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滿田機靈的看看詹滿糧,又看看賈赦,笑嘻嘻道:“加我一個,別看我年紀小,我腦子比二哥好使多了,我肯定比他先掙到錢。”
“好,有志氣。”
賈赦開懷大笑,心中非常欣慰。
一年多的相處下來,賈赦多少是有些把他們當子侄輩看待的,現在看著小輩聰慧懂事,還說要和他一起供養妹妹讀書,這如何能不叫他欣慰高興。
詹大良和高二丫見狀,心里也是高興的。
兩個侄子表態兩個侄女上學的事兒不會一直都只讓自己兒子出資負責,有這份心在,哪怕兒子又要往外掏錢,他們心里也是好受許多的,好歹供養的不是白眼狼,往后還能有回報不是。
詹大山祁山花和詹大柱沈四河面面相覷,心緒復雜,但到底還是高興多些,畢竟受益的是自個兒孩子。
雖然有心不讓大芽二芽上學,想讓賈赦把這些錢省下來給詹滿糧詹滿田讀書交友用,但他們不敢說出來,擔心惹惱賈赦,最后雞飛蛋打,斷了詹滿糧詹滿田讀書的銀錢。
同兒子兒媳相比,老詹頭和李梅花心緒的復雜糾結程度一點兒不小,好幾次按耐不住,想要開口說點什么,可被寄予厚望的大孫子一看,涌上喉頭的話語就又咽了下去。
經過今天這事兒,詹家眾人意識到大芽和二芽這倆女娃娃在賈赦心里的份量一點兒都不比男娃低。
掙得詹大芽和詹二芽父母的許可,賈赦讓詹滿糧詹滿田回家去把待家里做活的妹妹叫來,一同商討她們上學的細節問題。
“大哥,這是真的嗎?”一進門,詹大芽便興奮的撲到賈赦腳邊,尖聲問道。
小臉紅撲撲,眼眶也是紅通通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可見這孩子是歡喜壞了。
賈赦抬手摸了摸詹大芽的小腦袋,堅定回道:“嗯,那女學大哥已經打好招呼了,拜師的禮數我也帶回來了,改明兒我們就能去正式拜師了。”
“哇嗚嗚嗚……”聞言,詹大芽猛地放聲嚎啕。
她不知有多少次羨慕自己兄弟能去上學堂,如今,如今她竟也能有這般福分。
詹大芽緊緊抱住賈赦,腦袋擱在賈赦肩上大聲啜泣,就在賈赦好不容易把詹大芽安撫下來時,懷里又沖進來了一個小不點。
看著詹二芽哪怕高挽著衣袖褲腿,但衣衫還是濕嗒嗒的模樣兒,賈赦知道在她被詹滿田叫過來之前恐怕正在洗一家子人的衣服。
想到這兒,賈赦心疼的用力抱住這兩個小女孩,同時也想到了迎春,那個前世他多有忽視虧欠的女兒。
這一世,他定會好好照顧她。
葉荷花知道賈赦的打算后思慮良久,也加入了進來。加之梁崇治在一旁纏磨,無奈只能暫時打消招婿上門的想法,認真在女學讀書。
梁崇治見葉荷花雖然沒有同意和他上京的邀請,但好歹也放棄了招婿的想法,心情大好之下把賈赦約了出去,送了一份大禮,并請賈赦幫他看著葉荷花,若是葉荷花有要相看男子,定親成婚的跡象,趕緊給他送信。順便暗戳戳的警告賈赦,葉荷花是他看中的人,讓賈赦別動什么師兄師妹的歪心思。
時光匆匆,轉眼又是一年秋冬過去,春節過后沒多久,賈赦迎來了今年的童試考。
詹滿糧和詹滿糧葉博洋則因為剛進學,基地未打牢的緣故,許還在再等個三五年。
高二丫和詹大良如臨大敵,把鄉下的地扔給了詹大山和詹大柱就跑城里來陪考了,日日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李梅花還帶著高二丫天天做好吃的投喂賈赦,使得尚在青春期的賈赦很是往上竄了一節。
葉父葉母擔心葉博洋會吵到賈赦,影響賈赦科考,任賈赦如何勸解都不聽,直接將葉博洋領回了幸安村,詹滿糧詹滿田和詹大芽詹二芽兄妹四個也一并被老詹頭打發走了,叫賈赦覺著無奈又好笑。
瞧著身邊人都這般陣勢,賈赦越發不敢輕忽童試,認認真真的考了下去,成功取得二月縣試,五場考試場場取得頭名;四月府試,三場考試皆都穩居前三的好成績,順利成了一名童生。
詹家人大喜過望,在幸安村連擺三天的宴席。
賈赦今年方才十六歲,未婚,童試的成績還那般優秀,一下子成了青陽鎮和幸安村周邊村落的香餑餑,詹家大院也緊跟著熱鬧了起來。
不過這些熱鬧統統與賈赦無關,詹家人也沒叫賈赦摻和進去,只因今年八月還有一場三年兩回的院試。
私塾先生說雖然賈赦能考中幾率不大,且就算能中,名次也不會太好,但還是想讓賈赦去試試看,體驗體驗院試的那種氛圍,為后年八月的院試刷個經驗條,打個心理準備。
畢竟,童生試和秀才試是不一樣的。
童試加起來雖有八場,但每場也就一天完事兒。可,院試卻是九天六夜,每場足有三天兩夜的時間需要呆在號里,不能隨意走動,上個茅房都要叫人,接著等衙差接你出號,全程盯著你上等等,那可是極其耗費考生的精神體力的。
府試成績出來,賈赦甚至都沒來得及參加自個兒的喜宴,便就帶著詹大良趕來府城備考。
同來的還有同一私塾的同窗苗必先和左江寧,以及他們書童。
由于趕到府城時已是七月末,考院附近的客棧都已經住滿了的緣故,一定六人最后只能找中介花高價租了棟小院。
這天午后,賈赦在家呆煩了,受苗必先和左江寧的邀請外出放風,又一同進了一間茶樓聽書。
就在賈赦坐在茶樓二層一角落,邊喝著小酒、吃著鹵肉花生米,邊和好友閑話,狀態恣意放松,順便聽兩耳底下的說書聲時,一聲清脆悅耳的嬌憨撒嬌聲引起了賈赦的注意。
賈赦運起功法去認真探聽,好巧不巧聽到了一道熟悉的男聲。
“哼,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就連說的書都這樣照本宣科,沒趣兒。崇志哥哥,這個旮旯地兒沒什么好呆的,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啊?”
“當初出來的時候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要同我出來,那就得聽我的,怎么反悔了?”
“沒有。我就是覺得這里一點都不好玩,不懂崇志哥哥做什么要在這邊停留?而且你剛還說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1