬竟然臥倒在地,好似病了。謝朝華見到,愣了一下,下意識轉頭問韓瑯文:“怎么辦?”
韓瑯文笑笑,“這還不好辦,將軍府難道連區區幾匹馬都沒?問何將軍借嘛。”謝朝華一訕,差人去求馬。
過了一會兒,何元吉就親自把馬牽來了,“這對馬兒是元吉心意,就贈予大人。”
韓瑯文不便,謝朝華自然便迎了過去,只見何元吉牽來的兩匹馬一公一母,高大膘壯,毛色油光水滑,純白無瑕,真是好馬。
韓瑯文既然做馬匹生意,自然對于這個在行,嘖嘖稱嘆:“如此一對好馬,將軍怎么不留著自己用?”
價元吉笑笑,“我騎慣了黑風,再說,孤家寡人的,留這一對馬也沒用,聽說皇上有意給大人做媒。”。
謝朝華驚訝地轉過頭去,這消息傳得如此之快?
韓瑯文微笑,卻看不出喜悅,清冷的聲音響起:“皇上是提過,不過賈小姐尚且年幼,何況瑯文散謾慣了,只怕滸國夫人不舍得將女兒嫁給韓某。”。
何元吉說:“大人太妄自菲薄了。是不是啊,謝小姐?”。
謝朝華習慣性地回了一個笑,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妥,又假裝回過頭看馬,側過身去。
韓瑯文的目光忽然在何元吉與謝朝華之間轉了一下。
何元吉告辭后,他們兩個人有短暫的冷場,謝朝華以為他會問些什么,可最終韓瑯文一言不發,任由人扶他上了車。
謝朝華覺得何元吉是欽佩韓瑯文為人的,而且她覺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何元吉與韓瑯文有許多相似之處,可她又感覺出他不喜歡他,或許因為他們不是司一陣營的人,又或許是太相似了…………
責時候,人其實往往最看不慣別人身上的某些東西,卻因為那些東西正是他也共有的。
她忽然想起前世所見的多年后的韓娘文,溫文儒雅,清俊不凡,高談闊論,對未來充滿信心和希望。甚至在經歷磨難后,心中始終堅信自己的理想,始終對旁人抱一份寬容。
那時的她曾經想:這樣美好的人,究竟是如何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存在著并生活過來的?
翠兒見謝朝華回來后久不言語,問:“姑娘在想什么?今日見到何將軍如何?”。
謝朝華回過神,如何?她笑了笑,清淡而雅致,那已成習慣的平靜笑容之中卻掩藏著某此情緒。
翠兒輕嘆:“奴婢想起當日何將軍為了解小姐之圍,親自去老太太跟前只為給小姐一個清白。奴婢知道,那時候何將軍是一心一意想娶小姐的吧!”。
謝朝華一怔,平靜如鏡的表情終于蕩起了波紋,良夾她才緩緩說了句:“那時都還年輕…………”。
之后,何元吉說正好去薊州附近辦事情,要求與韓瑯文等一起走,謝朝華跟韓瑯文提起的時候,他并沒多說什么就答應下來了。
接著多日,大家也都相處平和。
謝朝華想著之前是有些多慮了,又覺自己有些可笑,韓瑯文即便知道何元吉身份又如何?
第二天有人來報,說昨天晚上前面大山里下了場暴雪,路都給雪埋了,過不去,只有讓人去灑鹽清理了才能通行。
這對于謝朝華而言卻可以說是個好消息,她這一路總覺得被人監視著,好像一步步踏入了人家的陷阱,可又完全看不出端倪來。而這對韓瑯文的腿傷來說,其實又多幾天修養,也可說是好事。
不過等著雪融卻是有些無聊,翠兒聽人說起附近山里雪景甚為美麗,鼓動著謝朝華去看看。
一邊韓瑯文聽見也勸謝朝華,“我在這里處理公務,你反正待著也無事,去走走看看也好。”。
謝朝華想了想便司意了。
山里的雪景果然美麗,雪皚皚一片,晶瑩剔透,奇峰怪石聳立,青拍白綠相間。寒風吹過,帶著山里特有的清新氣味,謝朝華覺得許久沒有這樣暢快愜意了,不知不覺走遠了。
心里,卻想著其他事。
謝朝華忽然像起了前世幾乎被遺忘的一件事。
那時候她還很小。
只記得也是冬天,四周也是這樣白雪皚皚。
好像是隨著老太太去廟里上香還愿,還是孩童的她對于廟宇是不感興趣,只是喜歡玩雪,老太太貌似將她留在原地,她便一個人東摸摸西看看到了一處僻靜所在,玩得有些不亦樂乎。
突然聽見有人說話,“老太太許久沒有來了,是因為拿不出東西嗎?我們不會再被蒙騙地繼續等下去了。”。
老太太卻忽然叫謝朝華的名字,她拉著謝朝華的手,將她推到一個老和尚的面前,“她身上流著都家的血,將來,就會由她來帶領你們。”。
謝朝華現在都記得那老和尚光溜溜的腦袋,激動的眼神,蹲在她跟前,半天才道:“老主人終于后繼有人了,小姐,你可要快快長大啊。”。
“姑娘。”翠兒喚她,“還要朝前去嗎?出來之前韓大人特意吩咐,不要過了那邊山圈,那邊是三不管地帶。”。
謝朝華回過神來。
又見粉紅,哇牛咔咔。
謝謝流戈水心一直支持,也歡迎禾子文刀童鞋開始宰文。
小禾童鞋的讀后感言是每個寫手的最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